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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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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言到达承明殿时已是晌午时分。

冷承业刚小憩醒来,正在案前饮茶。

见顾不言进殿,忙吩咐赐座、赐茶。

“近日西域进贡好些果子,甘甜爽脆,子仁你必须得尝尝。”

顾不言行完礼,道了声:“臣今日又有口福了。”

随后便屈身坐在了殿中下首的位置。

赵富立即奉上西域贡果:“皇上特意吩咐,这果子无论如何也要给顾大人留一份。”

顾不言抱拳谢恩:“皇上有心了,臣无以为报。”

冷承业斜他一眼:“你呀,开口就是套话。”

二人相视一笑。

冷承业边饮茶边问:“近日子仁清闲了不少吧,可有好好陪伴令堂啊?”

“皇上的旨意,臣哪敢不从?”

“令堂的头疾可有好转?”

“沉疴痼疾了,只能慢慢养。”

冷承业闻言又大声吩咐:“将这西域贡果给顾家老夫人送去一份,让她老人家也尝尝鲜。”

赵富忙垂首应“是”。

顾不言则起身再次谢恩。

心中却几分思量,今日年轻帝王的热情似有些不同寻常。

冷承业朝他扬了扬手:“别动不动就谢恩,朕施予你的恩,你谢得完么?”

顾不言一顿,故作随意地笑了笑:“自是谢不完,但君是君臣是臣,臣谢不完也得谢。”

冷承业的神色意味深长,“朕削了子仁的权,子仁可有怨言啦?”

他急忙回:“臣不敢。”

冷承业笑了笑,朝他举盏:“那就饮茶、饮茶。”

两人一道饮茶,又闲话了几句。

随后冷承业不经意问:“子仁如今与那外室处得可还好?”

顾不言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话题。

忙垂首回:“多谢皇上挂怀,甚好。”

“甚好?”

冷承业神色一敛:“子仁曾说要带外室来拜见朕的,朕可是等了不少时日了,究竟何时带她过来?”

“此事,还要再等一些时日。”

“哦,为何?”

他郑重回,“臣之外室出身卑微,见识浅陋,若真要拜见皇上,怕是还须耗一些时日调教宫规,免得到时冲撞了皇上。”

他自然不想将金毋意卷入朝堂之中。

拖一时,是一时。

冷承业顿了顿,语气戏谑:“子仁当真是将这外室藏得紧啦,好似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顾不言也戏谑回:“皇上莫要再笑话臣了。”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他不禁问:“皇上今日宣臣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冷承业答得干脆:“并无重要之事,不过是想问问你近段的生活,以及令堂的身体状况。”

顾不言自是不信,却也心头疑惑。

不知这年轻帝王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他抱拳回:“臣代母亲谢皇上隆恩。”

“你看你,又是动不动谢恩。”

“谢恩,乃臣之本分。”

冷承业斜了他一眼:“莫再啰嗦了,且先吃果子吧。”

顾不言笑了笑,这才拿起了矮几上的果子。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享用茶点。

至暮色时分,顾不言才起身告退。

他心中莫名不安,却也想不出缘由,只能静观其变。

冷承业特意将他送出殿门外。

看着他徐徐走下台阶的身影,面上的笑意逐渐退去。

他唤了声“赵公公”。

赵富躬身上前:“皇上,老奴在。”

“那边情形如何了?”

“回皇上,金姑娘病了,但顾大人一直未在世安苑现身。”

“病了?”

“皇上放心,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不严重。”

冷承业蹙眉:“病了也未现身,莫不是吵架了?”

随即又冷哼一声:“刚还说处得‘甚好’呢。”

赵富奉笑了笑:“顾大人向来好说场面话。”

冷承业转身往殿内走,边走边吩咐:“给金姑娘送些上好的药材过去,就说是朕赏给她的。”

赵富顿了顿:“万一顾大人知情了,皇上……打算如何?”

冷承业闻言转头,再次看向屋外的台阶。

此时顾不言早已离开,台阶上空荡荡一片。

他轻抿嘴角,神色肃穆几分:“朕本想光明正大地找他讨要,毕竟朕这么多年来可从未亏待过他,找他要一女子也不算过份,偏偏他不识抬举谎话连篇,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呢。”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狠厉,“那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赵富垂首回:“那老奴也就不用顾惜顾大人的想法了。”

冷承业“嗯”了一声,“自然不用顾惜。”

当赵富带着药材来到世安苑时,金毋意仍处于昏迷中。

梦时出来迎客。

见了赵富的行头,面色疑惑:“你是……宫里的人?”

赵富躬身回:“咱家乃皇上跟前的内侍。”

随即又指着旁边宫女们端着的托盘:“这些都是皇上赏给金姑娘的药材,愿金姑娘能早日康复。”

少年疑惑:“皇上赏的?”

赵富耐着性子:“没错。”

“皇上是看在顾不言的情面赏的?”

“皇上是看在金姑娘的情面赏的!”

少年蹙眉,一时无言。

若皇上不是看在顾不言的情面,那皇上此举图什么?

