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又都变得光洁如初。过了一会儿,布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
西里斯呻//吟着。
“读完这一章我们就吃饭,行了吧!”唐克斯终于忍无可忍地说。
【哈利取过一块糖浆水果馅饼,这时话题又转到了各自的家庭。
“我是一半一半。”西莫说,“爸爸是一个麻瓜,妈妈直到结婚以后才告诉爸爸自己是个巫师。可把他吓得不轻。”
大家都哈哈大笑。
“那你呢,纳威?”罗恩问。
“哦,我是由奶奶带大的,她是巫师。”纳威说,“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把我当成麻瓜。我的阿尔吉叔爷总想趁人不备,想方设法逼我露一手魔法】
“你不能强迫小巫师展现魔法!”莱姆斯喊道,惊讶于真的有人会这么尝试。
“这年头的人都怎么了?”西里斯问道,“你不能把魔法消灭,也不能强迫它显现!”
【——有一次他把我从黑湖码头推了下去,】
“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唐克斯震惊地大喊。
【差一点儿把我淹死——】
“那证明了什么呢,我想问?”
【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直到我八岁那年,有一天我阿尔吉叔爷过来喝茶,他把我的脚脖子朝上从楼上窗口向下吊着,正好我的艾妮叔婆递给他一块蛋白蛋糕。他一失手,】
“哦,耶!”西里斯喊道,“他在把他八岁大的侄子吊在窗外的时候不小心失手了!”
【没有拿稳我。我自己弹了起来——飞过整个花园,摔到马路上。他们都高兴极了。艾妮叔婆甚至高兴得哭了起来。】
“他是说他弹了起来吗?”
“我真的很高兴他没事!”
【你要是能看看我接到入学通知书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好了,你看,他们原以为我的魔法功力不够,不能进这所学校呢。我的阿尔吉叔爷一时高兴,还买了一只蟾蜍送给我呢。”】
“就是他给纳威买了那只蟾蜍?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叔爷啊?”西里斯惊呼道。
【哈利的另一边珀西·韦斯莱和赫敏正在议论他们的功课】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呢?”莱姆斯说,自顾自地笑了。
【(“我真希望直截了当,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对变形术特别感兴趣。你知道,把一样东西变成另一样东西,当然,应该是非常困难——”;】
“典型的赫敏做法。”莱姆斯喜爱地笑了。
【“你应当从小的东西变起,比如把火柴变成针什么的——”)。
哈利浑身热起来,想睡觉,但他又抬头看了看主宾席。海格正举杯狂饮。麦格教授在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头上裹着可笑的围巾的奇洛教授正在跟一位一头油腻黑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老师说话。】
“斯内普……”西里斯啐了一口。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鹰钩鼻老师的视线越过奇洛教授的围巾直视哈利的眼睛——哈利顿感他前额上的那道伤疤一阵灼痛。 】
莱姆斯和西里斯担忧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唐克斯问。
“哈利的伤疤疼了!”西里斯低语。
“只有当伏地魔在哈利附近或者伏地魔情绪波动特别剧烈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莱姆斯说。
“但那时他不可能在哈利附近……不是吗?”唐克斯问。
他们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哎呀!”哈利用一只手捂住前额。
“怎么了?”珀西问。
“没—没什么。”】
“那肯定,绝对,无疑不是所谓的‘没什么’……”西里斯说,试图保持冷静。
“你忘了,西里斯,”莱姆斯干巴巴地说,“这是在哈利意识到是伏地魔造成他的伤疤灼痛之前。哈利大概确实会觉得这没什么。”
西里斯开始压低嗓音用他能想到的一切诅咒的字眼痛骂伏地魔。
【灼痛像来时一样,刹那间就消失了。挥之不去的是哈利从那位老师目光中得到的感受,他觉得那位老师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
“为什么那个……哈利甚至还不在他的班上,斯内普只要看着他就已经讨厌他了?”
“西里斯……”唐克斯说。
“他只是个孩子!他对斯内普和詹姆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斯内普就只是因为我和詹姆当初干的事而迁怒他!如果他想发泄对某人的愤怒,那为什么不冲我来?”
