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养人、杏伤人,”钱程说,“胃不好又伤到肠子,还吃杏儿?”
赵钧阳马上问他:“江经理都不知道伤口在什么位置,你怎么知道的?”
钱程突然把电话挂了。当然是找李江鑫问的,学长的嘴可比江琳严多了。
赵钧阳挂完电话之后,不死心地给钱程发了自己的位置,钱程下了班还是去了。
钱程来的时候,赵钧阳正在看电脑,虽然下午反应那么快,但见了之后还是能看出来赵钧阳脸色没什么血色,不至于是鬼门关走一遭,但看起来状态也不好。
赵钧阳看见钱程进来,眼睛亮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杏子:“给你准备的,”他说,“你不来我就准备让闪送给你送去了。”
钱程坐下,赵钧阳看了看钱程,觉得钱程黑眼圈有些明显,伸手去拿水杯。钱程拿了杯子递给赵钧阳,赵钧阳借机手指扫过钱程的手背,感觉凉凉的。
钱程看着柜子上的戒指,沉默着。
赵钧阳解释道:“沾了血,洗好之后准备再戴。”
钱程还是没说话,要是三年前的赵钧阳可能马上就着急了,但他现在觉得人在不说话也比找不见人强很多,他自己换了话题:“病号饭真的很难吃。”
“多难吃?”钱程问。
“感觉能吃成一根细竹竿。”赵钧阳说。
钱程认真看了看赵钧阳的身材,衡量了一下成为细竹竿的必要条件,良久没说话。
赵钧阳心中马上警铃大作,自己这么多天没锻炼,会不会肌肉掉了…钱程不喜欢了。
他想,在一起就因为自己这张脸和这个身材,脸…他都三十了,那天公司前台说他有褶子了,如果身材也不行了,不会钱程真不感兴趣了吧?
“想吃什么?”钱程问。
“口水鸡。”赵钧阳马上说。
钱程看了一眼赵钧阳,赵钧阳声音小了一些:“西红柿鸡蛋也行。”
钱程“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不怎么说话。
赵钧阳又说:“热水快没了。”
钱程站起身:“我去倒点儿。”
倒完热水回来,赵钧阳左手输着液,右手掀开被子,撩起来病号服,露出了纱布:“康复的挺好的,你别担心。”他看着钱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钱程的表情,他不想钱程哭,又怕钱程不哭。
钱程有一丝停顿,没说自己不担心,也没说自己担心,伸手把被子盖上:“别着凉。”
“那你来接我出院吗?”赵钧阳说,“你不来,我就只能让实习生开车了。”他继续描述,“主要是程鹏吧,上次开车不拉手刹。”
钱程不疑有他,也没想其实李江鑫他们请个假是一样的,只是说:“嗯,不出差就来。”
“那到时候想吃口水鸡。”
钱程看了一眼赵钧阳,意思是你歇歇吧,天天口水鸡,就算好了,你那胃吃的了吗。
赵钧阳见好就收,右手摸了摸鼻子,看着钱程不说话,但看到钱程坐在这里,心里也踏实了:“早点回去吧,杏儿带走。”
钱程走了,赵钧阳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闭上眼,心里有些复杂。
他知道瞒着钱程不好,所以肯定是要告诉的。但如果第一时间告诉钱程,他又怕钱程自己为难自己,和他自己过不去,到时候抑郁症复发,那他自己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所以让江琳去给他铺垫一下。
他差点以为钱程真的能不闻不问,如果不是说漏了嘴,他可能真的会有一点失望和灰心,但…钱程在关心他这件事情上没有让他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