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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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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绕着近路,拐了一个弯,穿过两个胡同,来到了菜市。

现在是春时,到处都摆放着应季蔬菜和山中野果的地摊。两人对此没兴趣。

农家人,家家都种着菜,少有买蔬菜的,想吃果子就在山中摘几个解馋。这些主要是卖镇上人户。

到肉摊时,摊前已有不少人。不过,镇上肉摊众多,也并不显得拥挤。

于清和贺渊走到李屠户摊前,问道:“李叔,今儿肉卖多少钱一斤”

李屠夫见有生意来,从木凳上站起身说:“老价格了。你看这镇上现在卖肉的越来越多,哪个能随意涨价呢。肥肉还是十七文。这个半瘦半肥的才十四文呢,猪下水要不,七文钱便宜给你啰。”

于清眼睛在肉铺上挨个瞟过,最后指着一块肥肉说:“李叔,就这块给我割一下,我带回家熬个油。”

“好嘞,你看从这割咋样。”

于清撇撇嘴:“哪里要得到这么多?你给我割一半就是嘞。”

李屠户往中间挪了刀:“那这样子嘞?”

“对嘛就这样要左边那块儿。”

李屠夫割下肉后,拿秤称了称:“刚好三斤你瞧瞧哩。”

于清低头看了一眼,从荷包里数了五十一文钱递给李屠户:“来,叔给我包起来。”

好嘞!说着,李屠夫拿了一张大草叶包起后用麦杆捆好:“给,清哥儿,再瞅瞅要不要别的。”

“你看这块肉多好呀,肥瘦相间,买一斤回去给渊小子补补嘞。”

贺渊连忙道:“李大叔,这够了,够了,出来一趟都花了这么多哩。”

“哎呦,渊小子。你这才好,多买一点回去补补嘞。”

贺渊拉着于清走了,还不忘回头说了声:“李大叔,下回,下回再来就是了。”

两人并未在菜市多逗留,眼看就快到走回铺子里了,贺渊却被街边小摊,吸引了目光。

“清哥,我不是说了要给你买个木簪嘛,咱们去那摊子上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于清脸颊也浮现出酒窝,本以为贺渊只是随便说说,帮他出口气罢了,却没想真要给自己买簪子。

他心里甜滋滋的,却想到自己平日里都在村子里,时常还得下地干活,哪里要什么木簪。

平日里用布条,随便绑绑就是了。他伸手急忙拉住贺渊:“不用了,我平日里都在村子里忙活,你给我买了,我……我这也舍不得带呀。”

“去看看吧,闲暇时你就带着出去逛逛,免得村里那些人胡说。”

说完,贺渊反手拉着于清走到摊前。

见有客人来,摊主连忙笑道:“哟,小公子是要给夫郎买簪子吧?随便看看我这的簪子,样式多嘞,价格又公道。”

贺渊低头看一眼摊子上摆放的各种木簪,边上还有一排胭脂:“清哥,你喜欢那样呀。”

于清还是不想浪费这个钱。劝道:“没喜欢的。都要晌午了,咱俩赶紧回去吧。”

贺渊直接伸手拿起一根,问道:“清哥,你看咋样。”

于清看了一眼,青绿色,样式像青竹,一看这木簪,没几十文钱可买不下来。急忙道:“不行,这不好看。”

贺渊又换了刻着桃花木簪问道:“你觉得咋样。”

“我觉得大肉包比较好吃。要不咱俩买几个肉包吧。”

贺渊愣了愣,他也想吃大肉包呀,可是那几个人当着他的面都能如此数落于清,平时定没少欺负于清。

他俩还没成亲。若自己不给于清撑撑面儿。那什么小猫小狗都来于清面前叫唤。

贺渊拿起青竹样式木簪问道:“摊主,这要多少钱?”

