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笑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带着张建豪又赶赴下一个现场。
晚上她拖着略微有些疲倦的脚步回了阳光洗衣,刚一进门就听到隐约的争吵声,是唐姨跟珍妮弗的声音。
唐姨的声音透着浓重的不满:“再带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下个月就别想再续租了。”
沉默。
珍妮弗吐了一口烟:“……我知道了。”
两人似乎这时候才察觉到余曼进来的动静,就像按下开关键,唐姨的脸色带上了热络的笑容,珍妮弗切了一声往洗衣房后头的屋子走。
余曼就在这种怪异的氛围里吃了一餐饭。
她把碗筷洗好,跟唐姨道谢后准备进屋,隔壁难得的安静下来了,余曼拿手指撑开自己狭小的房间准备带着一身倦意入睡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余曼换衣服的手微微一顿,她拉开门,看向站在外面的珍妮弗,昏暗的灯光使珍妮弗的影子往后拖的极长,两人一站一蜷,余曼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你是记者,对吗。”
余曼挑挑眉,对方问的是个肯定句:“是,怎么了?”
“我给你一个新闻,你看怎么样?条件是你要想办法让我回内地。”
余曼轻嗤一声:“我是记者,又不是搞户口的。”
“康全房产的资金链已经快要断了,你如果有机会去北区的话就去看看它旗下的房地产,烂尾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康全房产,是一个在新界北区的崛起的房地产公司,崛起速度之快几乎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其主要原因在于它背后的老板是位“股神”,跟着他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赚到钱后又善于投资,最终让康全房产成为了近几年势头强劲的企业。
这样一来,一旦南港早报成为第一个报道这件新闻的报社,一旦余曼成为了第一个报道这件新闻的记者——会足够让整个港城新闻业重新审视南港早报和余曼。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珍妮弗拢了拢外套:“你离我最近,而且我的第六感让我过来找你。”
透明屏幕底下的人名被点亮——唐承安(珍妮弗),公司名康全房产也逐渐亮起。
是系统在催着她尽快前往北区完成陨铁任务而推出的最佳人选?
但那一根线本该上下都是名字,可唐承安下方正对着的那一行却彻底消失了,对应着的意思是这里的人脉和资源她拿不到了?
她似乎被迫进入了前置任务。
这可……真够突然的。
余曼沉吟不语。
但珍妮弗的话似乎并没有说完:“大概就是我感觉你没什么道德,我需要的不是什么公平的正义使者,我要的是有人可以送我回内地——你要知道,深圳证券交易所马上就要成立了,港城的辉煌岌岌可危,现在不回内地还要等什么时候?”
唐承安低头点着烟,余曼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依然笑了一声:“是你不能在港城继续发展下去了吧?康全房产的老总跟你是什么关系?既然要合作,那就坦诚点。”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改变。
半晌还是唐承安举手投降,坦白道:“……我是他私生女,他把我利用完就把我丢一边了,钱、证件,一个没给我。当然我也没让他好受,离开前留了一手让他把钱都投给海岛了,年初的大股灾让他亏炸了,我估摸着他的资金链差不多现在就要断了。”
余曼平静地“哦”了一声,这的确增加了一点可信度。
她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唐承安明显对股市了解的很多,也不知道康全老总成功的背后有多少她的身影。
唐承安抖了抖烟灰,看着对豪门秘辛没有展露出丝毫兴趣的余曼:“你看起来毫不惊讶。”
余曼偏开头,手指点了点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我对豪门纠葛没一点兴趣,又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亏的又不是我的钱,我能从中拿到什么才是我该惊讶或者着急的。”
所以唐承安有什么有且仅有的东西足够让余曼为之停留呢?
余曼想到了。
虽然这有些疯狂。
余曼站起身看着唐承安,黑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和唐承安略显震惊的脸庞,耳边是系统刺耳的警告声“警告!警告!宿主不能抱有该想法!”
但余曼带着一种极端的冷静,她把飞扬的发丝拢到耳后:“我借你你进股市需要的启动资金,届时还我一百万港币,这样我拼老命都会帮你回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