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爱看书 > 美人善谋 > 第70章 掳

第70章 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李忠听出主子话中深意,“水师提督郭延一向敬重太后,太后只须一声令下,他必然遵从。”

顾怡沉默片刻,继而摇头,“让朝廷的人出面太过明显,不如,”她顿了顿:“让水寇去截杀吧。”

“那奴才赶紧想办法去联络水寇。”李忠说完欲转身退下。

“等等。”

顾怡唤住他,沉声叮嘱:“截杀金家女乃是为了敲打顾指挥使,在此过程中,万不可伤及顾指挥使的性命。”

李忠恭敬答:“太后尽管放心。”随后转身而出。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相思湖看上去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轻风沿着湖面阵阵徐来,令夏日暑气也消解了几分。

船行三日,一切顺遂。

金毋意大多时间都在看书,看累了才走出船仓透透气。

她住在靠船尾的位置,旁边便是顾不言的房间。

两人虽比邻而住,却也极少交道。

顾不言公务繁忙,大多时间都在仓内处理文书,再由飞鸽或暗探来往传递消息。

但即使再繁忙,他也不忘将梦时安排在船头居住,再派以琐碎的杂物令他不得空闲。

以至于每晚就寝时分,少年才有空匆匆来见小姐一面。

金毋意自是窥出其中端倪,却也并未戳穿。

毕竟让梦时同行已是顾不言作出的最大让步。

这一日刚用过午膳,金毋意便由船娘陪着在船上散步。

船娘名叫杏儿,能说会道,正细细与她讲述这片水域的风土人情。

二人不知不觉行至甲板处。

正值午憩时分,船员大部分回仓歇息,甲板上除她们便再无旁人。

四下里一片寂静。

杏儿特意将金毋意领至船舷处,“金姑娘看看这景色,多美呀。”

金毋意深吸一口气,倚栏而眺。

碧水长天一色,水鸟展翅齐飞,俨然一幅夏日盛景。

垂眸间,她蓦地发现船下的湖面有气泡在移动,不由得一怔:“莫非这水底下有人?”

杏儿笑了笑:“姑娘多虑了,谁会不要命了往这下头钻,估计是水兽在作祟吧。”

“水兽?”

“是啊,这附近常有水兽出没。”

金毋意虽心头疑惑,但见那气泡消失,便也未做深想。

杏儿却掏出一块丝帕,“麻烦金姑娘帮奴婢看看,这帕上的祥云绣得如何?”

金毋意正欲凑近细瞧,却见杏儿上前猛的用丝帕捂住她的口鼻。

一股异香迅速侵入鼻际……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与自己无怨无仇的女子为何会对自己生出歹心?

与此同时,从水下冒出一名男子,灵巧地顺着船舷爬上来。

与杏儿对视一眼后,三下五除二将金毋意装入麻袋,继而背着麻袋快速下了船舷,潜入水中……

一切皆发生在眨眼之间。

事过而静,又仿佛什么事也未曾发生。

杏儿惊慌地朝四周张望了几眼,确信无人看见后,便整了整衣冠,匆忙地离开了甲板。

船仓内的顾不言隐约听到一缕水声。

他莫名觉得不安,放下手中文书走出船仓。

四周寂寥无人,金毋意也房门紧闭,唯有甲板拐角闪过一抹绯色裙裾。

他提腿迈向甲板,在船舷处发现一大团湿痕。

他又往船舷下的湖面看了几眼,好似并无异常。

顾不言转身往回走,在经过金毋意房间时蓦地止步,轻唤了两声“金毋意”,但房内无人应答。

他寻思着她或许正在午憩,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屋内不过坐了片刻,他再次起身去敲金毋意的房门,敲了好一会儿也无人应答。

他干脆一脚踹开房门,抬眸看去,房内空空如也。

顾不言转身往外走,大唤一声“江潮”。

江潮闻讯赶来:“大人,何事吩咐?”

他沉声问:“可有见到金毋意?”

江潮略一回想,指向甲板的方向:“属下一会儿前还见到金姑娘在那儿散步呢。”

他面色冷峻:“但现下不见人了。”

江潮也一惊:“属下现在便去每个船仓找。”说完急忙去搜船。

船分两层,上层乃宴饮娱乐之地,下层用作住宿起居。

江潮上上下下跑了一圈,压根儿没瞧见金毋意的影子。

他心知事大,急忙去回禀:“大人,没寻见金姑娘。”

顾不言正立于船舷处那团湿痕前,英挺的脸绷得比石头还硬,拳头紧握,握得指节泛出一层白光。

他哑声吩咐:“将船上所有水手唤来,下湖去搜。”

说完自己也纵身一跃,落入湖水中。

“大人……”

江潮面露担忧,却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唤来水手下湖。

湖水冰凉,犹如刀刃裹身。

他似一尾仓皇的鱼,在水中游弋寻找,直至力竭也一无所获。

水手们也在水下搜寻一圈,同样一无所获。

顾不言从水里上来时,面色苍白,浑身湿透,水珠沿着发丝、衣衫哗哗下落,在甲板上留下一道道湿痕。

他提步往船内走,步履迟缓而沉重,整个人犹如失了魂魄。

一切发生得太快,令人猝不及防。

他心里空落落的,恍如置身于一场梦境里。

金毋意怎么会失踪呢?

