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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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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修竹白日阅卷不得停歇,陶然也不敢十分打扰他,直到放榜前夕才有了空闲。

想着放榜后各大酒楼必是白酒庆功,或者借酒消愁的学子,方修竹决定这顿酒提前请了。

知道阿青跟陶然不对付,而陶然又十分喜欢凑热闹,索性遂了陶然的心意租了一条画舫夜游湖上。

一桌菜色都按陶然的心意从各家酒楼点来的招牌菜,酒也在陶然的安排下自己神神秘秘地拎了一坛来。

陶然记得前世的岑折柳也是带着陆瑶瑶乘着画舫游湖的,那时候揣着几个铜板的他只能干看着眼红,现在这种奢侈享受终于落在他头上了。

有些小人得志地想跟从前的岑折柳炫耀一下,只是这个世上也没有岑折柳了,不知道跟贾习文炫耀有没有意义。

言出法随,陶然只是起了这么一个念头,抬眼就看见了贾习文。

不光是贾习文,还有苏妙容,岸边沿河的绣楼上,二层雅座的栏杆边,二人相对而坐似乎相谈甚欢。

不知道二人今生又有一段什么样的故事,陶然出神地看着二人,直到脑袋被书卷轻轻敲了一下:“好看吗?”

陶然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栋楼上不仅有贾习文和苏妙容,还有一堆姑娘正倚栏揽客,满楼红袖招。

“你常去烟花柳巷?”方修竹神色有些凝重。

“没有,我从未去过。”陶然急忙分辨道。

“想去见识一下?”方修竹问。

“也没有。”

“家中可曾娶妻?”

“没有。”陶然一直老老实实地答话,突然意识到方修竹这个年岁在人间应该也有家室了,心中生出一丝酸涩:“那你家中有妻室了?”

“这些年一直外放为官未曾娶妻。”方修竹答道。

陶然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想到凡人终归还是要娶妻的,便问道:“那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岂由得我想要什么样的,宜家宜室就好。”方修竹淡声说道。

“想一想嘛,说不定心想事成了。”陶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不想方修竹有妻,但方修竹若真心想娶个心仪的女子,他作为神仙也一定会保佑他的。

方修竹盯着陶然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思考,开口却是敷衍的一句:“若真能心想事成那便娶一个两情相悦的。”

陶然好笑地摇摇头,许这种愿换成上仙来也不知道该怎么保佑,他不欲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拿出一坛酒来:“你尝尝我酿的酒,比松针酒好喝。”

方修竹揭开酒坛,酒香中混杂着一股桃花香迎面扑来,“这些天你鬼鬼祟祟的原来在偷着酿酒?”

“那当然,你府里人多眼杂,这个酒只此一坛,当然要藏着掖着了。”陶然倒了一碗色泽淡粉的酒。

“秋分已过,你哪里寻来的桃花?”方修竹喝了一口酒,只觉得唇齿留香。

陶然久居十里峰,一时忽略了人间节气,听方修竹发问只得信口胡说:“我的家乡遍种桃树,春天开花的时候就会晒成桃花干,随时用来泡茶泡酒。”

“哦?你的家乡遍种桃花?”方修竹饶有兴致:“我自幼喜欢游历名山大川,喜欢看尽天下美景,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儿?”

“我…我的家乡在十里峰。”陶然答话的时候心跳得厉害,他会跟我去十里峰吗?

“十里峰?”方修竹显然是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但眼中却充满了希冀:“若非案牍劳形冗事缠身还真想去看看十里峰上的桃花。”

陶然知道这是没打算去的意思,却依旧期待地看着方修竹:“你若想来,我随时在十里峰等你。”

“等我告老还乡一定造访你的十里峰。”方修竹笑道:“那你呢?往后打算去哪儿?可有闲暇跟我去京师逛逛?”

听到方修竹再一次邀请他去京师,陶然心中歉疚无比,他也想和方修竹一起再去京师看看,等他告老还乡再陪他去看看自己的十里峰。

可他不能应允,他不是来游历人间的,他是来人间了却情劫的,跟贾习文道完别就该回去的,磨磨蹭蹭至今。

如今方修竹也兑现了他的那顿酒,没有理由再逗留了,喝完这顿酒就该分别了。陶然觉得此刻的心情比第一次跟方修竹分别时更加沉重。

几杯酒下肚,陶然虽然没醉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里峰虽在人间,却是幽禁谪仙之所,凡人若非特殊机缘是去不了的。

