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的两节课是黑魔法防御课，他们走进教室时，乌姆里奇正在那里笑眯眯地哼着小曲儿。

赫敏刚刚来的时候没和他们碰上，于是哈利又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再和她复述了一遍。没等赫敏来得及提问，乌姆里奇教授就命令大家安静下来。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

“收起魔杖。”她笑容可掬地吩咐大家，那些抱有一线希望把魔杖拿出来的同学，只好失望地又把它们放回书包，“上节课我们学完了第一章，今天我希望你们都把书翻到第十九页，开始读‘第二章，普通防御理论及其起源’。看书时不要讲话。”

她咧着大嘴、沾沾自喜地微笑着，在讲台后面坐了下来。

全班同学一齐把书翻到了第十九页，发出一片清晰可闻的叹气声。薇莉蒂斯正打算把课外书放在课桌洞里偷偷看，突然发现赫敏又把手举了起来。

乌姆里奇教授也注意到了，而且，她似乎已经对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好了对策。她不再假装没有看见赫敏，而是站起来绕过前排课桌，面对面地站在赫敏跟前，然后弯下腰压低声音，不让全班同学听见她说话。“这次又怎么啦，格兰杰小姐？”

“第二章我已经读过了。”赫敏说。

“那一章我也读过了。我把整本书都读完了。”

乌姆里奇教授眨眨眼睛，但几乎立刻就恢复了镇定。

“那好，你应该能够告诉我，在第十五章里，斯林卡关于反恶咒是怎么说的。”

“他说反恶咒这个字眼不恰当。”赫敏不假思索地说，“他说‘反恶咒’这个字眼实际上是人们用来称呼他们的恶咒的，他们想使那些恶咒听上去更容易被人接受。”

乌姆里奇教授扬起眉毛，薇莉蒂斯知道她尽管不乐意，却也不由得心服口服。

“但我不同意。”赫敏继续说。

乌姆里奇教授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一些，目光明显变冷了。

“你不同意？”

“是的，不同意。”赫敏说，她不像乌姆里奇那样悄声耳语，而是用清晰的、传得很远的声音说话，把全班其他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斯林卡先生不喜欢恶咒，是吗？但我认为当恶咒用于防御时，是会非常管用的。”

“那好，接着读第三章。”

“哦，你这么认为，是吗？”乌姆里奇教授说，忘记了压低声音，并且站直了身体，“恐怕在这个教室里真正重要的是斯林卡先生的观点，而不是你的观点，格兰杰小姐。”

“可是——”赫敏刚要说话。

“够了。”乌姆里奇教授说。她走到教室前面，面对全班同学，刚开始上课时那种喜气洋洋的劲头一下子不见了。“格兰杰小姐，我要给格兰芬多学院扣掉五分。”

听了这话，教室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为什么？”哈利气愤地问。

薇莉蒂斯踹了哈利一脚，示意他别掺和进去，但这似乎并不能阻止头脑发热的少年。

“因为用毫无意义的打岔扰乱我的课堂纪律。”乌姆里奇教授流利地说，“我在这里教课采用的是魔法部批准的方法，不包括鼓励学生对他们不很理解的事情发表自己的观点。以前教你们这门课的老师也许给了你们更多的自由，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通过魔法部的调查——大概奇洛教授除外，至少他似乎只教授适合你们这个年龄的内容——”

“是啊，奇洛真是个了不起的好老师，”哈利大声说，“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美中不足，他让伏地魔粘在他的后脑勺上了。”

这句话一出口，教室里一片沉默，薇莉蒂斯从没在霍格沃茨中听见过这样掷地有声的沉默。接着——

“我认为关一个星期的禁闭会对你有点帮助，波特先生。”乌姆里奇圆滑地说，随后又快速看了一眼薇莉蒂斯。

这次薇莉蒂斯没在管哈利，她认为让哈利适当的吃一点苦头格外必要，否则，他永远都不懂得为什么明明是赫敏先开头顶撞乌姆里奇，可被罚的更加严重的却是他。

乌姆里奇在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她让哈利将这张羊皮纸送到麦格教授身边。

薇莉蒂斯敛着眸子，听着哈利摔门而去的声音，手攥成拳，指甲紧紧戳入肉中。

下午在大厅用完晚餐后，薇莉蒂斯难得的没有去校长办公室，而是跟着赫敏他们回了休息室。

在休息室见到薇莉蒂斯时，弗雷德和乔治还故意露出了浮夸的惊讶表情，兄弟俩一人一只手搭在薇莉蒂斯的左右肩上，逗着少女。

少女最近情绪一只很平淡，就好像没什么事情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了一样。不过韦斯莱双子也不在意，两个人一唱一和着倒是把周围的学生们逗得哈哈大笑。

薇莉蒂斯看了一眼壁炉上的挂钟，同坐在她对面还在赶作业的哈利说道，“八点了，你该去关禁闭了。”

闻言，韦斯莱双子停住了话头看向哈利。

“关禁闭？”

哈利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将羽毛笔和羊皮纸放下。

“是啊，要被关一周。”

“嘶——我想明天安吉利娜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来找你。”乔治同情地看了哈利一眼，随即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薇莉蒂斯的头发上，嘟囔道，“怎么把前面的刘海留长了？”

“因为有点不方便。”薇莉蒂斯耸耸肩，不在意地说，“不然的话每个月还要定期打理，留长的话就可以空出很多时间了。”说着，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金色的长发像是丝绸般从乔治的手中滑走，他不忍心用力抓住，怕把少女扯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离开。

就好像少女的视线永远都不会单独为了他而停留。

触之不可留，念之不可及。

“你怎么也过来了？”哈利疑惑地看向身后追上来的薇莉蒂斯，“乌姆里奇总不会也叫你关禁闭吧。”

“当然不会。”薇莉蒂斯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然后一起回。”

“为什么？”哈利脚步一顿，那双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的色彩，又好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我们是朋友，哈利。”薇莉蒂斯皱了皱眉，“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所以我会陪你去。”

哈利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了，巨大的落差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良久，他才闷闷地吐出一句，“谢谢。”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以对，薇莉蒂斯是真的没什么话想说，而哈利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看得人心烦。

就在哈利即将撞到墙壁时，薇莉蒂斯出声说道，“到了，进去吧。”

少女垂着眼帘，神情淡淡，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哈利茫然地抬头，已经到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口了。

他该进去了。

而薇莉蒂斯会一直站在这等他出来。

想到这儿，他竟然隐秘的升起了兴奋的情绪。

“你该进去了，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分钟。”薇莉蒂斯有些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