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可以编造一个谎言，可他于汤姆而言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分明是未来注定咒光相对的死敌，他却无可救药地对着眼前小小的孩子产生莫大的愧疚感。

“对不起汤姆。”在汤姆的沉默里，哈利再次道歉。

明明相处也才不过五个月多一些，他这一走，就要走三个月。

汤姆知道，他现在应该假意委屈生气，然后哼哼唧唧地同意哈利离开，以此让哈利心里的愧疚感达到最大程度，但他就是不想同意。

这是他的人，他第一次想要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不可以离开，眼里必须都是他，不允许他看任何人的时间超过看自己的时间。

然而，汤姆发现，罗尔斯不是他的，甚至只要愿意，罗尔斯可以轻而易举地脱离他，他现在富裕的生活，仰仗的也不过是罗尔斯的宠爱。

“我不同意。”汤姆眼里闪着泪光，他厌恶地发现自己只能用眼泪这种无力软弱的方式留住一个人。

“抱歉，汤姆。”哈利叹口气，把汤姆从自己身下抱下去。

他赤着脚，下了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背对着汤姆。

汤姆以为他要走，脸色阴郁，手指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然而，哈利只是打开了屋里的保险箱，从其中拿出一条链子。

哈利返回来，一手握住汤姆伸出来的脚踝，单膝跪在床前，仰头对上汤姆泪水未干，迷茫的目光，哈利沉默地低头，把手里镶嵌着七颗黑宝石的银链子带在汤姆的脚踝上。

哈利记得，对于汤姆来说，七是一个神奇的数字。

哈利握着汤姆的脚，神秘幽深的黑宝石脚链为汤姆漂亮的脚踝增添了华丽的光彩，随后，哈利低头，在汤姆苍白漂亮的脚背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臣服的姿势，像是骑士向他的公主展现他的忠诚。

汤姆想要罗尔斯的全部，哈利就为汤姆献上罗尔斯的全部。

仅此而已。

汤姆瞳孔骤缩，震惊过后，心中的极致隐秘的愉悦感几乎要让他达到精神高潮。

“你在害怕什么，汤姆？”

哈利问。

他的眼神深邃，像是能洞穿汤姆的内心。

你在害怕什么，汤姆？

汤姆感觉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心跳声。

比盛夏里最绚烂的颜色还要热烈，比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还要深刻。

你所有的期待在这一瞬间被满足。

你最想要的人，向你俯首称臣。

汤姆身体不停地颤抖，他低着头，哈利看不清他的神色，一阵沉默之后，汤姆从床上直接将哈利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坐在哈利劲瘦的腰上，手臂撑在哈利身体两侧，俯视着哈利。

汤姆从来都是躲进哈利怀里，这是他第一次，居高临下地、完完全全地掌控主动权。

“你是我的，罗尔斯。”

不是仆人，就是我的，与我同等，但，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