“西里斯!我们不知道情况是否真的如此!这个故事可能会告诉我们更多!在你去和西弗勒斯对质之前,我们得先把书读完。”
西里斯圆睁着眼,但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示意唐克斯继续读书。
【“跟奇洛教授讲话的那位老师是谁?”他问珀西。
“哦,奇洛教授你已经认识了,他那么神经质并不奇怪。那位是斯内普教授,教魔药学,但他不愿意教这门课——大家都知道他眼馋奇洛教授的工作。斯内普对黑魔法可是大大在行。”】
“确实如此。”西里斯喃喃自语。
【哈利注视了斯内普片刻,但斯内普没有再看他。
最后,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礼堂里也复归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
“吃饱了,喝足了?”
“他们又不是一群小马驹。”①
【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西里斯咧嘴笑着,回想起掠夺者们偷偷溜到禁林的那些时光——美好、快乐的时光。
【邓布利多那双闪亮的眼睛朝韦斯莱孪生兄弟那边扫了一下。】
“他以前总是这样扫视你和詹姆,还记得吗?”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唔,如他所愿……”西里斯讥诮道,“恐怕要等到斯内普夸赞詹姆的时候。”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他们面面相觑,感到困惑和惊慌。
“你们认为邓布利多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唐克斯低声询问。
莱姆斯和西里斯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利哈哈大笑,但笑的人毕竟只有少数几个。
“他不是认真的吧?”哈利悄声问珀西。
“不可能,”珀西朝邓布利多皱起眉头说,“可奇怪的是,凡不准许我们去的地方,他通常都说明原因,比如,那片林区里有许多危险的野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停止我们溜进禁林的步伐又是另一回事了,不是吗?②”西里斯咧嘴一笑。
唐克斯笑了。她听闻了许多关于掠夺者上学期间如何在禁林边缘(及内部)闲逛的故事……那听起来像是一段非常有趣的时光。
【我想他至少该对我们级长讲清楚的。”】
“哦,没错,因为你实在是个重要人物,”西里斯摇着头说,“他真的有些自以为是,对吧?”
“仅仅因为你是一个级长……或者即便你是一个学生会主席……也并不意味着邓布利多会告诉你一切。”莱姆斯说。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
“太棒了!我们也应该唱歌!”
“哦,别再来一次。”唐克斯笑着说。
“你们两个唱就行了!别把我扯进来!”莱姆斯说。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样高高地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我不干,西里斯!”莱姆斯喊道,他的朋友冲他眉开眼笑。
“哦,来吧,莱姆斯!”唐克斯笑着说,“我唱了!”
“我们一起唱!”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大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莱姆斯尽可能快速地唱完了这首歌,脸涨得通红。西里斯和唐克斯则是用较慢的曲调同时唱完的。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这首校歌。只有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仍随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在继续歌唱。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
“音乐啊,”他擦了擦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他为什么老喜欢用形容马的词?”③
【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跟着珀西,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登上大理石楼梯。哈利的两腿又像灌了铅似的,不过这次是因为他太累,而且吃得太饱。他实在太困了,因此当走廊肖像上的人在他们经过时喁喁私语,指指点点,当珀西两次带领他们穿过暗藏在滑动挡板和垂挂的帷幔后边的门时,他甚至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吃惊。他们哈欠连天,拖着沉重的脚步又爬了许多楼梯。哈利正在纳闷,不知他们还要走多久,这时,前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啦?”
【在他们前边,一捆手杖在半空中飘荡着,珀西向前迈了一步,于是那些手杖纷纷朝他飞来。】
“是皮皮鬼!”西里斯欣喜若狂地说,像圣诞节时候的小孩一样兴奋地拍手。
【“是皮皮鬼,”珀西小声对一年级新生说,“一个专门喜欢搞恶作剧的幽灵。”他又抬高嗓门说:“皮皮鬼——显形吧。”
回答他的是响亮、刺耳、像气球泄气似的噗噗响声。】
他们都笑了:“他一点儿也没变!”
【“你是要我去找血人巴罗吗?”】
“他打算去向血人巴罗告状吗?那可行不通!”
