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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法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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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玉浮被拍的愣了下,觉得这小孩眼熟,动作也熟悉,但脑子一下没法子处理那么多信息,低头看自己一下子红了一大块的手,垂下眼睛,听到小孩的声音,视线移到被隋云的手腕上,瞳孔收缩,又猛地伸手抓住隋云的手,本来回来一些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雪拥,你这伤是在哪伤到的?!”

隋云看了眼手腕,又蹙眉看向莲花生,是刚才被扶花生师父的那一下……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只是被抓了一个小口子,是他大意了。

“我…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些活尸,”见两人脸色冰冷,众山精不太懂,但大概知道事情不太妙,也都安静了下来,隋云张张嘴补充“我感觉还好,没有什么异样,没觉得哪不舒服。”

莲玉浮退后两步,觉得一团乱麻,师父出事儿了,雪拥也中招了。

玄凛也不计较莲玉浮扒拉着阿雀的手不放的事情了,从隋云怀里飞出来,在众人眼中一个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

依旧是红衣张扬,形貌秾盛,金铃琉璃,宛如画中仙。

比起童子身的玄凛,成人身形的玄凛帅得众山精眼前一亮又一亮,小黄更是落在隋云肩膀上,凑近了看,整个鸟儿脸上都抹上了两坨红晕。

莲玉浮目瞪口呆,心道原来是侍灵使!竟然是侍灵使!!

难怪刚才在外面收拾活尸的动作那么眼熟,干净!利落!有劲!

他也来不及想侍灵使怎么会在这里,但六神无主的脑子瞬间安定下来了,有这人在,一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如果不是雪拥现在受伤,他肯定忍不住冲上去抱一个。

玄凛变身站在隋云面前,双手放在隋云腋下,直接提起来放在桌子上,又埋下头仔细检查隋云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其他伤口,细细看完了,这才又将隋云受伤的手握在手里,好像那手腕上是什么生死仇敌。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隋云都还没反应过来。

隋云长年吃药,身体伶仃,手腕被他大掌握在手里,显得得愈发纤细脆弱,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裂,玄凛握着他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放缓了力度。

隋云近距离看着玄凛那脸上略带担忧的神情,心中热流涌过,小声道:“没事的,我一向身体好,这点伤应该不至——”

话没说完,手腕处湿热的感觉传来,玄凛唇贴在他手腕处,腮帮子微微鼓起,开始用力吸出毒血。

“别——唔——”隋云挣扎了一下,手肘顿时被锁紧,手腕处被牙齿咬了一下。

玄凛在警告他,别动。

隋云瞬间不敢再动弹,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又不知道说什么。

玄凛一口又一口,每次吸出毒血后,吐在旁边,他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吐出的血从黑色变成红色,才停下动作,还抬眸瞪了隋云一眼。

好像被舔了一下……肯定是错觉!!

隋云脸色一红,被烫了似的缩回手腕,他转过头,莲玉浮睁大眼正看着他,隋云总觉他可能看见什么,又把头扭回来。

玄凛缓缓直起身,眼神从容淡定,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右手抬起,随意地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擦拭嘴角残留的血渍,眼睛还直直盯着隋云。

隋云张张嘴,声音模糊道:“……谢谢你。”

“……”莲玉浮看着玄凛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最后还是艰难道:“可是侍灵使会不会……”

“不会。”玄凛瞥了他一眼,随口回道。

隋云想起他是龙族,这次针对普通人和修仙者的毒和蛊应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想到这里,他也松了一口气。

“小黄,你个大花痴!你住嘴!”听到声音,玄凛一转头,就看见小黄萝莉鼓着腮帮子,嘟着小嘴唇朝他凑过来,他反应极快,张嘴就将人一口气吹飞出去挂在不远处的床头纱帐上。

见此情景,其他山精都哄笑起来。

隋云被这一幕惹得也笑出来,玄凛看着人笑,绷紧的心慢慢就放松下来,下一秒就看见小红一个吧唧亲到了隋云的脸颊上!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

一番折腾下来,众人也都累了,隋云给莲花生的房间布下阵法,不让人进出。没了顾虑之后,累惨了的莲玉浮找了个房间扭头就睡了。

他打算醒了之前就速度赶回无虑山,得赶紧把师叔带来,不止是因为师父,还有那个山洞里的那些药人,给他感觉很不好,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几个小山精也在花生师父房间里伙着睡觉,因为净世莲被隋云留在了那个屋子。

净世莲能压制莲花生体内的毒素。

不幸中的万幸。

隋云睡不着,站在庭中看着不远处的照壁,壁画上白衣佛眉眼低垂,似乎在与他对视,慈悲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苦难。

想到今日发生事情,有些地方还不太明朗,但莲玉浮说的那处山洞他明日须得去探上一探,说不定能在那边找到桑晚的线索。

想到桑晚,又想到桑鱼,隋云取出卷轴往空中轻轻一推,卷轴在空中展开,风吹过,龙鳞纸页闪烁,灵光闪烁,金色的字迹显现出来。

落款是桑鱼。

隋云情绪有些低。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视线灼灼,隋云转身看过去,是玄凛,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见隋云看向他,便不徐不疾朝他走来,分花拂柳,红衣火舌瓣卷过灵植,又带起灵光摇落,周身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衬得面容朦胧难辨。

“又在看这壁画?”

