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油盐不进,严宽忙放低姿态道: “哎~我的姑奶奶哟,算我错了,我监管不力,我用人不贤,让小艾藜受苦了,我向你认个错行了吧?”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你的错,你看看你招的都是什么人,捅了这么大个篓子,现在小狐狸一个人跑昆市去善后了,你知道她这阵子多累吗?”越说越来气,方舟此刻护短心切,语气也有些生硬,什么话都不假思索一股脑儿地往外蹦。
严宽倒也不气恼,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方舟双手交叠在胸前,防备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忘了,艾藜也是我招的人?”严宽指节轻叩着桌面。
方舟努了努嘴,下意识想反驳,但事实如此,半天想不出反驳的点,只得佯装气恼道: “你,你别插科打诨,我说的是那头猪。”
“好好好,知道你说的是朱培洋,这件事儿艾藜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你看她多能干,杀伐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这可是我培养出来的好苗子,我这也算功过相抵了吧。”见方舟即将恼羞成怒了,严宽赶忙见好就收。
沉默了会儿,他换了副稍微严肃的语气补充道: “而且你别忘了,艾藜首先是公司的总经理,既然坐着这个位置就得承担起责任,不能凡事都我帮着吧,她也要学会成长,吃一堑长一智。我也知道你心疼她,但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这就有点公私不分了。”
方舟也知道自己没理由责备严宽,但她向来藏不住事儿。在她心里,艾藜已经被她纳入自己的所有范围,她见不得对方受一丝委屈,正所谓关心则乱。
见方舟态度软了下来,严宽拖了把椅子坐到她身侧,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对我这徒儿是不是另有所图?”
“我喜欢她。”方舟不给他八卦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严宽擦拭眼镜的动作顿了顿,故作不解地问: “哪种‘喜欢’?我也挺喜欢小艾的,又听话,能力又强,形象也不错,让人很难不爱~”他特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忘时刻注意着对面人的反应。
听到最后一个字,方舟倏地倾身扯住严宽的领带,咬牙切齿道: “我可警告你哦,小狐狸是我的,你!别!太!爱!了!”
严宽着实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举手投降解释道: “诶诶诶!快松手,我说的是作为师父、作为老板,对爱徒、员工的欣赏,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想哪去了?”
方舟警惕地眯起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确认对方确实没有非分之想后才松了手: “也是,性别都不对你能有什么想法。”
严宽轻咳了声抬手整理被扯松的领带,庆幸自己解释及时保住了小命,初中被方舟揪着头发打的阴影还历历在目。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他谨慎地整理了下语言才严肃开口道: “你是认真的?”
方舟斜睨了他一眼: “你说呢?”
“你怎么就确定艾藜……”顿了顿,严宽重新措辞道: “你们是同类?”
“自然是凭姐姐我精准的雷达,你问的什么屁话。”方舟用看傻子的眼神白了严宽一眼。
严宽:……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小艾不是呢?”严宽委婉地提醒。
“不是……”想到这种可能,方舟明显底气不足,但面上还是嘴硬道: “不是我也能让她变成是!”
“诶~你可别啊!强扭的瓜不甜,强掰的直女她也弯不了,尊重他人性向好吧。”严宽赶忙出言警告,真不是他爱吐槽,方舟这人有时做事是真虎。
方舟撇撇嘴明显不服,她其实也没想强迫人家: “万一不是,大不了,大不了做朋友呗,哼~”
只是这么想着,方舟心里升起些许怅然,她如何能甘心只做朋友呢?总要努力争取一次吧。
话题谈到这里,方舟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她悻悻然起身便要离开。
“啧!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呢,我就随意问问,咱别气馁哈。”见她要走,严宽忙起身将人按回座椅上,出声宽慰道: “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作为过来人给你点建议。”
方舟狐疑地看向他,凤眸微眯充满了不信任。
“认真的!”见她这眼神,严宽嗔怪地回瞪了一眼,才继续道: “艾藜呢性子冷清,你相处这么久了应该也知道,她对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我看她对你倒是有些不同。”
“那是,姐这么热情似火,再硬的冰块也能给它焐化了。”方舟得意地翘起尾指,矫揉造作地理了理头发。
“正经点,说正事呢!”严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你也别太得意,人都还没追到手呢,八字都没一撇。不过以艾藜的性子,只要你不挑破那层窗户纸,即使她有所察觉也能装作不知道,所以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尽快行动,别玩拉扯那一套,对于这种别扭的人呢就得快刀斩乱麻,好赖有个结果,你也不用一天天的绞尽脑汁想些歪招。”
方舟轻哼了声,辩解道: “什么‘歪招’,我可是深思熟虑地、谨慎克制地一步步诱敌深入好吗?”
“我搁这好好地给你分析、帮你出谋划策呢,大小姐,您老能不能听进去点?”严宽无语了,不知道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母单哪来的自信。
“好好好,知道你用心良苦,我再想想吧,万一……冲动告白把人吓跑了怎么办?”方舟还是有所顾虑。
“行吧,反正我言尽于此啊,你们不是住一起了吗?见机行事。”严宽止住话题不再劝了,当局者迷,他也不是当事人,只能帮着提点意见。
两人各有各的考量,没聊几句便终止了话题,方舟下午还约了策划人商议新专辑的事情,便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