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盖一盖,这鱼是白死了。
“陆冕兄我发誓鱼肯定在锅里,我是严格按照您的食谱做的。”陈景说道,又是一声锅盖响。
只见陆冕兄把锅里不明物体盛进几个空碗,随后把锅往地上一丢,哎!
小河流水,淅索几声刷响。
陈景蹲在河边,一手拿着锅刷,一手拿着锅,卷起袖口就是挫。
“哎~”陈景一声叹气,继续洗锅。
陆冕兄说洗不干净,今天晚上就别回家了。
哎……洗锅
水顺流引来好几条小鱼叼嘬,“这不是能吃吗……”陈景撇嘴一嘟囔,继续挽袖子挫锅。
回到住处时,只见陆冕兄抗了一口新锅回来。
“陆冕兄这是……”陈景不解地开口。
“哦,陈景我买了一个新锅。”陆冕回道,把新锅放到了灶台上,那旧锅怎么办。
“陈景以后你要是想做饭的话,把它拿下来就行。”陆冕说道,看了一眼旧锅,“不可以用这个新锅创作菜品,这个锅是要吃饭用的。”
“陆冕兄说话好伤人。”陈景说道,抱起可怜的旧锅略感伤心。
“你做的饭更伤人。”陆冕直接回绝陈景想用新锅的可怜抗议,这个决策铁板钉钉,绝对不改。
“好吧。”陈景说道,“陆冕兄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的,今天吃笋要全素还是加肉。”陆冕说道,已经摘了一摞框的笋。
“陆冕兄,都吃三顿笋了。”陈景说道看着绿油油的笋,略感抗拒。
“刚开春,就那几样菜还能怎么吃。”陆冕说道,“等夏天了,菜就多了,忍一忍。”
“夏天有什么吗?”陈景问道,来到忙碌的陆冕身旁,看他切笋。
手法熟练,刀功一流。
“有豆角。”陆冕说道,“菜园就种着呐,夏天可以吃好几天的。”
“还有吗。”
“很多,等到了夏天你就知道了。”陆冕一笑,等到了夏天就带陈景去葫芦城过有名的泼水节。
就是不知道这种民族风俗,陈景能不能接受了。
“……”
“那我就只好等喽。”陈景摊摊手,离开了灶台不在打搅,陆冕兄做菜。
饭香扑面而来,陈景单手靠桌,撑起脑袋,眼睛不偏不倚地随着陆冕的身影转动。
淡色的眸子一闪微光,这是陈景不知第几次查探陆冕了,也不知是第几次查探他自己了。
异与常人的眼睛总能知晓世人所不知之事,也总能将任何人都看透与心。
知晓一切并非全然好事,有时候心早已如同一块槁木埋没进了无尽的结局之中。
“陈景。”陆冕喊道。
“我在。”陈景回道,“开饭了。”
“陆冕兄的手艺还是响当当的好。”
“兄长,我可以进来吗?”赤泽翀说道,端出新做好的饭菜,敲了敲房门。
“进。”彻止久说道,小侍趴在他腿上睡觉,两人同框,看起来十分的祥和。
“怎么了?”彻止久问道,乌黑的垂丝搭上小侍的青衣,眼神是赤泽翀从未见过的平寂温柔,混黑的眸子平静似水,像拂面吹落的桃花,恨不得在眼睛里掐出一汪春水来。
骨削的手指轻轻打拍,衬着小侍均匀仿生的呼吸浮动,跟随靠近赤泽翀听到一首流水般轻动的曲子。
绵绵如丝,浅浅回荡。
“我也想抱抱,兄长。”赤泽翀不长脑子地开口。
“有病就去治,有事就说事。”彻止久传音道,在房间里都不舍得开口讲话。
“兄长,我做了些菜,想着您还未用餐就送来了。”赤泽翀传音道,“兄长有事的话,我一会儿再来。”
“你放那儿吧,吾一会去吃。”彻止久传音道,“饭凉……”
“无事,你今天不需要进食吗?”彻止久问道,看赤泽翀面相有些发黄。
“等您吃完再说,饿一会儿不碍事的。”赤泽翀传完音,放下饭菜便不在打扰的出去了。
怎么突然这么乖了,懂事的哦。
日归西山,小侍才晃头起身,一个拦腰猛扑进彻止久怀里,“小久~”
“哎呦,才知道醒,饿不饿嗯?要吃饭吗?”彻止久捏捏小侍的鼻尖问道。
“不吃。”小侍摇头,说完就开始窝在彻止久怀里发呆。
只要彻止久没有命令,小侍的一天就是坐着,根据创作者的设定说几句系统的回话。
嗯,好,小侍喜欢,小久是最棒的……
平常彻止久闲来无事也就是抱着他,挫两下脸蛋,贴一口亲亲。安如平常,今天却是不知怎的心里闷闷的难受。
总想着他能活过来和自己说说话,骂自己两句也行。
“小侍,吾不想你发呆了。”彻止久说道。
“好的小久。”小侍回道,抓上彻止久的肩膀,将他搂进了怀里。
彻止久枕在他的膝盖上,听他继续哼一首万年的曲子,听了几万年,明明很平常却总觉得难受,有些听不下去了……
彻止久起身下床,小侍便继续乖坐在床上。
看向桌前早该凉透的饭菜,彻止久本闷云密布的心就像吹进了一阵清风。
心生出一股暖意。
赤泽翀昨天和自己吹了一天的手艺,今天看上两面确实是极好,摆盘都是别有用心的可爱模样。
这样想着,彻止久眼里划过一处不可多见的喜悦,伸手摸向碗壁,竟还是温的,还有些暖手。
是在饭菜底下画了符吗,果然是有一张。
奇奇怪怪地涂鸦,这怎么能生效的啊。
彻止久笑意更甚,端起赤泽翀做的饭,便往嘴里送去。
和赤泽翀夸的一样,在人界开过店,手艺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粥煮的也是极好,喝的格外令人舒心。
绝品。
哎,叹上一口,彻止久脑袋里浮现出了赤泽翀的身影。
这都日落西山了,平常吵着喊饿,恨不得吃八顿饭的赤泽翀,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