她那么刁钻、狡滑,他都不能将她奈何,谁又能将她奈何呢?

想到这,他胸口蓦地涌过一阵绞痛。

痛得他喘不上气来,连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此时梦时也闻讯赶来。

午后阳光里,少年大汗淋淋,全身骨骼铮铮作响。

他大声质问:“小姐到底去哪儿了?”

顾不言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少年飞身一跃,试图揪住他的肩。

不防江潮突然蹿出,接下他的招式。

两人匆匆过了几招,随后少年退身一闪,一掌将江潮推开,大唤一声:“顾不言。”

顾不言止步,回眸看他:“你若再无理取闹,休怪本座无情。”

“我无理取闹?”少年满面气恼,“若非你一意孤行要带小姐远行,小姐何至于会失踪?”

他冷声问:“你以为在京城就安全?”

少年咬牙切齿:“那你现在护住小姐了吗?”

顾不言的语气寒凉如冰,“本座自会将她寻回。”

随后又吩咐江潮:“将船上所有船娘叫到甲板上来。”

他可清楚地记得消失在甲板拐角的那抹绯色裙裾。

而只有船上的船娘才会穿那样颜色的襦裙。

不过一盏茶功夫,船娘悉数来到甲板。

一共有十名,皆负责船上客人的饮食起居。

顾不言朝她们扫一眼,“你们之中,有谁在今日午时见过金姑娘?”

船娘们面面相觑,皆摇头否认。

顾不言面色阴沉,语气狠戾了几分:“若敢蓄意隐瞒者,本座必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船娘们瑟缩着,仍是纷纷摇头。

顾不言吩咐江潮:“将所有船娘午时的去向登记在案,每人口供都须得有在场证明。”

江潮应“是”,随后开始一一登记。

一番记录下来,唯有一名叫杏儿的船娘无法自证。

杏儿辩解,“大人,奴婢今日身子疲乏,才独自在仓内小憩了一会儿,但奴婢敢向老天爷发誓,奴婢今日真没见过金姑娘。”

顾不言觑了眼她的裙摆,又觑了眼其余船娘的裙摆,沉声吩咐:“就是她了,押下去。”

江潮垂首应“是”,继而挥手让两名侍卫上前押人。

杏儿大喊冤枉,“大人,奴婢真没见过金姑娘,奴婢与金姑娘的失踪无关啦……”

但那喊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不言回仓换了身干爽衣裳,随即去往偏厅。

杏儿便被押在偏厅里。

她一见顾不言出现,便跪地辩解:“大人,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与金姑娘无怨无仇,何故要致使她失踪呀,还请大人明查。”

顾不言冷哼一声:“船娘忙于船中琐事,衣裙上皆染有污渍,你这身衣裳倒是干净如新。”

杏儿怔了怔,嗫嚅答:“奴……奴婢之前那身衣裳染污太多,故尔小憩后特意换了一身。”

“你难道不是为了掩盖身上的水渍?”

杏儿变得慌乱:“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顾不言咬了咬牙:“上拶刑。”

江潮闻言上前一步,开始给杏儿上刑。

片刻后,偏厅里便传来杏儿此起彼伏的哀鸣声。

顾不言明显有些急躁,见她迟迟不招,又吩咐:“上水刑。”

江潮应“是”后将杏儿摁上长凳,开始上水刑。

杏儿支撑了不过半刻钟,终于松口:“奴……奴婢……招……”

顾不言暗松一口气,朝江潮使了个眼色。

江潮会意,松开了她,并让她在官帽椅上坐稳。

顾不言冷眼盯着杏儿,“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杏儿形容狼狈,如泣如诉:“金……金姑娘是被人……用麻袋掳走了。”

他追问:“何人?”

杏儿摇头:“奴婢不知。”

“掳到了何处?”

“奴婢也不知。”

顾不言一拳捶在案桌上,捶得那案桌“呯”的一声闷响。

一旁的江潮吓得心头骤紧,主子向来沉稳,又何曾如此失态过。

顾不言似已忍无可忍,满目戾气:“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杏儿吓得瑟缩不止:“回……回大人,是这样的,两日前奴婢正好值夜,子时突见一男子泅水上船,他以奴婢的性命相挟,给了奴婢一块带着迷·药的帕子,又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让奴婢今日午时将金姑娘带到船尾……再以帕子迷晕她便可,奴婢顾惜自个儿性命,又一时生出贪念,故尔才应下此事,旁的,奴婢当真不知晓了,还望大人恕罪。”

顾不言强压心头情绪:“那名男子有何特征?”

“特……特征?”

杏儿想了想,“满脸络腮胡,年近四旬……算不算?”

“还有呢?”

杏儿又想了想:“那人的手臂上有个……吓人的刺青,看上去,好似是一把斧子。”

江潮一顿:“莫非是斧头帮?”

顾不言神色微敛:“原来是水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