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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幽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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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又是两日,任凭禁军怎么拷打,蔡袭吉仍是只字未吐。直至第三日,正在牢房中昏睡的他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勉强地睁开眼,发现是有禁军来送饭,有些奇怪的是,以往送饭都是直接放在栅栏处,这次却送进了牢房里面。不过他浑身刺痛,自是无心这饭菜,于是又闭起了眼睛。

“蔡袭吉?”送饭的人忽然询问般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蔡袭吉先是一愣,意识到面前可能是陈实的人,便点了点头,那人见状,也点了下头,又回头看了看牢房外面。见守卫的禁军并没有注意这边,那人便又向前凑了凑,将头贴向蔡袭吉耳侧,似是要说什么,可蔡袭吉并未听到此人说话,便疑惑地回头去看。

就在此时,那人左手迅速捂住他的口鼻,右手袖中滑出一根银针,直冲蔡袭吉的脖子而去,蔡袭吉猛地反应过来,但已来不及闪躲。

侧颈被银针划破,鲜血一下流了出来,他用手捂住伤口,刚想反击,却发现眼前模糊,有毒。面前的人又抬起手,还想再刺一针,蔡袭吉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蔡袭吉再次从一阵疼痛中醒来。他伸手摸了摸颈上的痛处,却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睁开眼,便看到坐在他面前椅子上的萧珹,而在萧珹的脚下,赫然是刚才要杀他的那人。

他撑起身子,努力地分辨着现在的情形。

萧珹见他苏醒,便缓缓开口:“你身上中的毒,我已经差人来看了,再喝上几顿汤药便能全解了。”

见面前的蔡袭吉死死盯着地上的人,萧珹便一脚将那人踢得仰面朝天,那人的胸口上是早已干涸的血迹。萧珹说到:“蔡都伯来看看吧,想杀你的人是谁。”

蔡袭吉咬咬牙,还是爬到那人身侧,仔细地查看,他将那人肩膀的衣料一拉,便看到臂膀上一个黑色羽毛形的图腾。

“我刚回凤川不久,认识的人少,蔡都伯认识吗?”萧珹笑着问到。

黑羽卫,南北骑营的暗卫队,能调遣的人,只有陈实一人。蔡袭吉手上一顿,呆坐在原地。许久,才颤声地开口问到:“他想杀我。”

萧珹似是有些吃惊地皱皱眉,看着眼前的人,语带玩味地问到:“这倒新鲜,蔡都伯究竟有什么秘密,竟要人冒险闯入禁军幽狱也要杀你。”

蔡袭吉冷哼一声,抬起头,眼中只剩忿恨,他说:“我这等蝼蚁之命,还不是你们一个手指就能捏死的。就算我不信他,又如何能信你。”

萧珹挑眉,认真地点点头,说到:“蔡都伯所言极是,只是,”他话锋一转“你现在除了信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蔡袭吉不语,萧珹继续说到:“若你母亲在我手中,陈实要杀你灭口,我能救你们。若不在我手中,你认为以现在情形他就会留你母亲性命吗?”

萧珹将身子向前倾了倾:“能救你们母子二人的,只有我。”

蔡袭吉低着头,手紧紧攥着,许久,他终于苦笑了两声,是啊,他的命早已不在自己手中了。

他抬起头,哑着声音说到:“若我死了,二皇子能否保证我母亲有人照料?”

萧珹回到:“可以。”

蔡袭吉又苦涩地笑了笑,死后之事,他又如何求证,但他也确实没有选择。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开口说到:“是陈实让我放的火。”

“两京武库署的军饷一半进了陈实的口袋,两京武库署的饷银名册上,有一半的人是领空饷的假名。”

萧珹说到:“这可是大罪啊,蔡都伯若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蔡袭吉定定地看着萧珹,说到:“两京武库署向国库要饷银,除了需要名册,还要身帖,真正军士的身帖都是在自己手中,每次署中需要向国库申领饷银便收上去,而领空饷的身帖,应该就在陈实自己手中。”

萧珹认真听着,并不打断。

蔡袭吉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若说他要挟我纵火的证据,陈实以我母亲的性命要挟,算不算证据?只是要请二皇子好好保全我老母性命了。”

萧珹盯着蔡袭吉的眼睛,许久,也笑了,转身对身后记录供词的人说到:“把供词拿来给蔡都伯画押。”

他起身,眼神却未离开蔡袭吉的眼睛,正色说到:“很快,我会让你见到你母亲的。”

萧珹收起画押好的供词,转身出了幽狱,对等在门口的赵樊说到:“赵统领,烦您带上禁军的兄弟们,越多越好,我们去卫将军府。”

