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的一声脆响,葡萄甜得牙都酸了,半见扭头瞥了一眼假老道的身子,瓷白干净没个遮拦,才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绽开一朵好看的笑来。“这就对了嘛!”
“看够了吗?看够了赶快把我放了。”假老道吼着,脸依旧别过一边,颊上红得厉害,沿着脖颈几乎红到了胸前。
“害臊啦?”半见笑道,想着这时代的姑娘,怕人看怕得要死,要知道再过个几百年就有拿裸照换钱的把戏,便是面前是个姑娘,也定然不敢:“这能完吗?你但凡还有办法,我可都放心不下呢!”
半见旋即撂下手里的葡萄,走到旁边的案子上,摆好的笔墨纸砚前。“我得把这旖旎的春光画下来的好,他日,我若是想道长了,也好拿出来细细看看。”
“什么?”假老道瞪着眼睛瞧半见。“住手。”她扭着身子要挣脱束缚,好歹不能让半见画下来,奋力的就要翻身。
半见旋即大喊:“门口的。”
“姑娘吩咐。”门外妈妈们回话,吓得假老道不敢乱动了,又乖乖的躺好,脸上愤怒怨恨的,嘴巴嘟囔着不出声,定是在骂自己。
“没事啦!”半见又道:“你若是不想人看见,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半见颠着脚尖把一卷字画放在最上面的柜子里收好,刚好哥儿从外院回来,见她在藏东西便道:“要我躲开?”
“不必哥儿,你我有何分别。”半见遂道,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还是要试?”
知道这几日哥儿都被秋闱的事搅扰着,本是想着放弃了的,这会有由着二爷应拉着来,也是不消停。
“没事儿,心里不当个事,也就不是事儿,你这是……”谢元律指了指上头的柜子,伸手扶半见从椅子上下来。
“没事儿,藏点东西。”半见遂道,眼底眉梢皆是得意。
那假老道骂得恁她说啥也不认了,想想那作画之时,半见不禁憋不住的笑了。人便是如此,怕什么就会拿什么要挟旁人,若不是这假老道日日把那档子毁人清白的事挂在嘴上,半见还想不到着阴损的法子。
“你给我滚,你住手,你……”假老道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还是第一次这样痛快,有人骂了她丑人多作怪,半见也不生气。
“你真是心思跟那模样一般的歹毒。”假老道愤恨的边骂边哭,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画她,半见花了两个时辰,她就活活哭了两个时辰,半见遂又合上她的衣裳,告诉老鸨晚上才许放她出来,又先出了那屋子。只要有了手上这副画,不怕她不就范。
“那让我看看是啥?”
“哎!哥儿不可看,那是那姑娘的清白,哥儿要看,看我的。”半见旋即要解扣子,被谢元律一把按住,遂笑了,心想着哥儿真是……纯欲,竟一算一个准儿。
三月后秋闱
与那一年谢元德来考场不同,这一次国公府上连个拉脚的车马也没的。半见一早随着哥儿出了门,石青提着的书箱里,也大多是皮袄,披风,护膝之类的物件,笔墨纸砚带了个全套,旁的,连半片纸也没带得。
“哥儿,我放了肉干在最下面。”半见说着,很得意的拍了拍书箱的底。“哥儿莫要饿着肚子。”
“嗯!”谢元律眉眼弯弯的应了一句,不好意思的笑了。“就你贪吃。”
“哥儿竟会说些个怪话,若是不饿,谁还拼命科考,那神仙也不过就是不需要吃饭,否则还有啥好羡慕的。”
石青也忍不住笑了,噗呲一声,与谢元律主仆互看一眼。
“你们就笑吧!知道主谓宾吗?”半见掐着姜学究的口吻道:“人物是主,做什么是谓,目标是宾。所谓民以食为天,什么意思?”
谢元律不明所以,眼睛一转道:“人最重要的是吃。”
哼,半见冷哼一声道:“所谓天下大事,不外乎吃得饱,有衣穿,不受寒。此乃衣食住,其善者为其食,没得吃,一人死,十人杀,百人寇,千人匪,万人变乱,不其其数则民不聊生,国之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