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哈利轻声叫道,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把窗户推上去,这样他们好隔着铁栅栏说话,“罗恩,你怎么——这是——?”
看清眼前的情景之后,哈利张大了嘴巴。罗恩正从一辆青绿色轿车的后车窗探身看着他,轿车停在半空中,】
“一辆飞天汽车?!”西里斯兴奋地重复道,“几乎和我那辆飞天摩托一样酷!”
“你的意思是你赞成这个?”莫丽发出嘘声,“你难道不清楚那有多危险吗?他们可能会被任何人看见!可能会被麻瓜发现……或者可能会坠毁并摔死!你知道当我看到他们的床上空无一人时,我有多担心吗?而且紧接着我就发现汽车不见了!他们甚至连一张解释的纸条都没有留下!没有!”
“莫丽,亲爱的?”亚瑟胆怯地提议,“呃,也许你可以继续……?”
她瞪向他,亚瑟主动低下头闭嘴了。
“哦哦,耙耳朵呀……”唐克斯轻声低语,没让莫丽听见。①
莫丽冷静下来后,又重新回到了故事上。
【罗恩的那对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坐在前排,朝他咧嘴笑着。】
“当然啦,”莱姆斯笑着摇摇头说,“他们来了一点儿也不令人惊讶!”
“我早就该想到这是他们的主意,”莫丽喊道,“读完这一章后,我一定要专门给他俩发一封吼叫信。”
【“怎么样,哈利?”
“怎么回事?”罗恩说,“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信?】
“也许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收到它们。”唐克斯语气酸楚地说。
【我邀请了你十二次,然后爸爸回来说你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受到了警告……”】
“但那不是他的错!”莫丽停下来反驳道。
【“不是我——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部里工作。”罗恩说,“你知道我们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
“你没听到他说了不是他吗?!”西里斯不高兴地叹了口气。
“忘了那个悬停咒吧,”米勒娃说,“干嘛不聊聊这辆会飞的汽车呢?”
【“你说得倒好听。”哈利盯着那辆悬空的汽车说。】
“啧,”米勒娃眯起眼睛看向亚瑟,亚瑟正假装对某块墙皮很感兴趣地盯个没完,”你介意告诉我们,他们是怎么让这辆汽车飞起来的吗?”她问他。
“是呀,”阿不思的眼睛里闪烁着快活的光芒,“我也很想知道。”
“他们——呃——好吧,你们看,”亚瑟紧张地说,他的妻子开始用危险的眼神瞪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这本书告诉我们呢?”他最后说道,听起来简直就像在呜咽了。
【“哦,这不算,”罗恩说,“我们只是借用,这是爸爸的车,我们没有对它施魔法。可是你在同你住在一起的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哈利到底要重复多少次那不是他干的?”唐克斯气恼地喊道,“罗恩就是领会不了别人的暗示。”②
“你还指望什么呢?”西弗勒斯嘲讽道,“这个男孩的脑子是木头做的,所以他理解不了任何对他来说太复杂的东西。”
幸运的是,他刚才讥讽的话语并没有被男孩的父母听见——两人正忙于一场激烈的争执。
“亚瑟,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莫丽激动地说,“当初你把这个旧东西带回家时说过,你只是想知道汽车的工作原理!但你不声不响地就给它施了魔法,不是吗?你有意识到你违反了你们部门的法律吗?你改造它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就没看着你点儿……”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很高兴看到亚瑟终于反击了——嗯,姑且算是吧。
“嗯……呃……我之前告诉过你……”亚瑟可怜兮兮地反驳,“只要……只要我不打算……不打算——呃——使用它……那么严格来讲……”
“亚瑟!你在写法律的时候故意留了漏洞!”她对他大喊大叫。她又跑题了,西里斯叹了口气,阅读真是越来越难以进行了。③
“呃,莫丽?”莱姆斯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接着读书?”
“嗯?”莫丽从她的质问中回过神来,“哦,不,亲爱的,”她笑着说,“这一章不是轮到我读了嘛。”她重新开始读书,亚瑟递给了莱姆斯一个感激的微笑。
【“我跟你说了,我没有——可是现在没时间解释。你能不能跟学校说一声,德思礼一家把我关起来了,不让我回学校。我显然不能用魔法逃出去,因为部里会认为我三天里两次使用魔法,所以——”】
“跟学校说一声?”西里斯重复道,“他难道以为他们飞了一路去接他,然后一看到铁条就打算放弃不管他了吗?”但他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他知道哈利很快就要“出狱”了。
“我认为哈利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不用魔法就把他弄出来,”阿不思理智地说,“他不想给他们带来麻烦。”
“拜托!”西里斯开始生气了,“他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吗?小巫师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使用魔法!我敢说现在绝对算紧急情况了!”
