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鬼使神差地竟真去了锦绣坊一探究竟,果不其然,给王添做的那件新衣的内里分明绣着主考官最爱的文章诗句。
她到底还是揪出了王添,不过她说服自己完全是为了不让天下士子寒心罢了。
可临出贡院门,萧遇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戌时,风韵茶楼。”
她明知是火坑,可到底还是来了。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义举。”萧遇拍手笑道,“那敢问郁小公子前来是为了什么。”
郁声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索性直言道:“王爷既然知道我的来意,那便可以告诉我那日的答案了吧。”
“确该如此,毕竟户部侍郎受其子牵连遭贬,也是郁小公子出的力啊。”
“遭贬?”郁声这时才想到眼前这人的意图。
利用她揪出王添,拉户部侍郎下水,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传闻户部侍郎与萧遇不对付,至于怎么个不对付,郁声并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让她一个无关之人摘清萧遇之嫌,真是好一招一石二鸟。
“那礼部呢?”郁声追问道。
若非户部侍郎示意,礼部怎可能让王添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作弊的东西带进来。
“不过是罚了负责搜身的。”萧遇在棋盘上放了一颗黑子道,“看来,你我很聊得来。”
刚才下意识的追问让郁声多了些危机感,她赶忙道:“还请王爷指点迷津。”
萧遇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呷了口茶道:“与赤凉有关。”
这是什么答案?
看着郁声疑惑的神情,萧遇玩味一笑:“怎么?不信?”
郁声只是僵硬地回道:“王爷一字千金,郁声岂敢。”
“既如此,左岸,便送客吧。”
郁声见此不再多留,快步走了出去。
雅间里,萧遇缓缓地落下一白子道:“这倒是步妙棋。”
“王爷,属下见这郁声不比常人,不甚老实,王爷何须同他说这么多。”
萧遇用手指点了点一旁落下的灯花道:“这人心思聪敏,若能好好调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助力。”
“况且,这次不动声色地扳倒户部侍郎也终归借了他的力,于本王而言,也算是恩人,毕竟王磬那个老匹夫总是拿本王母妃出身低微的身份说事,早就该死了。”
萧遇看着眼前的棋盘,许久没有动作。
良久,才下了一子。
室内的烛火正摇曳地厉害,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的。
“左岸,风大了。”萧遇缓缓道。
左岸闻言,连忙向一旁的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