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冕兄在昏眯,彻止久在一场错愕的惊叹中轻笑出声,一声拍桌响,耳边法阵碎裂。
彻止久把传音关了……
赤泽翀的脸色更是像炫彩的琉璃盏变来变去。
略带清醒,陈景只觉脑袋轰鸣一热,脸上提起热意,手和姿势也僵在了原地,。
他不明白为什么万年前仙魔决斗的行为习惯会出现在他身上,好幼稚,好羞耻。
可 好开心啊……
一个蹬脚,赤泽翀气血翻涌叫道:“你凭什么在老夫面前叉腰,你是打赢的吗,你就叉腰!老夫昨日念在你是小辈,老夫都没叉腰,你凭什么叉!”
“拿偷袭和克制魔族的术法打架,你还叉上腰了,厚颜无耻!”赤泽翀越说越亢奋,脚腕缠着绳也要踢陈景两脚。“无耻之徒!此等羞辱,老夫要是能挣脱掉,老夫早晚弄死你!”
“混蛋!气死老夫了!”赤泽翀喊道,头顶青筋暴起,挪动着身体就要给叉腰炫耀的陈景一脚。“混蛋,无耻!”
微风只是轻轻拂过,陈景的身心依旧蒙蔽在魔气之下,唤醒而来的血脉充斥他的内心,让他眼里只剩下了单纯的表象。
我 可太牛了……
向后一个挪步,陈景继续叉腰炫耀,牛气轰轰的像个开花的小傻子。
“你#……给老夫把手放下!”赤泽翀回道一个蹬脚,“现在立刻马上杀了老夫,就现在!无耻#”
万年的魔君被一个小辈叉腰,还是仙界的储君,此等羞辱……奇耻大辱!!
僵局闹得十分欢闹,赤泽翀凑一步,陈景便叉腰向后退一步。
一把小扇吹风而来打破僵局,彻止久手摇玉扇停在陈景身旁,叹道“缓缓神,你们仙魔见面向来都是最精彩的,只是没想过你也会中招。”
“清醒一点,把他放了,吾给你清清魔气如何?”彻止久说道,清风徐来,陈景混沌的灰眸清明了不少,带出几处透亮。
放缓撑在腰间的手掌,陈景敛神吐出一团魔气,划手打开几张赤泽翀的影相,“赤泽翀你说我都这么无耻了,是不是可以更无耻的把这些相撒到仙界,让他们看看魔族的魔君是如何被一个小辈打倒的?”
“你敢!你要是敢撒,老夫就把你的这些相和录相扔满六界,让他们看看仙界的储君是如何喊大哥的!”
“你没有机会撒,我只是在你临死前和你说一声,难受你而已。”陈景挑眉道。
“丢脸而已,丢多了就习惯了。”
“你敢!”
“我有何不敢。”
“不行! 绝对不行!”赤泽翀强调道,挣扎起身,手拷在地上,踉跄撑起自己上半身子,继续强调“绝对不行!”
“你说个条件只要你把那些相销毁什么都行。”赤泽翀慌张开口,“这么狠的誓言,仙界有你在意的人?”
陈景问道,眼里微光闪过,嘴边带出一声浅笑,“这是老夫一世的英明。”赤泽翀回道。
“陈景你差不多得了。”彻止久传音。
“有你什么事。”陈景回道。“昨夜那满头的羞耻发型我还没和他算清账呐,你在这里一直偷看,你也拍了吧。”
“怎么会呐。”彻止久回道,收起自己从二人见面开始就没暂停过的录像珠,精彩的画面怎么可能只拍两张呐。
“只要你销毁怎样都行。”赤泽翀回道,一个红色法阵传到二人脚下。
“那就把你拍我的影相和录相全部消毁作为交换,不许再拍。”陈景说道。
连串的影相铺展开来足足有五六米长,还包括四日前那场扔石子的场景,个个抓拍的,丑成一道模糊的背景墙。
全部销毁完,陈景转手便一把寒剑指向赤泽翀,又是停在一道黑色的屏障外。
“你当真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陈景问道。
“那是自然。”彻止久回道。
陈景一吸气松开了赤泽翀身上的光绳,“你兄长说放了你,快走吧。”
说完就是皱眉一啧,魔气缠昏的脑袋气的说话都变直溜了。
脱离绳索,赤泽翀起身活络一下手脚,划出一道血镰便直冲陈景而来。
血刃千斤重。
陈景一个躲身不及,拦在身下,咬牙在传音里骂道,“彻止久,这就是你力保的好弟弟?”