西弗勒斯死死盯着地板,痛苦地意识到波特又一次证明了他并不像自己最初想象的那样自私。
“不用着急,”莱姆斯咧嘴笑着说,“哈利只是忘了弗雷德、乔治和他在一起呢——他们不需要魔法就能救他出来。”
【“别废话了,”罗恩说,“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可你们也不能用魔法——”
“我们不需要,”罗恩把头朝前排一摆,笑着说,“你忘了我和谁在一起了。”】
“他们最好没做什么非法的事情。”莫丽警告性地说。
“如果他们做了,你会很失望吗?”唐克斯问,“我是说,他们这么做可是为了帮助哈利。”
莫丽没有回答,决定不理睬她的问题,继续往下阅读。
【“把它系在铁栅栏上。”弗雷德说着,扔给哈利一截绳子。
“要是德思礼一家人醒过来,我就没命了。”哈利说着,把绳子牢牢系在一根铁条上,弗雷德发动了汽车。】
“我应该感到担心吗——因为他似乎不是在夸大其词?”莱姆斯的嘴唇紧紧闭着,吐出几个字。
“我发誓……”西里斯回应道,“如果他们对哈利造成了比这更多的伤害,我现在就去找……”但是还没等他说完莫丽就继续了。
【“别担心,”弗雷德说,“靠后站。”
哈利退到阴影里,靠近了海德薇。它似乎也知道事关重大,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真是一只聪明的猫头鹰。”穆迪说。
【汽车马达声越来越响,突然嘎啦啦一声,铁栅栏被连根拔起,弗雷德开车笔直朝天上冲去——哈利跑到窗前,看见窗栅在离地面几英尺的地方晃荡着。罗恩喘着粗气把它拽进车里。哈利担心地听了听,德思礼他们的卧室里没什么动静。】
“真的吗?”西里斯惊讶地说,“啊呀,他们睡的得有多死,才会听不到他们的囚犯,”他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囚犯”这个词——即使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正在逃跑。”
【窗栅被安全地放到罗恩旁边的座位上,弗雷德把车倒回来,尽可能靠近哈利的窗户。
“上车。”罗恩说。
“可我上学的东西……魔杖……飞天扫帚……”】
“哦,对啊,”米勒娃突然想起来了,“他的东西还被锁在楼梯下面的储物间里。”
“这就有点麻烦了。”亚瑟担心地说。
【“在哪儿?”
“锁在楼梯下的储物间里,我出不了门——”
“那好办,”坐在驾驶座旁边的乔治说,“闪开点儿,哈利。”
弗雷德和乔治小心地从窗户爬进哈利的房间。乔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普通的发夹,开始撬锁。就得他们才行,哈利想。】
“说的不错。”西里斯咧嘴一笑,他一直都很喜欢这对双胞胎,而且在这几本书中他们似乎变得越来越棒。
【“许多巫师认为学这种麻瓜的把戏是浪费时间,”弗雷德说,“可我们觉得这也是一门技术,虽然慢了点儿。”
咔哒一声轻响,门一下子开了。】
“他们很厉害。”西里斯赞许地说,引来了莫丽严厉的一瞥,“拜托,”他笑着对她说,“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们这样做吗?”
她只是朝他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读书。但在莫丽心里,她确实很高兴她的孩子们把哈利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救了出来,不过她当然不会承认——尤其是对着西里斯·布莱克。
【“现在——我们去拿你的箱子——你赶快拣点你要用的东西,递给罗恩。”乔治小声说。
“当心最底下一段楼梯,会响的。”哈利小声叮嘱,双胞胎消失在黑暗的楼梯口。
哈利在屋里跑来跑去,收拾了一些东西从窗口递给罗恩,然后去帮弗雷德和乔治抬箱子。哈利听到弗农姨父咳了一声。】
“他们可能需要再加快一点救援速度,”唐克斯担心地说,“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做得还不赖。”
“是运气和一些小技巧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莱姆斯轻声说道,“他们最好祈祷这些能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车上。”
【三个人气喘吁吁,终于把箱子抬到了楼上,又一直抬到哈利房间的窗口。弗雷德爬回车里,和罗恩一起拉,哈利和乔治在屋里推,箱子一点儿一点儿地朝窗外滑动。
弗农姨父又咳了一声。】
“我真希望他能在睡梦中窒息而死。”西里斯咆哮道。
【“再加把劲,”弗雷德一边拉一边喘着气说,“猛推一把……”
哈利和乔治用肩膀猛力朝箱子撞去,箱子从窗口滑到汽车后座上。】
“有没有人觉得他们似乎忘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亚瑟说道。
【“好啦,我们走吧。”乔治小声说。
可是当哈利爬上窗台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鸣叫,紧接着是弗农姨父的咆哮。
“这该死的猫头鹰!”】
“海德薇能忍受很多糟糕的待遇,”米勒娃声明道,“但逃跑时被落下可不是其中之一。”
“我猜这也恰好证明了哈利有多么迫切地渴望离开那个垃圾场。”唐克斯说。
【“我忘了海德薇!”】
“要不然呢?”唐克斯调侃道。
【楼梯口的灯亮了,哈利迅速折回屋内,抓起海德薇的笼子,冲到窗前,把笼子交给罗恩。他正在重新爬上五斗橱时,弗农姨父捶响了那扇没锁好的门——门开了。】
“你能想象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那张胖脸上的表情吗?”西里斯咧嘴笑着说,但旋即莫丽带着愤怒的表情念出了下一行内容。
【一时间,弗农姨父在门口呆住了,然后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大吼一声,扑向哈利,抓住了他的脚脖子。】
“如果你知道什么对你有好处的话,就拿开你的脏手!”西里斯吼道,所有人——最令他惊讶的是——甚至包括西弗勒斯,都点头赞同。
阿不思双拳紧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聆听哈利这样的遭遇。
【罗恩、弗雷德和乔治抓住哈利的胳膊使劲往外拉。
“佩妮!”弗农姨父喊道,“他要跑了!他要跑了!”】
“他到底有什么毛病?!”西里斯怒吼着,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哈利离开他们家,他会很高兴呢!他干嘛要阻止他?”这个人绝对有问题,他的心理就像西里斯的父母一样病态扭曲。德思礼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哈利,亲外甥让他们“照顾”得差不多即将死在阴沟里了。那么,为什么他要如此不顾一切地囚禁哈利呢?为什么他那么想把哈利关起来饿个半死呢?
