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好到了旺财要打第二针疫苗的时候,严周满害怕越临近高考自己越抽不出时间,正好今天下午让林晋声在店里待着,自己带着旺财去畜牧站。
他站在三轮车前喊了一声旺财,在林晋声脚边趴着的狗子就立马起身,看了一眼林晋声发现他不走后自己迅速爬上驾驶座趴下、收好尾巴。
严周满在车旁把车推到主路上,避开旺财趴着的地界跨步上车,娴熟地点火走人。
每天旺财早上趴车踏板,晚上趴他们俩的腿,和严周满一通进出,虽然麻烦了一些,可清晨和夜晚总不会再寂寞,而且早上严周满把旺财放车斗自己去买菜,它总能认真守着车斗里的菜,不需要严周满再担心东西被顺走。
畜牧站的路程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也是在离城郊不远的地方,昌东市以前大力发展养殖业,周边的猪场、鸡鸭场、鱼塘等特别多,政府就在场站和城市选了一个居中的位置建了畜牧站,配备专业兽医坐镇给这些场站经营设立一道安全防线。
这里的医生都是专业兽医,而且因为是公立机构价格更便宜,平时居民小猫小狗的常规疾病很多都愿意去那里。
到地方后,严周满把车停好地方,旺财记起来这是之前打针的地方,夹着尾巴死活不下车。
没办法,严周满只好把旺财强行抱怀里往里走。
“旺财你真怂,之前跟狗打架时这么猛,现在你自己看看”,他边走边捉弄旺财想把它夹紧的的尾巴分开。
畜牧站门口有几阶台阶,严周满注意力全在捉弄旺财上,没看见脚下的台阶又滩泡沫水,他直接踩上去没想到水是滑溜的,整个重心开始往右往下倒,他上半身极力控制平衡,左脚往后想踩实平底,却因为在台阶上完全没办法控制住。
“扑通”,整个人侧仰倒在地上。
怀里护着的旺财见严周满摔倒,赶紧争夺出来着急地呜咽打转,严周满疼的趟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畜牧站的医生听见声音出来一看,一个大男人正躺在地上。
看见那滩水渍心下了然,他赶紧冲下来把严周满扶到屋里。
“小伙子没事吧,你哪里摔到了?”
严周满缓了好久才能说话,“脚应该是扭到了”。
兽医毕竟术业有专攻,他替严周满把鞋脱下来,脚裸已经开始肿大。
“小伙子,你这得去医院看看啊,挂个骨科找医生看看有没有摔到骨头”。
“没事”,吐出一口气,“您先给我家狗把疫苗打了,我一会去医院”。
“好勒”,医生利落地抓住旺财进了内间。
“爷爷,我也要看狗狗打针”,从楼梯上跑下来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手里拿着一管吹泡泡的玩具,里面的液体只剩半管。
严周满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红肿的脚踝,试探性动了动,立刻钻心地疼炸开。
他认命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小晋,你把店关了东西收拾一下来一趟畜牧站,我脚扭了”。
二十分钟后,林晋声杀到严周满。
“哥!你脚怎么样了,严重吗?”林晋声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没事”,严周满挣扎起身,伸手招呼林晋声扶住自己,“就是肿了得去医院看看”。
现在他的右脚完全不敢使劲,只好把全身的力气靠住林晋声,两人进程缓慢地挪到三轮车,再艰难地上车。
林晋声把严周满安顿好,又把旺财抱起来,“哥,要不我来开”。
严周满按下倒车按钮看着后视镜说,“这三轮车用不着脚,你别担心”。
上了路,林晋声问严周满,“哥你这个到底是怎么弄的,出来打针怎么自己要进医院了”。
“哎”,严周满有些不好意思,“路上逗旺财来着,没看见脚下有滩水”。
“哥你真是,多大人了还走路不看路”。
严周满自知理亏,没好说话。
在医院,医生检查了严周满的脚,说没骨折只是扭伤,给他开了一堆药叮嘱这几天少动弹,卧床养一养。
两人又慢悠悠开车回家。
在外又交通工具还不是问题,两人站在楼道下望着五楼的楼梯,严周满才觉得有些艰难。
一旁的林晋声把书包塞严周满怀里,自己附身示意他上来,“哥,我背你”。
“不用,我慢慢扶着扶手上去就行”,五楼太高了,他自己一个肌肉壮汉真被背上楼,林晋声得累死。
“扶手多脏啊哥,没事我能背得住你”。
严周满实在不想让林晋声这么辛苦,可脚下的疼痛确实在告诉他自己真的坚持不了五楼,只好慢慢爬上林晋声的背。
五层楼梯至少有五百多个台阶,林晋声却走得很稳,缓慢而坚定,严周满能听见严周满每一步踏上楼梯的摩擦声以及他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