“此外,”莱姆斯说,“你真的不应该在一年刚开头就给皮皮鬼这样的警告。”④
【噗的一声,突然冒出一个小矮人,一对邪恶的黑眼睛,一张大嘴,盘腿在半空中飘荡着,双手牢牢抓着那捆手杖。
“嗬嗬嗬!”他咯咯地奸笑着,“原来是讨厌的一年级小鬼头啊!太好玩了!”
他突然朝他们猛扑过来。学生们一下子惊呆了。
“走开,皮皮鬼,不然我去告诉血人巴罗,我可不是开玩笑!”珀西大吼道。
皮皮鬼伸出舌头,不见了。手杖正好砸在纳威头上。他们听见皮皮鬼腾空而去,飞过时盔甲铿锵作响。】
“我爱那家伙!”西里斯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们应当对皮皮鬼有所防备。”珀西说,领着大家继续朝前走,“血人巴罗是唯一能降住他的,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级长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们到了。”】
“哦,行行好吧,珀西。你当上级长仅仅一天,就已经这么自命不凡了。”
“如果皮皮鬼不听老师的话,甚至不听邓布利多的话,那么他就不可能听一个级长的话。”唐克斯说。
【走廊尽头挂着一幅肖像,肖像上是一个非常富态的穿着一身粉色衣服的女人。
“口令?”她问。
“龙渣。”珀西说。只见这幅画摇摇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洞口。他们都从墙洞里爬了过去——纳威还得有人拉他一把——之后,他们就发现已经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
珀西指引姑娘们进一扇门,去往她们的寝室,然后再带男生们走进另一道门。在一部螺旋形的楼梯顶上——他们显然是在一座塔楼里——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铺位:五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深红色天鹅绒帷帐。他们的箱子早已送了上来。他们已精疲力竭,不想再多说话,一个个换上睡衣就倒下睡了。
“今天的伙食太丰盛了,是吧?”罗恩隔着帷帐对哈利小声说,“走开,斑斑!它在啃我的床单呢。”】
西里斯又开始低声咆哮了……他摩拳擦掌,渴望着能掐死虫尾巴。
【哈利本想问罗恩吃没吃糖浆水果馅饼,可没等开口就睡着了。】
他们都开心地笑了。
【也许是哈利吃得过饱的缘故,】
“你永远不可能吃饱!”
“西里斯,”莱姆斯摇着头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你一样的好胃口。”⑤
【他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他头上顶着奇洛教授的大围巾,那围巾一个劲地絮絮叨叨,对他说,应当立刻转到斯莱特林去,因为那是命中注定的。】
“这确实是一个奇怪的梦。”唐克斯说。
“他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的梦呢?”西里斯担心地问道。
【哈利告诉围巾他不想去斯莱特林;】
“好样的哈利,不要让任何人告诉你你应该做什么,”西里斯鼓励地说,然后低声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一个大围巾。”
【围巾变得越来越重,他想把它扯掉,但它却箍得他头痛——他在挣扎的时候,马尔福在一旁看着他,哈哈大笑;接着马尔福变成了鹰钩鼻老师斯内普;斯内普的笑声更响,也更冷了——只见一道绿光突然一闪,哈利惊醒了,一身冷汗,不停地发抖。】
他们面面相觑。
“这的确……很奇怪。”唐克斯说。
【他翻过身去,又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他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个梦了。】
“就这样了。”唐克斯合上书说道。
“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西里斯问他的朋友,越来越感到困扰了。⑥
莱姆斯摇摇头:“可能这只不过是一个梦……但是……”
“我们不应该担心这个。”唐克斯说,他们都有点忧虑地看着她,好像在质疑她为什么这么理智。她沮丧地叹了口气,说:“看,这里说他醒来的时候甚至都不记得这个梦了,所以我们问他也没用。”
西里斯也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好啦,我接着读。”莱姆斯伸出手说。
唐克斯把书递给了他……但就在莱姆斯把书翻开并念道“第八章:魔药课老师”时——
咚咚咚。
莱姆斯突然停下了,他们齐刷刷地把头扭向房门……有人站在走廊里——正要敲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