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的,死了也算无怨无悔。”陈景当真是不长记性,尝到一点甜就上脸,“陆冕兄我是真喜欢你啊,你这人是当真的好。”
“啧……”陆冕轻啧一声,似是越加烦躁,气火攻心。
夕阳涌进漂泊的河水里,夜色将至。
陆冕和陈景二人踏着步子沿着河边相顾无言继续走。
“陈景,钱与你来说算什么?”,“啊?无用的东西而已。”陈景答道,说得极为轻巧。
“既无用,你弹琴赚钱作甚?”
“喜欢吧……也有可能是我太闲了想找些事做。”
“………”
“说喜欢我是什么意思……”陆冕迟疑片刻盯上陈景含笑的眸子,这句话他在路上想了无数遍。
“看见你就像和你打招呼,看见你就好奇,看着你心情愉快?”陈景摊手回答道。
“不是问这个。”,“那是问什么?”陈景好似不解问道。
“为什么?我是说什么时候或者说你到底看上我那里了?”
“我想想,可能是第一面?”
“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他俩第一面对彼此的影响可称不上好,追杀与被追杀之间还能产生别的瓜葛吗?
“没有,就是第一眼,第一眼就觉得你这个人注定不凡,陆冕兄。”陈景拍上陆冕的肩头十分老道地说道。
陆冕拍开陈景不安分的手,心里松了口气。幸亏是自己想多了,这人或许当真只是脑残,嘴贫图个乐呵而已。
“怎么不信我,让我能产生兴趣的人可不多,陆冕兄。”陈景说,“你可算是其中最最特殊的一个。”
“陈景你莫要见一个有兴趣的人就说喜欢。”陆冕说道,眼里划过一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意。
“为何不能,产生兴趣不就代表着我开始关注这个事物,想要更多的去了解它吗,这难道不算是喜欢吗。”陈景不以为然,染尽笑意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未知或说是无情。
“人不是东西……”下一句陆冕没有说,说了便是过了二人相称的界限。
陈景一直没有看向陆冕的眼睛开始移向他,琢磨起陆冕的表情。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不在过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淡淡应和了一句:“陆冕兄说的对……”
陆冕也不知为何听到陈景这句话反而更是烦躁,想要迫不及待地抓着陈景的肩膀告诉它究竟什么才叫喜欢。
可凭什么呢,我与他之间仅仅只是三面的纠葛罢了。
他有什么资格去撼动另一个人的思想,又或是说坦白自己多想的心思呐。
师傅同他讲过,他的师娘是因为花灯节的一眼惊鸿瞥让师傅砸钱赎的身,而后追着她不停地死缠烂打才成了他的师娘。
可陈景这举动,虽然依旧不清楚他是因何缠上自己,但他绝对不是同师傅师娘这般一见钟情之人。
陈景很聪明,嘴上说着口无遮拦的话,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淡薄无情。他那双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总是含着笑意让人晦涩难懂,却又不断产生莫须有的变化引得旁人频频猜忌。
无论是气质还是思维方式都像极了他熟知的一个人,那个恶心的总是职场骚扰的总部上司。
“陆冕你这动作不对~”
陆冕一哆嗦,一道银柳样式的饰具遮盖住陈景雾蒙神秘眼睛,只是瞬间陆冕便被惊在了原地。
太像了,那双眼睛。
可这双眼睛又和他所熟知的眸子不同。
比起上司那双浑浊平寂疯狂的眼睛,陈景的眸子更加透亮平静。
可就是这双毫无波澜的眸子才更加令人窒息,就像不是人一般的安静,毫无情绪。
甚至是与他争吵之际也从未见过这眸子里的瞳孔又过一丝丝的触动。
所有的事情好似都掌控在他手里,是所有的事他都明白,这几天和他有关的事都在潜移默化的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发展。
和他争吵,与他妥协,他在语言上成功的让他一步步进入了他设下的圈套……
他没有做任何强求的事,可又什么都随着他的心思去改变。
他甚至没和说过一句发自肺腑的实话,自己就和他表达了那么多想法。
“陆冕兄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吗?”陈景不解地问道。
陆冕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盯他看了许久,心里装事哪还能再以平和的心思讲话,“没事……我先走了,夜深林子不安全你也快下山吧。”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陈景在后面歪头,看着陆冕恍惚的神情挑眉。
“陆冕兄不一起去洛蒂轩喝酒吗,还有半个月呐。”陈景突然冷不丁地提醒,吓得陆冕一个踉跄。
“我可没说过一定要去!” 陆冕转头回应道:“你这双手还能弹吗,你就去!”
“可是陆冕兄我这半个月可是当真卖给了洛蒂轩,你若不来我就亏死了。”陈景一副难受样子说道。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做的事,你自己说过自己作孽自己无怨无悔。”陆冕冷哼说道。
“你不想看看我这个残疾人怎么弹琴的?”陈景问道。
“不想,我没那种嗜好。”陆冕相当不留情面地说,他现在越想陈景越容易把他和自己的上司这种恐怖无情的人联系在一起,他怎么敢听啊。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想来记得来便是。”陈景说道也不伤心,其实他没什么好伤心的。
“我这辈子都不会去。”陆冕当真要急死了,若被这种人缠上,自己就是真真死定了。
那双眼睛即便不是十分相似,也有七八分的重合,他可不敢打这样的赌,毕竟他与上司之间也有两三年未见了。
即便不是又如何,陈景这种人那天把他卖了,他可能都得给他数钱。
“陆兄是不喜欢昨夜曲?我可以给你学你想听的。”而且他包的这半个月可不止免费听他的曲。洛蒂轩现在可是他想何时来便可何时来的。陈景说完,迈步朝他走来。
“你走开啊!”陆冕像惊弓的飞鸟受到惊吓迅速轻功逃开,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他不敢赌,也不想赌。
陈景这种人怎样,都不应该和他在发生更多亲密的关系。
抛开他那双眼睛,把他的话全部当做真的也亦是如此。
他承认自己心动,承认自己想法龌龊,但也必须承认二人之间的差距,个个方面的差距。
“陆冕兄?算了。”陈景说着,换上一个方向抄近路回了洛蒂轩弹琴。
那夜陆冕确实没来,他换个地方自己掏钱喝了三四壶的酒,有些纳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