若是方修竹真的去了十里峰,以他的肉体凡胎之身必然是找不到他的谪居地,一定要有仙家信物为凭。

陶然摸了摸发间的桃木簪,那是当初打算送给万九郎的,至今也没送出去,现在送给方修竹作为他进入十里峰的路引倒是挺合适的。

陶然鼓足勇气从头上拔下桃木簪,却见桌对面的方修竹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

这坛酒用仙术催化过,神仙喝多了都得醉,更遑论凡人。

陶然恐方修竹着凉便将他抱进内舱的床榻上,锦缎被褥盖了个严严实实。

陶然本想一走了之,免得分别时难过,可是盯着方修竹那张熟睡的脸,想到自己从前也是因为没正经跟万九郎道个别,执念至今,那种滋味真是不好受。

罢了,今夜酒醉,别再从云端一头扎进河里,再被人捞起来又多了一个不舍之人,还是明日酒醒了,认真跟方修竹道别再回十里峰吧。

画舫上只有一张床榻,陶然也不讲究,席地而眠。

方修竹睡梦中被京中一封修书匆忙召回,原来是高堂父母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可他心中像是压了一件什么事,说什么也不愿意成亲,被族亲按着头强行拜了天地。

洞房的门一关便变成了一堵墙,任他怎么敲也打不开。

徒劳半天的方修竹终于无力地消停了,拔步床边一身红妆盖着盖头的新娘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方修竹远远地坐在一旁不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那新娘终于按捺不住了,自己掀了盖头嗔道:“方修竹你不愿意娶我吗?”

方修竹一看,盖头下的这张脸不是陶然又是谁,一时间惊且喜:“你怎么瞒过众人跑进我的洞房里。”

陶然不答只问:“你就说娶不娶吧?”

方修竹下意识地想应下来,可他到底自幼读圣贤书,受的正统教化,迟疑道:“你一个男子,怎好用娶这个字?”

陶然听了垂下头来,用手指搓揉着盖头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方修竹一看他这表情难免就心软,刚想说“娶”,陶然使坏地将红盖头往他头上一盖:“你不愿的话换我娶你吧。”

说罢拦腰抱住方修竹不肯放手,方修竹挣扎了几下没挣脱,索性捧起陶然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睡意正浓的陶然恍惚间置身一间破庙之中,身边躺着一个要紧的人,好像是万九郎,又好像不是。

深秋的河风吹得人遍体生寒,陶然下意识地将身边的人搂紧了怀里。

而怀里的那个人也反手抱住了他,一张柔软的唇应了上来,陶然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事情不是这样的。

意识逐渐清醒,眼睛缓缓睁开,陶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榻。

梦中那张怎么也看不清的脸如今清晰地在眼前,没有什么风雪交加的破庙,自己置身在雕梁画栋高床软枕的画舫中,眼前人是陶然打心底不敢亵玩的方修竹。

此刻的陶然于方修竹相拥而眠唇齿相交,弥漫着未消散的酒香。陶然惊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方修竹也醒了,见此情形再联想到梦中的场景惊得一跃而起。

他向来举止有礼,此刻却有些慌张,先拾起陶然的衣服,再整好自己的衣冠。

他从来都是一板一眼活得规规矩矩,第一次在外醉酒就闹出这场事来,陶然虽好性子地不言语,总归是他理亏在先。

陶然也胡乱穿好衣服,一定是自己起了什么妄念,才在睡梦中胡作非为,唐突了方修竹,早知道昨夜就该不告而别也好过现在酿此大错,再跟方修竹道歉还有用吗?

二人穿戴整齐彼此相对无言,还是方修竹先打破了沉默,对着陶然深深一礼:“昨夜是我唐突,今日在此赔罪……”

后面的话方修竹戛然而止,他想说“我会对你负责”,突然意识到陶然又不是女子,这话太羞辱人了。

陶然万没想到方修竹先道歉,也连连拱手回礼:“不怪你,是我的错。”

二人道完歉,陶然小心地问:“要我负责吗?”

方修竹闻言大笑:“负什么责,你跟我回京吗?”

陶然见方修竹展颜,心中也轻松了不少,只是本该一早跟方修竹辞行,可是现在说这个似乎不合适。

“走,跟我看热闹去。”方修竹大大方方地揽过陶然的肩。

“看什么热闹?”

“榜下捉婿。”

陶然还没听过这个说法,好奇心起:“什么叫榜下捉婿?”

“今日放榜,家中有适婚女儿的人家会等在榜下,看见高中的士子就会生拉硬拽地捉回去当自己的女婿,长得越俊,抢的人也越多,若已有婚配或者还不想成全的士子就会东躲西藏,这也是放榜的乐子。”方修竹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陶然还是第一次听说,也觉得新奇有趣,横竖也不差这几天,方修竹想来没几日也该回京了,自己去送他,强过让他送自己。

如此一想,陶然爽快答道:“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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