“哼,因为他知道哈利在霍格沃茨过得很开心,而他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米勒娃生气地推测道,“但是……这简直……”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她对德思礼所作所为的愤怒。
“我敢打赌,恐惧也是原因之一,”西弗勒斯评论道,“对波特可能会用魔法教训他们的恐惧。”
“也许吧,可如果他们一开始对哈利好一些,他也就不用担心这个了!”莫丽尖叫起来。如果她在读上一章时没有哭得那么厉害,她是不会想亲自读这一章的④。这些人指定是出了些严重的问题。
亚瑟和阿不思对视了一会儿,亚瑟用眼神默默地恳求永远不要再让哈利回到那个地方,邓布利多原本坚定的想法越来越动摇了。
【韦斯莱兄弟拼命一拽,哈利的腿挣脱了弗农姨父的手掌。哈利钻进车里,撞上车门,罗恩马上喊道:“快踩油门,弗雷德!”汽车猛地向着月亮冲去。
哈利不敢相信——他自由了。】
“哦,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唐克斯说,她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
【他摇下车窗,晚风拍打着他的头发,女贞路的屋顶在下面渐渐变小,弗农姨父、佩妮姨妈和达力还在窗口呆呆地探身望着。
“明年夏天见!”哈利喊道。】
“不,不,不,不,不,不!”西里斯恳求道,“求你了,不要再见了!”
莱姆斯也开始乞求:“邓布利多,我相信我们总能为哈利找到比女贞路更安全的地方的!”
“他只需要再回去两次就行了。”阿不思回答道,尽管他的借口正变得和他本人的感觉一样虚弱无力。⑤
“如果他回去的那两次德思礼没有杀了他的话!”亚瑟悲观地说。
“我不想听你说那样的话,”莫丽抽了抽鼻子,“我要继续读了。”
【韦斯莱兄弟哈哈大笑,哈利靠在椅背上,乐得合不拢嘴。
“把海德薇放出来吧,”他对罗恩说,“它可以跟在我们后面飞。它好久没舒展翅膀了。”】
“哦,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莫丽宽慰地叹了口气。
“毕竟,她已经被关了那么久了,”西里斯说,“她大概很能理解哈利的感受。”
【乔治把发夹递给罗恩,一会儿,海德薇快乐地飞出了车窗,像幽灵一样在他们旁边滑翔。
“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哈利?”罗恩迫不及待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话短说,”西里斯恨恨地说,“一个叫多比的疯狂的家养小精灵偷了他的信件,毁了一个晚宴,直接导致德思礼知道了他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然后他就被关了整整三天。”
【哈利原原本本地向他们讲了多比、他给哈利的警告、被摔得一塌糊涂的堇菜布丁。他讲完后,车里好长时间一片沉默。
“很可疑。”弗雷德终于说。
“显然非常蹊跷,”乔治附和道,“他甚至不肯告诉你是谁在策划这些?”
“我想他是不能说。”哈利说,“我刚才说了,每次他快要吐露出什么时,就拿脑袋撞墙。”】
“那倒是很方便。”穆迪说。⑥
【他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下。
“怎么,你们认为他是在骗我?”哈利说。】
“不,我想,他说的都是实话……不管怎么样,他能说的应该都说了。”唐克斯说。
【“嗯,”弗雷德说,“这样说吧——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也很了不得,但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一般不能使用魔法。我想多比是被人派来阻止你回霍格沃茨的,有人想捉弄你。你在学校有什么仇人吗?”】
“哦,我倒是很容易就想起来几个。”西里斯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有。”哈利和罗恩马上同声说。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解释说,“他恨我。”】
“啊哟,不会吧?”唐克斯调侃道,引起了西里斯的大笑。
【“德拉科·马尔福?”乔治转过身问,“是不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
“大概是,这个姓不常见,对吧?”哈利说,“怎么啦?”】
“的确不常见,”亚瑟说,“为此我得感谢梅林。”
“亚瑟!”莫丽惊讶地喊道。
“怎么啦?”西里斯说,“你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