莫非皇上见过小姐,对小姐动了心思?

少年警惕心顿起,“皇上如何知道我家小姐生病了?”

赵富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自然知晓!”

“小姐还在昏睡,小的不敢擅作主张收下重礼。”

“正是因为金姑娘还在昏睡,故尔须得用对药用好药。”

“小姐不过是感染风寒,用不着这般贵重的药。”

“金姑娘身子金贵,再贵重的药也用得着。”

“公公这是在逼迫小的?”

赵富微微一笑:“皇上给的赏赐,无人能拒绝。”

他朝立于一侧的宫女们扬了扬手,宫女们便将药材鱼贯送进了世安苑的前厅。

待一切安顿妥当,赵富仍是周到地行了一礼:“咱家先回宫复命了。”说完领着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出了世安苑大门。

金毋意在当晚总算清醒过来。

少年喂她喝完了药,又喂了一碗小米粥,心中大石落地。

“这药材果然是不同,小姐服下后就起效了。”

又说:“小姐可是昏睡了整整两日啊,都把人急死了。”

金毋意靠在床头,面色疲惫,全身无力,“辛苦梦时了。”

随后扫了眼堆放在木桌上的药材:“是顾不言送来的么?”

少年摇头:“不是,是皇上送来的。”

金毋意一顿:“皇上?”

少年探究地盯着她:“小姐何时与皇上见过面,是入宫见上官祁的那次么?”

她摇头:“我没见过皇上。”

少年不解:“那皇上为何知道小姐生病了,且还差人寻到这世安苑来送药?”

她被他问得愣住。

半晌后才喃喃道:“莫非是因为顾不言的关系?”

“送药材的公公说了,不是因为顾不言,就是因为小姐。”

她一时不明就理,“罢了,不想这些了,反正咱们也要搬走了。”

说完叹了口气,又问:“这两日你可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小姐正在病着,我哪有心思找房子。”

少年也长舒了口气,嘴角弯出一抹笑:“不过小姐放心,明日我便出门去找。”

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点头应了声“好”。

北镇抚司。

顾不言这两天的情绪明显不正常。

江潮莫名其妙挨了不少骂。

譬如消息禀报得太迟、说话抓不到重点,甚至连站姿不对也要被臭骂一顿。

小六子更是被骂得灰头土脸。

譬如公房没收拾干净、文书没摆放整齐,就连砚台太干,也要怪到他头上来。

其他当值的锦衣卫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六子已经生不如死。

午休的间隙,他把江潮拉到一边:“江哥,你也想想办法。”

江潮苦着脸:“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六子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大人为何突然改了性情?”

“你问我,我问谁?”

“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江潮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子想什么呢?”

小六子撇了撇嘴:“我这不是关心大人么!”

江潮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大人这是为情所困啦!”

小六子眸中亮光一闪:“是因为金姑娘?”

江潮急忙朝他“嘘”了一声,将他拉至背人的角落:“大人说了,往后世安苑发生天大的事,他也不管了。

“大人既然不想管世安苑的事了,不管了便是,为何要与咱们过不去?”

江潮又拍了下小六子的脑袋,“你傻呀,大人其实是想管的,可是又不甘心,心里憋得慌,自然要找咱们出气。”

这两日,江潮也知晓了金毋意的身世,自然也就知晓了这两人为何闹别扭。

小六子摸了摸被拍痛的脑袋:“江哥既然知道大人心里憋得慌,就该继续向大人禀报世安苑的情况才对,如此,也算是解救了咱们这些难兄难弟。”

江潮闻言又要拍小六子的脑袋。

小六子横身一闪,急忙躲开了,嘿嘿笑着:“这次没拍到吧。”

江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若主动去禀报,这就是没事找骂,我这几日被骂得还不够惨么?”

小六子黯然耷下了脑袋。

半晌后又猝然抬头:“不如江哥将世安苑的情况说与我听?”

江潮满脸嫌弃:“我说给你听做甚?”

小六子朝主子公房的方向指了指:“说大声点,让大人听到。”

江潮闻言怔了怔,继而眉开眼笑。

顾不言正在案前翻阅文书,蓦地听到屋外传来对话声。

是江潮与小六子的声音。

“我可告诉你,世安苑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大事?”

“金姑娘生病了,已昏迷整整两日了。”

“呀,那得赶紧向大人禀报。”

“大人说了,世安苑的事他不管了。”

顾不言闻言缓缓合上文书。

闭上眼,抬手扶额。

他想,她生病了,姓梦的定会第一时间去找医官吧。

也不知生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为何会昏迷两日呢?

可无论生什么病,与他何干?

他想,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门外的对话声还在继续。

“皇上竟然到过世安苑,还见过金姑娘呢。”

“皇上为何要去见金姑娘?”

“不知道啊,这次金姑娘生病,皇上还特意让赵富送去了药材。”

“莫不是皇上看上金姑娘了,要纳金姑娘为妃?”

顾不言猝然握拳,厉喝一声:“江潮,进来。”

屋外的江潮身子一僵,大声回:“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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