“抱歉,马上控制住他。”彻止久回道,法印顺起压下,挡在陈景身前。
赤泽翀见阵,眸光闪烁,略有一愣,反跳出去几米,血眸滴溜转向四周,就像不可思议一般,掀起波纹的眸子里又掉出一滴眼泪。
陈景对此场景,也是皱眉翻起白眼,喊道“快走吧你!”
“还看不出来什么情况吗。”
得在气头上和魔气下,陈景看赤泽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心中滋生一股恶气涌现“你兄长不要你了,还不走?”
赤泽翀没回,只是轻瞟上他一眼,划出一道血痕隐进了裂缝之中。
“吾什么时候说了!”彻止久传音道,真就是被赤泽翀伤心的小表情控住了。
陈景抿嘴不语,随后卷起臂膀,点脚哼出一句气愤的尾音。
“哼……”
好好好。
扇扇小风,彻止久在阵法的一边,快把哄小侍的手段都用上了。
陈景现在一身贯穿的破铜,流血不止,魔气环绕更有红线头在体内不停地翻滚。
敌人消失,陈景自是不在强撑,理智全部燃烧殆尽,只剩下单纯的情绪波动和欲望。那是一边无声掉眼泪一边控诉彻止久。
“魔族都擅闯下界了,你为什么不杀,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吗。”杀了那里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你也看到了,人仙君就在旁边看着,吾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彻止久回道,继续扇扇风。
“那刚才呐?人都走了。”
“他是吾弟嘛。”彻止久回道。
“哼。”
气的陈景一个踉跄,脑袋都快炸了。
待到情绪缓和下来,陈景起身收拾起残局,甩了彻止久一眼,“你也是闲的。”
“哎呀,人端着饭一口一个兄长喊,乖成那样,吾都几万的老人了哪受得了这个啊。”
写字还漂亮,会得菜谱也多还是人界掌勺的味,有事业有脑子还有实力,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俩之间有誓言约定,说叫就到的,这就像捡到宝贝一样,他没理由不同意。
“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会觉得疼。”陈景回道,抹掉眼泪,眸子恢复了清明。
“抱歉。”彻止久说道,一张刚写好的符纸递到陈景眼前。
“这张是清心除魔的符,只能除魔,痊愈不了。他打的这些伤口也很难自愈,想痊愈的话就来银柳阁找吾,吾可以给你重塑一具。”
“你能看明白赤泽翀的手段?”陈景问道,“不能,他这术法也不知是如何用的,很难用常规手段痊愈,就像是烙印在了灵魂上。”
“烙在灵魂上不至于吧,真烙了哪还能是重塑一具身体那么简单的事。”,“这你就是在小看吾的重塑。”
“吾的重塑可是自带灵魂洗涤,反正你记忆也不会缺失,直接给你用轮回不就行了。”
“你这话说的可真轻松……”
“做多了。”彻止久回道。“所以赤泽翀的术法真是烙印在灵魂上的?”
“他要是烙不在灵魂上,那他那些誓言术法怎么生效,平常魔顶天就是伤伤寿命,修修鬼道。”
“他这邪的都能跟自然强上饭碗了。”,“你还感慨上了,自己抢饭碗多少年了还提这个。”
“哎,炫耀一下。”炫耀个鬼,找骂。
烧完符纸,一抹闪耀的火光亮起,周身的魔气吸入其中,连同钻心蚀骨的红线一同转化成一股淡冷的清香融入鼻腔。
身上除了窟窿全部恢复如初。
深林也终于是恢复了安静,此刻启明的天色清白敞亮。
陈景一步一声轻哼,抬起昏迷的陆冕就抱回了家。
身上的窟窿无法治愈,抱得路上差点没从中间截断,不过好在总算在午饭前抱回了家。
身上窟窿几乎打穿他整个身体,经脉寸断的,连吸纳天地灵气的效率都变差了。
“啧。”
越想越气,要不是他身份特殊,受天道所护,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贺霖也是真狠。
连这种仙界皆知的事都能糊涂不信,也是快走到头了。
赶紧仙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