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玲珑剔透的花瓣完全舒展,他才缓缓坐直身子,腰背的酸痛密密麻麻地泛上来,看眼四周,东边已经日出鱼肚白了,除了几声狗吠,还能听到鸡鸣。
他们得是在这里看了多久啊。
小狼尾还紧紧地捏着他的手,直到身后木门吱呀打开,传来外婆的声音:“什么时候起床的啊,哎呦,我的小少爷诶也不知道多穿两件衣服。”
他猛然转头,而闻声而动的还有小狼尾,几乎是一瞬间撒开了他的手,窜地一下跑了也没影。
霍景泽手心被握了一晚上,发烫的很,他摇摇头:“不冷,外婆你看,花开了。”
后来小狼尾确实履行了他的承诺。
隔三差五就来看他。
有时掏了鸟蛋给他瞅一眼,有事干脆捉一只鸡来在他面前咯咯叫,弄得乱七八糟,有时也会带些卡牌和他一起玩,甚至还带他做上肢训练。但不能否认的是,小狼尾让他可以筋疲力尽的睡去,不会因为失望和谩骂而失眠。
然而这日子没过多久。
大抵半月,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篱笆小院前,霍景泽被西装革履的人猝不及防地接回了宅里。
他有打电话问过外婆。
外婆说小狼尾在院子外边转悠过几次就没再来过了,说那小子比他小五岁,有个软乎乎的名字,叫温知南。
外婆说他别舍不得玩伴了,回去了以后就好好韬光养晦。霍景泽好好地应下,只是他偶尔失眠的时候就想想那个小狼尾,能轻易地摆脱负面情绪困扰,直到他最后每个失眠的晚上,脑海里都只剩下了温知南。
像是木桩,深深地钉进了泥土里。
他原是不想接受项家联姻的请求的,直到得知被推出来联姻的是一个叫温知南的项家私生子,霍景泽改了口,从没有商量的余地变为明天就可以见面看看。
依旧是日出鱼肚白的时候,霍景泽就起来了,捯饬地人模狗样的,在管家震惊地目光下,在沙发上坐等了仨小时。
可等到的却是不那么体面的场景。
温知南甚至没抬头看他几眼,像是完全不记得他了,睫毛微颤,狼狈却又乖顺地说道:“霍先生,我愿意的。”眼中没了半分恣意和张扬。
霍先生。
“你认识我吗?”
“我在新闻上见过。”
霍景泽淡淡扫过,沉默了好久,他说:“协议婚姻,不公开婚姻关系,到时间你可以走人,我不会亏待你。”
这句话彻底给两人间划了道界。
霍景泽坐回在沙发上。
……
霍景泽坐在懒人沙发上出神,大长腿抵在衣柜旁,被赤着的脚丫子踩了踩,他顺着看去,温知南只裹了件浴袍出来,脑袋上搭着条毛巾,用手胡乱的擦着:“喂,这样坐可挡路了哦。”
嚣张恣意的语调在上方响起。
见霍景泽一动不动的,温知南将还带着点水渍的赤足向上,往他腹部上方轻轻踩按,像是猫咪踩奶似的,霍景泽下意识地握住了对方脚踝。
洗的是热水,薄薄的皮肤竟然比他掌心还要烫。
而温知南这回也不见外了,就这么抬着腿,浴袍上方岔开露出白皙透粉的皮肤。
“在想什么呢?我的男朋友。”
温知南俯身凑到阿晾身旁,对方像个闷葫芦似的,乖乖却又呆呆的,他眯起眼睛问:“不会刚答应要在一起试试就要反悔了吧。”
“怎么可能。”霍景泽这才笑笑,道:“傍上你这么个大老板,反悔的人是傻子。”
温知南见对方轻轻摩挲着他的脚踝,没有太多其他的动作,很快放开。
虽是这么说,但阿晾这些天小心翼翼地不越界,恪尽职守地想只做一个小情人却怎么也藏不住那些爱意,最终还是温知南发觉才开了这个口,才不少阿晾口中说的那样。
对方不轻易越界。
遇见之后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他低头,头发未干还炸棱的脑袋在阿晾脑袋上碰了碰:“我洗完了,你快去吧。”
霍景泽长舒口气,看着这么生动鲜活的小先生,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终于从回忆到了现实,还是又落入了新的甜美梦境。
他收拾出衣服,抬脚准备跨入浴室。
身后传来温知南的声音:“阿晾。”
霍景泽回头。
“今晚可不会再和我分房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