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丰恒停下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走到了茗梨院。
他心道,来都来了,索性便看一看。
于是他推开院门,发现院内的茶树、梨树修剪得很整齐,没有突兀的杂枝,而且茶树旁周围有一圈矮矮的小栅栏,应是新弄的。
再往里走去,他看到有几个木桶紧挨在一起,井口也被擦的透亮,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青苔,地上几乎没有落叶,应是常常打扫的。
郁丰恒道,这孩子倒是爱干净,也勤快,和闻氏一样。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最终并没有进屋。
其实如果此时郁丰恒侧过头去,那么他恰好可以透过窗子看到闻氏的牌位。
他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但当他转身离开时,却感觉背后冷冷的。
他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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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谢昊淮正对着树干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一拳一拳的丝毫不觉得疼。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那么说!”谢昊淮喊道,“我要是再管他,我就是狗!”
阿藏知道自家主子这会儿心里憋屈的很,就像郡主说的那样,主子难得对人好一回,结果对面没领情,说实话他也挺想笑的,毕竟能让自家主子吃瘪的没几个人。
但是此刻他躲得可远了,怕谢昊淮拿他撒气练手。
阿藏见自家主子停了下来,非常有眼力见儿地给他递上了伤药和绷带。
结果他到底还是没能躲过那一下,谢昊淮直接给了他一个过肩摔道:“刚才死哪儿去了?”
阿藏一脸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道:“当然是给主子拿药去了。”
“拿药?你怎么不干脆拦着我?”谢昊淮给手上绕了几圈绷带道。
阿藏小声道:“谁拦得住啊。”
谢昊淮说:“我看你是找打。”
闻言,阿藏连忙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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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完药的郁声在耿兰嘉那里睡了会儿,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揉了揉肩膀道:“我先回去了。”
“不和我一起吃个饭?”耿兰嘉道,“放心,不坑你,大表舅请。”
郁声摇了摇头道:“我想自己走走,下次吧。”
耿兰嘉只得耸了耸肩说:“好吧。”
郁声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在馄饨摊前坐下道:“老板,老规矩。”
“好嘞。”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馄饨就被端了上来。
“吃好啊您嘞。”
郁声点点头,舀了一勺汤在唇边吹了吹。
突然间,她发现手腕上的红绳不见了,于是迅速地站了起来。
掉在哪里了?
郁声第一个念头就是蹴鞠场,她急忙跑了出去。
等老板出来收拾碗时,发现郁声那桌的馄饨根本没动,但旁边还留着几个铜板。
郁声在蹴鞠场上一寸一寸地扒拉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那红绳上有两颗玛瑙珠,里面刻着卓安二字,是闻氏送给郁声十五岁的及笄礼。
卓安二字是耿兰嘉帮忙起的字。
怎么能丢呢?
郁声,你真是个废物!
在哪里啊,到底在哪里啊。
郁声贴着地面一寸一寸地翻找着。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段红绳,不过上面只留着一个内里刻有“卓”字的玛瑙珠。
另一个去哪里了?
郁声将能找的地方全都翻了个遍,但是仍旧一无所获。
她看着手里的珠子,不禁叹道:“今日做错事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