“你把包给我吧,告诉我你同事在的地方,我帮你送过去。”
余曼有些不解:“我自己拿着不就行了吗?”
话虽这么说,但余曼出于信任专业搞治安的人,还是把包递给他了。
陆卓霖借过包,轻轻颠了两下,把一边肩带甩到自己的肩上,他身高腿长,身形笔挺,白色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好了,肩上两个包像个货真价实的学生模样:“现在飞车党猖獗,我们这一路没碰到已经算运气好的了,你一个人还是别带包,那些人手上的钩镰枪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你包里头的照片关乎我们的交易能否顺利完成,还是给我吧。”
余曼皱了皱眉,她前世年轻的时候可能因为太穷了没怎么被抢,对飞车党的印象已经不是很深了。
包里是她的胶片机和带的几件衣服。
虽然就是给了陆卓霖后,晚上到招待所的衣服是肯定换不了了...余曼咬咬牙,没事,这样正好能挑个更便宜的招待所,只要有床就行。
她跟陆卓霖道别后,转身踏进口岸,在脑中把刚刚疯狂给她提示的系统调了出来:“你说的商机在哪里?”
“...”
余曼随着指示向正在过安检的那人看去,男人鼠头鼠脑,看起来斤斤计较,一双眼睛扫来扫去,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
余曼越看那人越眼熟,那不就是她去仓库的采访时碰到的,要收她二十才肯接受采访的的哥们吗?
余曼不动声色地挪着脚步,扒拉开一个人的肩膀,凑近一点,注意不踩到别人的脚,再凑近一点——她终于赶在采访哥检查完前站在了他旁边。
他的手里是一叠海关报关单,包里还抖落出各式各样的东西,上至纸尿裤下至螺丝钉,看的人眼花缭乱。
海关的工作人员看起来也跟他很熟:“都说了多少次啦,有些东西以个人名义就是不能通关,别想啦别想啦。”
余曼装作搭讪的路人:“诶这是干什么啊带这么多东西。”
采访哥显然已经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见她是个女人有些不耐烦,但海关的工作人员倒是随口解释道:“帮忙跑腿啦他,这都是工厂的样品,还要交各公司的海关报关单给我们。”
余曼想起她脑中曾经想过的点子。
在九十年代,现代物流业刚刚起步,还处于三不管的地带。
她或许可以靠这个发家?
思绪拉回现实,她需要了解采访哥每天都在跑什么业务,才能让自己更好地打入这个领域。
余曼拉长了调子:“先生要不加一下联系方式啦,我家里也有厂的...看到时候能不能合作一下——”
采访哥的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连连陪笑道:“小姐那记一个bb机账户和地址啦...”
工作人员无奈地诶了几声:“在这还能谈生意,王二你可真够行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相逢就是缘嘛...”
记了联系方式,创业系统的人脉线又亮起了一栏:王志勇。
余曼呼了口气,耳边的水滴声也越来越响。
她看着地图,找到了一座位于港城和深圳的山,沿着指示慢慢向那边走去。
此时艳阳高照,余曼珍惜地摸了摸放在心口的皮夹,抿了抿嘴,跟着水滴声一点点向目的地靠近。
此时的深圳聚集了各地想来争抢最后一波发财浪潮的人,余曼不时听到一些来自内地亲切的口音,街上的自行车浪潮里混杂着几辆按着嘟嘟响喇叭的小轿车。
她沿着上坡路一路走着,随着她越走越偏,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等再拐过一个弯,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余曼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被突如其来的车尾气喷了一嘴。
喇叭裤,□□镜,钩镰枪,卷起的蓬头发,以及带起的一片尘土——还有不幸被抢路人的骂声:“冚家铲掉你个死人白痴仔...”
是飞车党出场的标配。
余曼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陆卓霖说的还真是对的。
而她正好和摩托上的男孩对上了视线,那人甚至还吹了声口哨,猖狂地朝她比了个手势。
余曼一动也不敢动。
当街抢劫实在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当务之急是想如果她要做物流行业了,来回在大街小巷送货背货,很难去避免被抢的命运。
而且飞车党不论性别,该抢就会抢。
等她把这些事情尘埃落定后,一定要去找找采访哥问问。
余曼仰头看着面前的山,最后一桩需要解决的事情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