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两声惨叫从厕所里响起,让门外的吃瓜群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两个小弟,一个双手呈诡异的角度折起来,缩在胸口哀嚎着,另一个抱着腿坐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
“报!顾星灼好像扭断了范成瑞的手腕,踩折了李青的腿!”好事者在门外跳来跳去,隔着最上层的玻璃窗探查情况,向外禀报。
还剩一个小弟,一直蹲在身体受伤精神受挫的老大瞿刚身边,没有出手。
顾星灼慢慢地向瞿刚那里逼近,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很是无害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这位同学,你也要来吗?”
那个小弟在顾星灼的注视下,有些发抖,“不、不、不……不来。”他想往后,但是已经退无可退。
“那你们呢?”顾星灼看着刚刚从他手下挫败的两个小弟,“你们是让开呢,还是想再跟我比划比划?”顾星灼耸了耸肩,一双好看的眼睛更亮了些,语调轻快,期待着。
他期待着后一个答案。
没想到瞿刚能屈能伸,收起了抽气声,一个眼神就让小弟把厕所的门给让开。
顾星灼抬脚往外走,门外围观的同学为他让出一条路。
瞿刚被小弟扶起来。
顾星灼走了两步,回头说:“对了,以后如果还想挨打,去概统班群里加我微信,我随时奉陪,”他想了想又说:“被别人霸凌的感觉,不好受吧?挨打的感觉,不好受吧?”
“还有,如果要医药费,随时找我——丧葬费也是。我不差钱。”
然后,扬长而去。
看着顾星灼潇洒的背影,瞿刚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顾星灼,我迟早要让你付出代价!
等厕所外的众人散去,瞿刚才带着小弟们灰溜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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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又打响了。
白色的瓷砖,透明的玻璃,隔几秒滴水的水龙头,由于室内昏暗而常亮的顶灯……一切都浸泡在消毒水味道和寂静里。
“吱”地一声,一个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昳丽的青年推开门,轻手轻脚从隔间里走出来。
他是李安澜。
李安澜额头上还坠着汗珠,微长的鬓发被打湿,紧贴着脸颊,他眉头紧锁,眼神闪躲,嘴唇抿紧,像是刚刚出巢的幼鸟,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但这不安的神情丝毫没有减损他容貌的清俊。李安澜的五官是典型的东方美,眉眼温润,偏柔和但不女气,略圆融但不臃肿,脸颊还有些婴儿肥,是毫无攻击性的长相。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外套的拉链勾在了隔间插销上,拽住了衣服,发出金属在一起碰撞摩擦的刺耳声音。
他赶紧退回去,哆哆嗦嗦地把拉链整理好。
然后缩手缩脚地往外走。
李安澜被瞿刚找人打了整整一年,有了心理阴影,这次下课在厕所里偶遇瞿刚,他就立刻躲进隔间里,双手发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这是一种名为瞿刚的恐惧。
而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不是瞿刚的。那声音要比瞿刚的声音干净、清脆、悦耳的多。
“你们挡着路了,让开点。”
然后那声音说了什么,他又记不太清了,直到瞿刚的惨叫声传来,他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瞿刚,被人打了?
他还没有从对瞿刚的恐惧里缓过来,就听到,厕所外有人说,“你们刚刚没看到!太可惜了!顾星灼教训了瞿刚!”
哦……原来,那道声音的主人,是顾星灼。
离门口还有四五米的距离,李安澜好像看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原来地上有一个被遗落的手机挂坠——那是顾星灼的,是一串金属星星。
李安澜顾不得地面脏,直接用手捡起来,然后将挂坠放在水龙头地下清洗。
洗完之后,他小心翼翼用纸巾将挂坠擦干,放进口袋里。
“被霸凌的感觉不好受吧?”
“挨打的感觉不好受吧?”
“顾星灼……”那青年喃喃低语道。
你是在帮我报复曾经霸凌我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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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找茬的瞿刚,顾星灼接着回去上课。
走廊里说说笑笑的同学,微微燥热的空气,窗外投射下来的树影,虽然知道是虚拟世界,但是顾星灼依然觉得无比美好,仿佛真的回到了他的大学时代。
他的大学时代是什么样的呢……有一场暗恋,然后无疾而终。
算了不想了。这个世界没有联邦帝国的战争,一片岁月静好,顾星灼的目前身份又是富二代,他可以享受几天躺平摸鱼的时光。
这节课,依然听不懂,但是没有为难他的老师,顾星灼在最后一排打着游戏自得其乐。
就这样风平浪静一上午过去,顾星灼去食堂吃了午饭,又过了风平浪静的一个下午,准备吃晚饭。
除了在现实世界里,顾星灼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人生唉,就是三餐四季五颜六色七……
没等他数完,微信上就收到一条消息。
不会吧,不会真的把瞿刚几个人打残了吧,这么脆皮不经打的吗?
这就来找他要钱了?
顾星灼点开看,却发现是辅导员。
他刚刚长舒一口气,就又提了起来——年轻的辅导员说:“星灼同学,你的概统课要好好上吖!老师托我转达对你的关心~”
程洁催他学概率统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