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在休息会儿吧,孩子。”庞弗雷女士贴心地为女孩掖了掖被子,随后拉上帘子。
下午再次转醒时,邓布利多校长正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下午好,薇莉蒂斯。”他和蔼地笑着,像一位邻家爷爷一样。
“下午好,邓布利多校长。”薇莉蒂斯靠着床背坐起来,疑惑地看向门外。
“哈利他们本来想要在这里等你醒的,但是他们下午还有魔药课。”邓布利多很快就看出了少女的疑惑,“不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可能不能和同学们一起上课了。”
“为什么?”薇莉蒂斯不解地看向床边的老人,那双绿色的眼睛带着刚醒的雾气,“您要将我开除吗?因为我攻击了那些摄魂怪?”
“不,薇莉蒂斯。”邓布利多笑了笑,没在回答薇莉蒂斯的问题,他朝着窗外看去,今天的阳光和煦而温暖,这才是适合打魁地奇的日子。
“我有一个故人,已经许久没有交流了。”他为女孩递上一杯热可可,“希望这是你喜欢的口味,莉丝...我能这么称呼你吗?这是我从勒梅夫妇口中听到的称呼。”
薇莉蒂斯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热可可,小口小口地抿起来,原本难看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他在年轻时候犯了一些错误,一直于被关在一所监狱中,”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位伟大而富有智慧的巫师。”
“是谁?”薇莉蒂斯侧头,对于邓布利多所说的人有些好奇。
“盖勒特·格林德沃。”
薇莉蒂斯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她想到这个名字的缩写是G·G,而那本魔咒手札上也有G·G的缩写。
“那是和我同一辈的人了...”邓布利多的眼中似乎透露出怀念,“他给我寄来了无数封信,我从未想过要给他回信,因为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他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莉丝,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薇莉蒂斯不解地眨眨眼,疑惑这位被誉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老人为何会对自己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有所请求。
“您说。”
“在回来后,你要坚守自己的本心。”邓布利多将一封信递给了少女,“将这封信交给他,他会让你在那里呆一段时间,教导你一些你从未学过的知识。答应我,小莉丝,你要坚守自己的本心。”
“我...”薇莉蒂斯微微蹙眉,似乎对于邓布利多这段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很是不解,但还是说道,“我答应您,邓布利多校长,您是我最尊敬的人之一。”
邓布利多与面前的女孩对视许久,最后竟然率先移开视线。
“我是个不太守信用的老人,”他叹息道,“我曾答应你的祖父保护他的妹妹、他的女儿...可我都没能够做到。”
“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薇莉蒂斯摇摇头,“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我相信她从未怪过您。”
邓布利多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长匣子递给女孩。
“这是乌莉埃拉的魔杖,那天我赶到时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只能将她的魔杖带走。”他摘下眼睛,用手帕擦拭着上边的雾气,“谁都不知道你是被谁带走的,那个人将你送回了塞希尔家族,你的祖父身边,这样的决定很正确,他的身边是安全的。”
“伏地魔告诉我,妈妈的魔杖是柏木。”薇莉蒂斯将木匣打开,拿出魔杖的动作变得轻缓,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这无比珍贵的珍宝。
“柏木与勇气联系在一起。勇敢无畏、坚定不移、具有自我牺牲精神,往往有这些品质的人才能被柏木魔杖所选择。”邓布利多带上月牙眼镜,“你的母亲,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斯莱特林。”
“那么我的父亲呢?”薇莉蒂斯紧紧握着柏木魔杖。