赵樊一愣,有些犹豫地开口到:“二皇子,此事还是等明日先请奏了皇上吧。”

萧珹语气坚定地说到:“就要今晚,估计陈实还不确定蔡袭吉是否在禁军手中,但如果今晚的杀手没有回去复命,此事坐实,难保陈实不会狗急跳墙,他已经放了一次火,不能再让他放第二次。”

赵樊仍在权衡,萧珹继续说到:“赵统领,此案是我从父皇那儿讨来的,便自有必须要办成的理由,若赵统领信我,我保证就算父皇降罪下来,也定不会让禁军受到连累。

赵樊沉思片刻,咬咬牙,说到:“行,我这就安排。”

赵樊走后,萧珹又对身旁的裴蔼说到:“去督军府知会公主,要快。”裴蔼领命,翻身上马,立刻没了踪影。

很快,禁军的大队人马便集中到了卫将军府外,待萧珹赶到,禁军早已悄无声息地将府宅四周围得铁桶一般。

萧珹身后多了一位头戴纱笠的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衣,垂手站着,并不引人注目。萧珹一声令下,大队人马鱼贯而入,府中的亲卫和仆从毫无准备,来不及反应,瞬间被制服。

萧珹则带着黑衣女子,率领一队禁军,径直闯了进去。陈实还在府中等待今晚探入幽狱的暗卫回话,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恶狠狠地问到:“二皇子这是何意?”

萧珹根本不理会陈实,高声吩咐道:“仔仔细细地搜。”

身边的军士立刻四散开来,陈实见状,拍案而起:“我好歹是为大梁征战过沙场,曾九死一生的将领,就算你是皇子,也不可如此放肆!”

然而话音未落,几个禁军便将陈实双臂制住,裴蔼脚上一用力,陈实便一下跪在地上。萧珹却笑了笑,转身对院中仍在挣扎反抗的亲卫说到:“卫将军陈实豢养私兵,意图谋反,你们若谁还想反抗,或是通风报信,一概视为从犯,格杀勿论。”

陈实愣住了,哪里来的谋反?他顾不上反抗,高声喊到:“你胡说八道什么!”

院中几个原本还在蠢蠢欲动的亲卫,此刻也迟疑起来。

萧珹仍然没有理他,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女子转过了身,她摘掉头上的笠纱,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望向陈实。

陈实看到她的脸,先是一愣,紧接着疑惑地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她坐定在他面前,他才恍然大悟,瞬间表情鄙夷地啐了一口:“呸,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晦气。”

萧卿卿并不恼,仍然饶有兴致地说:“看来陈将军知道我是谁呢。”

陈实将头撇向一旁,不屑地说到:“还真是稀奇了,我竟不知一个被宫里嫌弃的祸害都能登堂入室地审起朝廷命官了。”

话音未落,萧珹便一个箭步冲到陈实面前,猛地伸手抓住陈实的下颌,硬生生地将他的头扭了过来,陈实这才被迫对上了萧珹的眼睛,只一眼,他便脊背发凉。

那漆黑的瞳仁中满是几近癫狂的恨意。此刻萧珹脸上的笑扭曲着,他咬着牙,轻声说到:“好一个祸害。”

萧珹还想动手,却被萧卿卿拦了下来。

她轻笑着,不慌不忙地起身缓缓走近陈实,陈实见状,便立刻像有什么脏东西贴近一样挪着身子,奈何整个身体都被人控制着,动弹不得,只得尽力地把头扭向一边,似是这样不看萧卿卿,便能羞辱她一般。萧珹便又用力掰着陈实的下颌,让他直视萧卿卿的脸。

陈实还是无法避免地对上了萧卿卿的眼睛,顿时心中一紧,同样漆黑的瞳仁,此刻面前的人,眼中却是深渊一般,看不出半点情绪。

这两兄妹二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萧卿卿声音平静,缓缓开口:“陈将军,自从回到凤川,我总是做同一个梦。”

陈实被萧珹钳制着,挪不开脸,只得被迫看着眼前的人。他心中更是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这个带着晦气的怪物到底想说些什么。

萧卿卿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到:“这梦里啊,都是浑身是血的将士。”

她又走了一步,贴近了陈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到:“还有我的外公,定远侯陆敬忠,他也浑身是血,让我找你索命来着。”

陈实闻言一愣,继而嘴角一抹阴狠地笑:“笑话,你不必故弄玄虚,待天一亮,你们率兵闯入朝中大臣府宅,抢掠伤人的事传出去,即便是皇子公主,也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萧卿卿看着陈实那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微微扬起嘴角,笑着说到:“陈将军难道以为,自己能活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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