隋云隐隐觉得对方不喜欢这画,含糊道:“总觉得这幅画好像在表达什么,不过我对佛教的东西了解不多。”

卷轴中记录的绝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和道修相关,所以他了解的也不多。

倒是玄凛,出乎意料的对佛教的东西十分了解。

玄凛双手抱胸,站姿笔直挺拔,头稍稍歪着,微风吹起他衣裳和披散的长发,声音有些慵懒,又像是在压制着什么:“阿雀,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神像,也没有神龛吗?”

这也是隋云疑惑的点,他诚实摇头。

“因为这寺庙的主人,不信神佛,他供奉的是他自己。”

隋云瞳孔一缩,抬眼又看向那壁画。

“这壁画上前后左右的壁龛,你仔细看。”

这幅壁画最耀目的就是中央的白衣男子,他的周身金光茫茫,前后左右都是大片大片的黑,隐约能看见无数壁龛,上面是穿着不同的人,好像在聆听讲法。

“细看他们的服饰,他们是不同时代的人,甚至,”玄凛停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和平时一样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同世界的人,这壁画的时空、时间是凝滞的。”

隋云往前走了一步,更仔细的一寸一寸用目光去描摹,身后继续响起玄凛声音:“他在给众生讲法,在给过去时间、未来时间还有不同世界的众生讲法。”

隋云心一颤,脑中闪过佛光千乘,壁画中央的男人好像活了过来,他嘴唇轻颤,梵音阵阵,每一个音节都安静如水滴,又瞬间汇聚成涓涓细流,震荡回响在光明世界,叫人振聋发聩。

雨中舞,雪中花,斗转星移,时间凝滞又横流,金顶涌金莲,诸天曼陀罗雨,晨钟暮鼓中撞碎三千世界,万物轰塌又重建,经幡化作恒河沙数的般若舟,载众生渡过劫火淬炼的苦海,他站在世界的中央,须弥藏芥子,刹那含永恒,拈花一笑处,万象皆圆明。

他盘腿坐莲台,双手合十,焚膏继晷,“南无阿弥陀佛”佛号似携着佛光,一线光像闪电破开阴霾与黑暗。

玄凛:“阿雀。”

隋云:“……嗯…啊?”

玄凛:“你看见什么了?”

隋云:“我看见光,看见他在诵经,在诵经…”

玄凛:“所以,阿雀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知道什么?”隋云还未曾回过神来,佛光、雨雪、星河、梵音钟声慢慢消失,刚才他好像神游了什么地方一般,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

难怪山精们称呼这壁画上的人,为世尊,这世尊好自大、好自信、好厉害啊…难怪小东西们那么崇拜他,还扒拉着他的莲花舍不得离开……

“阿雀,佛子如何?”

“好厉害……”隋云四肢百骸好像被温泉流过,心境澄明,他破境了。

神飞八极,心游万仞,一般人就算听三万天梵经,也不一定得此境。

隋云身骨虽弱,但悟性不低,玄凛摇摇头,手里琉璃珠一抛一抛地玩着。

又一阵晚风吹来,隋云才渐渐从那神乎其神的世界走出来,月已上中天,许是沉浸式的悟道,让他整个人浑身都心潮澎湃。

“终于醒神了?”玄凛坐在中庭的石凳上,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手里捏着一杯冒着冷气的泉水喝着。

远处传来松涛摇动、潮水跌宕的声音,院子里静极了。

隋云听见了青年咽水的声音,甚至能想象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莫名的燥热自心底涌起,明明玄凛的神情带着恰如其分的清淡内敛,但隋云就是莫名想起之前玄凛帮他吸毒时候的温度,很热近乎烫,还有抬头瞪他的那一眼。

“你在喝什么?”他也有点想喝,鸦渡津夜里有些闷热,他下意识地轻扯衣领,驱散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意。

“你不能喝的东西。”玄凛淡淡说道,眯着眼看过去,喝水的手一顿,“阿雀,过来”,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像是怕惊到了谁。

“阿雀。”玄凛又说了一句,暗含催促之意。

隋云脖子到脸颊都泛起一片淡淡的粉色,耳朵有些嗡嗡地响,玄凛的声音像羽毛在他心脏擦了一下,痒痒的,他看向玄凛手里的水杯,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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