“很抱歉...”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并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薇莉蒂斯摇摇头,并未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魔杖真是神奇,它们的选择往往与主人的未来息息相关。”她感叹道,脸上带着疲惫。
“好好休息吧,孩子。”邓布利多挥动着魔杖,为她关上窗户,“我们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动身时,薇莉蒂斯诧异于祖父也来到了霍格沃茨准备与他们一同前往。
“抓一把飞路粉,地点是奥地利纽蒙迦德监狱。”
说完,埃尔夫温以身作则地抓着飞路粉大步走进壁炉,薇莉蒂斯第二个,而邓布利多并没有跟着前往。
埃尔夫温先是与一层的监管员说了些什么,又将塞希尔家族的家徽与邓布利多的信物给他看,随后才回到薇莉蒂斯身边。
“艾薇,顶上的第二层他们会整理出来作为你的房间,所有东西我昨天都给你寄来了。”他叮嘱道,“沿着石梯往上走,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你要走到顶楼,格林德沃先生就在那儿,见到他也不要害怕,把邓布利多教授给你的信件交给他。”
看着幽暗的楼梯,薇莉蒂斯有些不想上去,但还是懂事的与祖父告别。她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接过一旁监管员递来的里边装了几只发光虫的手提灯往上走去。
与她在摄魂怪身上得到的感受不同,纽蒙迦德之中弥漫着无尽的悲伤。
薇莉蒂斯站在石阶的终点,这所监狱的顶楼住着一位暮年老者,他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板凳上,闭着眼,感受着从密不透风的石墙上唯一一道裂缝中照射进来的阳光。
少女没有上前,她要被这样的哀伤浸透了。
“这所监狱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访了...”
格林德沃的声音沙哑而生疏,像是漏风的手风琴那样。
“孩子...谁叫你来的?罗齐尔、伦斯基,又或者是....”
他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名字,但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
“邓布利多校长。”薇莉蒂斯轻声回应,不自觉带着尊敬,“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
“阿不思啊...”
老人没再说话。
薇莉蒂斯转头观察着这里,一张破旧的木桌、一把吱呀着似乎要散架的椅子和一张石床,上边的床单被撕破的只剩四分之一不到的一点了。
“格林德沃先生,这是邓布利多校长让我交给您的信。”薇莉蒂斯拿出口袋中的信件上前几步递到老人手中。
她只带了一个勒梅先生送她的手提箱,其他东西都是祖父为她置办的。
格林德沃借着阳光一字一句地读着邓布利多的来信,在依依不舍地读完最后一个字,他站起身将信纸连带着信封压到枕头下。
“小塞希尔。”他轻声道,“非常熟悉的姓氏...你的曾祖辈是我忠实的朋友。”
薇莉蒂斯疑惑地看向面前的老人,常年的不见阳光让他的身体看上去苍白而虚弱。
“到了你们这一辈的孩子,或许早就已经遗忘了我。”他轻声道,那双蓝色的眼镜与薇莉蒂斯对视着,似乎要摄入她的心魂,“不过你的祖父看上去不敢上来与我见面。”
薇莉蒂斯瞬间戒备起来,全身肌肉紧绷,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想要入侵她的大脑记忆,这让少女不得不花费所有的气力去抵抗。
不知过了多久,这股力量终于放弃了入侵的行为。薇莉蒂斯脱力的跪倒在地上。
格林德沃问道,“你学过大脑封闭术吗?”
薇莉蒂斯摇摇头了,擦去从额角流下的冷汗。
“没有,先生。”
“确实如邓布利多所说的,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他赞许道,“这是他有求于我,我没理由拒绝。”
“先生,我是薇莉蒂斯·塞希尔。”尽管虚弱,但少女还是直着背脊与老人对视。
“你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吗?”格林德沃半合着眼,询问道。
“是的,我是。”薇莉蒂斯不卑不亢道,“我也会成为您最喜爱的学生。”
听到这个回答,格林德沃罕见地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来,笑声持续着让他甚至因为气绝而不断咳嗽。
“他们已经给你整理了楼下的住处,你可以去休息了,吃完中饭,到我这里来学习。”
薇莉蒂斯深呼吸一口气,缓慢地扶着墙站起来。
“我提醒你一句,我不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格林德沃看着少女下楼的背影,“要是承受不住高强度学习,那么趁早回霍格沃茨去。”
薇莉蒂斯轻哼一声,快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