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连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半截身子泡在冰凉的海水里了，他晃晃脑袋确定此刻神智清醒后仰头便看到那棵海中黑色的巨树已然近在咫尺。

那树仿佛活了一般向他伸出一根枝丫，用清脆的少年声音问他:

“你想重新看看这个世界吗？”

霍连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那棵树枝渐渐缠上他的手，少年的声音还在继续:

“如你所见，我是噩梦系统，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每解开一个噩梦让你复明一个月作为报酬如何？”

霍连终于明白过来这是遇到了人生的重大转折点，这棵树，也就是噩梦系统在邀请他去做梦境狩猎者: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那棵树缓缓将他的手放开:

“三天之后，我在这里等你答复。”

等霍连醒后，已是日上三竿，他仅仅只能通过炸响的闹钟判断现在已经八点了，天该亮了，可他的世界依旧漆黑一片。

安静的针落可闻。

安静的让人害怕。

他不敢跟他妈商量，因为他知道，他的母亲宁远他瞎一辈子，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涉险。而后霍连发了一条语音给夏天天:

“你说我要不要去做梦境狩猎者，每次可以让我复明一个月？”

三天后霍连进入了相同的梦境，还是那片一望无际的寂静海，依旧是那颗干枯了许久的树:

“告诉我你的选择。”

霍连紧紧的攥住了双拳，仰起头目光坚定的望着那棵树:

“我，想要成为梦境狩猎者。”

“很好，我的孩子。”

那棵树的语气欢快了一些，仿佛计谋得逞后既想偷笑又怕被发现一般:

“你以后需要我的时候直接呼叫系统就好了，我是噩梦之树，即是系统。”

“先给你一个spider的登录网址，发到你手机上了，使用手册在个人中心，记得进入梦境后再登录，否则会被查到ip地址。要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被人利用了。”

“既然是你要解决的第一个噩梦，那还是由我来随机筛选比较有趣。唔让我看看……就这个吧。鉴于你还是个小萌新，我会为你安排一个熟手来带带你。”

“这是你的蓝牙耳机，当你们都入睡后即可通过此耳机交流。大佬有权决定是否进入你的梦境来帮你，以及是否帮你，梦境结束后的附加奖励由你们二人决定如何分配。”

“对了，倘若你真的在梦境中死了，啊不意外去世，对应的现实世界中，你可就再也醒不来了。”

“喂，人类，祝你好梦。”

还没等霍连反应过来，梦中的世界已然天旋地转，一阵时光洪流将他冲刷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点。

系统那戏谑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恭喜你来到噩梦:琴声中的托莉，任务:找到并解救托莉，固定奖励:复明一个月，附加奖励:未知。”

此时距霍连相距不过几公里的邵虔棠同样进入梦境，坐在噩梦之树下望着漆黑不见边际的寂静海，抬头看见系统递过来的蓝牙耳机格外头疼。

系统欢快的笑声就要盖不住了:

“带小菜鸡了，邵虔棠同志。”

邵虔棠不满的抓了抓头发，心情不好的时候眼镜都在打滑:

“我的报酬呢？我给你带新人，你打算坐享其成吗？”

系统的笑止住了，他最讨厌邵虔棠跟他讨价还价，当然，他也知道邵虔棠缺钱，非常缺:

“每带他一个噩梦在你原有的奖励上多加一万，附加奖励由你们自己决定怎么分，别再跟我推三阻四。”

邵虔棠眼底遮不住的黑眼圈映衬的他的眼眶更深了，他眯起那双深茶色的瞳孔稍加思索，他知道系统不可能再让步了，而后不忘出言损系统两句:

“他给我拖得后腿才值一万？你未免太不把我的命当命，太看得起这个新人，太不把我的薪酬当回事了，你个万恶的资本家。”

“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死，毕竟你一时半会找不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替代品不是吗？”

系统敏锐的注意到邵虔棠将“替代品”这三个字咬的格外重，它恍惚之间以为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已经瞒得那么天衣无缝了，那么露出马脚的只能是另一个人。

系统小声喃喃自语:

“人类真奇怪，他们永远不在乎眼前的人……”

邵虔棠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