摊主立即咧嘴一笑道:“不贵,不贵,你这个可是好货。我这摊子东西一向便宜七十三文钱。”

于清脱口而出:“你咋不去抢呢,那样还来得快点。”

话落,拉着贺渊就要走。贺渊却一动不动道:“你便宜点,你也看见了,他可不喜欢。若是不便宜点,那我就直接走了。”

摊主眼珠子一转,见小哥儿急不可耐就要走,咬咬牙:“六十七文,这东西你好好看看上色了的。本没那么便宜,再便宜我就得亏本儿。”

贺渊一口道:“五十文钱。”

摊主连连摆手,一副挖了他心的样子:“这哪里能行,这款式好颜色正。这哪里拿的到这个货哟。不行,不行。”

贺渊放下簪子,转身头也不回同于清走了。

正当两人快要消失在拐弯街道时,摊主又隔后面大声喊道:“那小伙子,你回来,回来一下。我给你装起来,真是烦人,要不是看你是今儿第一个客人,我才不这么便宜卖给你嘞。”

贺渊独自站在摊前,接过一个小木盒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欢喜。他迅速迈开步伐,沿着街道行走。不久,他看见于清站在街道上拎着篮子气呼呼地等着他。

贺渊快步走到于清面前,问道:“不是说不等我,要一个人回去吗。”

于清瞥了一眼贺渊手中小木盒,没好气道:“真是跟一头牛似的,拉都拉不住。”

贺渊伸手接过篮子,又殷勤地把木盒塞进于清手中:“清哥儿接着,回家带给我看看。”

于清虽然脸上气呼呼,但心里却跟吃了蜜饯似的甜,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温声道:“你还剩多少钱?下回可不许再这样乱花了。哪里值得到这些钱,都能买好十几个大肉包子嘞。”

贺渊在心里大约算了一下:“还有四百多文吧”

这木簪确实价高了,普通木簪十几文便能买到,农家人少有如此花钱的。

贺渊瞧着前面的小哥儿身形修长,穿着青布衣裳,脚步轻快。自己也得找个活,总不能在家啃老吧。

等赚了钱要给娘也买根簪子,在给爹买坛好酒。

回到铺子后,贺父刚做完一个折叠小凳,见两人回来,问道:“都买了啥好东西嘞。”

贺渊把篮子放到隔间门边回道:“买了些肉,我看清哥都没什么木簪都太素了,就给他买了个簪子。”

贺父笑呵呵地说:“是该给清哥儿买个簪子了,打小我俩忙也没咋管他,你如今也是时候买些东西讨人欢喜喽。”

贺母叉着腰瞪了一眼贺父,望向贺渊脸色不愉,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出什么,转而去忙活了。

贺渊立马走上前,给贺母捏着肩膀,画着大饼说:“娘,一个簪子嘛,等儿子以后赚了钱给您买一堆,好不好呀。”

贺母开头是不愉快,可转眼一想,贺渊如今都能给于清买簪子了,那她岂不也能早点儿抱上孙子嘞。

“行了行了,买都买了,我还能咋地。花了多少钱呢?”

贺渊给贺母捏肩膀的手更得卖力了。笑嘻嘻地说:“五十文。”

贺母声音直接高了一个度:“什么,什么簪子值五十文,花这些银钱。”

贺母朝正热着饭菜的于清喊道:“清哥儿,把那簪子拿出来给我瞧瞧。”

“ 娘呀,清哥,还在热饭呢,我这就去给您拿。”

贺渊快步走进铺内从柜下拿起,被于清放进去的小木盒。随后,走到贺母面前,打开木盒:“娘,您看儿子选的还不错吧”

贺母瞥了一眼木盒里的木簪,颜色正,样式儿别致也不算亏,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一个簪子也就那样吧。眼下又不能退嘞,拿回去好好放着哩。”

正值晌午时分,太阳高挂上空,春日的暖阳晒得人暖洋洋地。

一家人坐在小院里,吃着面饼配上腊肉炒笋。

贺母看贺渊光吃饼也不挑肉:“阿渊,挑菜吃呀,多吃点肉嘞,别光吃面饼子嘞。”

“我昨晚吃不少了,于清特意带来给您俩,说是让爹娘也尝个味儿。”

贺父听后满脸欣慰对于清说:“清哥儿,你也多吃点儿。”

贺母不乐意了,抬腿踹了一脚贺父小腿:“吃吃吃,这么几片肉。你儿子都还没吃多少嘞。”

“诶,你这婆娘,家里又不缺这口肉,小气巴拉的紧嘞。”

贺母气急反笑:“哼,你个死老头子,平日里又拿家里钱,又拿肉的补贴你那俩侄儿。我这还小气,我要是不紧着点,家都被你搬空哩。”

