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剑回程的路上，寒霜宁不经意地问道“老暮，你觉得励九欢会把老北怎样？”
暮晓看出了他不安与低落的情绪，道“可能会像天刃，寡灵一样吧。”
寒霜宁继续双眼无神地问道“老暮，你说，他真的这么恨那场表演，恨到非杀了那些人不可么？”
对于这场杀戮，暮晓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道“霜宁，我并不认为北公子今早出门就是为了去杀那些人。”
寒霜宁抬眸，吃惊地看着暮晓。
暮晓继续道“他是杀人了，不过，我更相信他今早出门的目的跟镇长一样，只是为了阻止今天的演出罢了。不然，纯属为了泄愤杀人的话，他昨晚就动手了，晚上杀人更神不知鬼不觉，难道不是么？”
“那又怎样呢，他最终还是杀了人！”
暮晓不语，以前他也会觉得那又怎样呢，反正是杀了人，不过经历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后，他倒是觉得虽然都是杀人，但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正在此时，暮晓突然来了个急刹，寒霜宁差点跟他撞个正着，抬眸一看，立马摆出一副要干仗的气势。
只见站在他们前方的励九欢双手抱胸，一副已经等待许久的样子，而他的周围白色的云气与黑色的混沌之气相互交融，分裂，再交融...
“我等你们好久了！”他阴沉着脸冷笑道。
“励九欢，说，你把老北拐到哪去了？”寒霜宁厉声质问道。
虽然打不过，但气势上他可完全占了上风。
“哟，我好怕哦！”励九欢毫无诚意地回应道。
“你...”寒霜宁气急。
励九欢冷冷一笑，收起了对寒霜宁的调侃，转而看向暮晓道“我来借样东西…”
“不借！”暮晓回答地干脆利落，他十分清楚他要借什么。
“别这么快拒绝啊，我只是去清风崖取一样东西，取出之后就算你们把整座清风崖封起来都不关我的事。”励九欢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道。
暮晓很清楚他想取走的是万罗王万无夜的尸身，可是为何要在四百年之后？魔族又为何会执着于他的尸身？
励九欢像是看出了暮晓的心思，挑了一下眉头道“你们人间不是也有一句话么，叫落叶归根，你们好好的一个仙门总是扣着我们魔族首领的尸身也实在不像话吧？”
“我说了，不借！”暮晓目光狠厉地盯着励九欢道。
励九欢冷笑一声，收起了刚刚还在商量的口吻，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一只由混沌之气形成的黑色手掌出现在暮晓面前，眼见它就要一掌劈下去，暮晓闪身而过，在励九欢出现的时，他已经做好被偷袭的准备。
“有意思！”励九欢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随手拿出腰间的九节鞭挥向暮晓，眼见鞭子要落在暮晓身上之际，却突然间被一层冰霜封住，正是流霜剑。
“碍事！”励九欢道。
随着他的手轻轻一震，冰霜被震落了。
又一下鞭子朝寒霜宁挥去，寒霜宁措不及防，拿剑挡鞭，但他的力道又怎能挡住活了上千年的励九欢呢。
只见流霜剑从他的指尖滑落，而原本御剑飞行的他，此时也因为失去支撑力向地面落去。
暮晓见状，立马御剑追去，才刚刚拾起流霜剑，便瞧见数道混沌之气已经将寒霜宁托举在半空中。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将寒霜宁绑在了半空中，他的脖子，手脚被牢牢地扯住，好像只要一用力，他就会被活活撕裂一样。
“你究竟想怎样？”暮晓着急道。
“我只要一样东西，对你们两个可不感兴趣…”励九欢依然笑脸迎人。
“老暮，别给…”寒霜宁努力地挤出来几个字，可话音还未落，一缕黑气就已捂住了他的嘴。
“怎么样？给还是不给？”励九欢笑脸问道。
暮晓未应，脸上却闪过一丝犹豫。
而这一刻却恰好被励九欢捕捉到了，只见他目光一凌，寒霜宁周身的混沌之气褪去，身子一空，径直往地面坠落。
空中响彻着他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暮晓赶忙追去，就在他接住寒霜宁的那一霎，寒霜宁却用力将暮晓往下一拽，自己在上，暮晓在下。
忽而，九节鞭重重地落在了寒霜宁的背上，寒霜宁瞬间口吐鲜血。
“霜宁！！！”暮晓大喊道。
只见他身子在下，接住了受伤的寒霜宁，而破晓剑也同时接住了他们。
原本这一鞭是要落在他身上的，却被寒霜宁生生地用身体挡了下来。
暮晓将寒霜宁扶着，坐在了剑上。刚要准备给他输送一点灵气，励九欢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趾高气扬中又带有一丝快感地说道“看到了么，我捏死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暮晓依然专心地给寒霜宁输送灵气，并未理会他，倒是寒霜宁，托着受伤的身体艰难地道“呸...”
“看来还是没学乖啊！”励九欢道。
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之际，暮晓掏出了胸口的守阵石抛给了励九欢，道“拿走！快滚！”
励九欢莞尔，收回了九节鞭，接过，满心欢喜地挑眉道“早这样不就好了。”
可寒霜宁心有不甘地道“老暮...”
励九欢俯下身子，特意将守阵石放在寒霜宁面前显摆道“看来还是你师兄识趣啊。”
说完在他的一声冷笑后，便同滚滚的混沌之气一起消失了。
寒霜宁不甘地攥紧了拳头。
暮晓看在眼里，只能一边给他输送灵力一边道“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话虽如此，但寒霜宁攥紧拳头的双手并未松开。
......
他们身后。
有个身影出现在了励九欢身边，道“怎么，舍不得杀他们？”
“舍不得？开玩笑！”励九欢满不在乎地道“杀不杀无所谓，两个小喽啰罢了！”
“哦？是么？”对方优雅地抚开自己的“预”字折扇继续道“可我瞧见他们两个，倒想起了你们万罗十二刹当年的情谊...”
听到“万罗十二刹”这几个字，励九欢的表情瞬间收紧了，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笑意。
万罗十二刹，十二位异姓魔族兄弟曾经一起宣誓守护魔域，守护万罗族，在人间甚至在天界都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号，可是如今魔域被封，万罗宫不保，就连他们几个，目前也只剩下寥寥数人而已了。
只见励九欢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们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能打...”
话落他又将刚刚到手的守阵石抛给了对方，满不在乎地说了句道“物归原主...”
“预”扇的主人看着手中的守阵石，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完全没有所谓失而复得的喜悦，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天水烙印，那些最不愿去追忆的过往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被毫不留情扔进天水河的过往，在天水河中洗尽一身仙气的过往，独自一人翻腾于天水深渊的过往，屏住一口气逃离深渊的过往，手上留下天水烙印的过往，还有就是被万罗夫人收留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