贺父气得用筷子敲了两下碗:“你不是晓得的嘛,我大哥走得早……”

话还未完,就被贺母阴阳怪气打断:“是是是,晓得,晓得。说的千儿八百遍,你哥走的早,你侄儿你要照看,不照看不得行。”

“老娘都会背了,还拿这些搪塞我。你也不看看你家那偏心老娘同你那缺德弟弟。这么多年咋也没见帮衬你的侄儿。”

“要我说还是你老娘心狠,还聪明着嘞。说起贺老太。贺母瞬间转移了战斗力,一直不停咒骂着那死老太婆。”

直到于清低声地说:“阿娘,我去洗碗”。

贺母才消了气:“去吧,赶紧去洗了,下午同渊小子出去逛逛,你们年轻人多处处,这感情才能好。”

两人下午就前往东街观赏杂耍,贺渊在心里暗自感叹,这难道就是古代贫困区和富人区的对比。

此处不仅每逢三,五,六会有杂耍。东街与西街随处可见的杂乱摊位不同,为了美观,规划了一排排店铺紧密相连,店铺经营着也是茶馆,糕点,酒楼,或赌坊,春楼之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走回了铺子,一家人收拾妥当,向镇门口方向出发。贺父手拿木牌,走到镇子外,专门设立的牛车停放处,牵出了自家壮硕的牛。牛也是贵重牲口。此处还有几位士兵看管着。

随后,贺父驾驶牛车,载着几人返回桂花村。途中,搁路上还捡了几个村里人,赚了几文钱。

于清一回到家就拎着篮子,去周夫郎家买豆腐了。

贺渊也回屋换了身深褐色粗布衣,拿着碗从麻袋里挖了麦麸。走到院子里,拿起靠墙边木盆和缺了好几个口的刀切起了杂草。

贺母坐在堂屋里张口就说:“阿渊,你瞧瞧总是做这些活儿干啥。我都同你说过多少回了。家里的活计不要你瞎操心,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真是要气死我。”

“清哥儿都做惯了这些活。这几日我不在家,他没少使唤你吧。”

贺渊抬起头,无奈道:“娘呀,我要啥事都不干,那不就天天搁床上睡大觉,难不成娘也想看我无事可做,出去跟村里那些二流子混一块呀。”

贺母皱了皱眉:“我咋会怎么想嘞,就是怕你累着了。唉,我又说不过你。说了你也是不听,早晚村里嘴巴大的人要说你没出息。”

贺渊点了点头:“这不已经开始在说了嘛。”

贺母低声道:“你也晓得那些人爱说闲话,做啥还要给人别人看呢。”

“娘,那别人说您人心地善良,从不吃肉,难道我们家就真不吃肉了。”

贺母见不得儿子这没出息样,抬头深深吐了口气,沉下脸快步走出院子。

等贺渊喂了鸡食,于清也拎着个篮子回来:“怎么爹娘都没在家呀。”

“哦,爹回来没多久,就说要去村里逛逛,娘估计也去了吧。”

“阿渊,来。把篮子拎去灶屋,我去地窖捡了几个红薯。”

贺渊拎着篮子走去了灶屋,没一会儿,于清手里拿着几个红薯也走了进来。

两人在灶屋忙活好一阵,贺母也拎着贺父回来了。贺父来灶屋瞅了一眼:“哟,把这豆腐煎好了,差不多也要吃饭嘞。”

于清笑着回应:“差不多了。爹,您先去堂屋坐一会儿。”

“ 好哩。”

贺父走时看了一眼正在烧火的贺渊也没说啥。

贺渊晓得他爹大大咧咧,从来不拘着他,想做啥都随着他去。甚至前段时间春耕,他说要去地里送饭,贺母本是不同意,也是贺父说了好一阵,贺母才心不甘点头。

灶台前的于清看豆腐已煎的金黄了,倒入了半碗蒜苗,炒出香味后盛进盘里

没一会儿,堂屋木桌上就摆着一道红烧豆腐,一道香椿炒鸡蛋,和一大碗青菜汤。

饭后,贺渊见天色还早,还同贺父去村里转悠一圈才回到家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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