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发现五条悟有问题的第二天，五条悟就回了一趟京都老家，说是求了一个护身符回来。

清水凛看到那个黑色香囊的一瞬间，心脏重重的一跳，好像在回应什么。

她不由得对这个护身符起了好奇心，想要打开看看，她觉得那东西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可是五条悟把护身符随身携带，说什么也不让她碰，甚至洗澡的时候也要带进浴室里。

这太奇怪了，一个护身符而已，为什么要这么避着自己。

五条悟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他到底在隐瞒自己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杀了自己吗？

可是如果真的是要杀了自己，他有太多的时机可以下手了，没理由拖延着不动手。

除非，他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吗，跟自己是人鱼有关吗？

清水凛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选择在一些小方面试探五条悟。

她从网上买了很喜欢的小凳子放在玄关处，却故意没有告诉五条悟。

五条悟下班回到家时，清水凛正在厨房里做晚餐。

他明明“看不见”凳子，却很自然的绕了过去，走到厨房给了清水凛一个拥抱，“我回来了。”

清水凛表情故作惊讶：“欢迎回来悟，对了，你刚才是不是碰到了什么？”

五条悟一脸茫然：“什么，没有啊。”

清水凛故作忏悔样，“我买了一个很可爱的玄关凳忘记跟悟说了，悟没有被绊倒吧。”

五条悟身子一僵又很快恢复原状，“哦，怪不得刚刚感觉玄关处有点拥挤呢，不过难不倒我啦~”

清水凛蹭了蹭他的下巴：“悟辛苦了，快去洗手坐好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一次的结果代表不了什么，清水凛决定多试探几次再下结论。

她实在是不愿意接受五条悟从始至终都在欺骗她的事实。

她知道五条悟已经察觉到了她在试探他，她要看看他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这天，清水凛拿着两件连衣裙在身上比划，她犹豫不知道应该选哪一件好，刻意保持语气的自然，“悟，你说我穿那一件好看呢？”

五条悟正在衣柜前穿衣服，闻言头也不回地道：“红色那件吧。”

清水凛佯装疑惑，“悟都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手上拿的是红色的衣服嘛。”

五条悟得意洋洋：“那种事当然、”

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露了马脚，“那种事当然是猜的呀，听他们说凛的皮肤很白，所以我想一定是穿红色要好看些~”

“说的也是呢，那就红色好啦~”清水凛点点头。

察觉到自己安全蒙混过去，五条悟悄悄地送了一口气。

他知道清水凛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开始在这些小事上试探他。

其实他最近对于人设立的越来越不走心，实在是跟凛在一起太幸福，他常常忘了要披上马甲。

上次凛端着煮好的菜出来，却手滑没有拿稳，径直向下砸去。

他的身体快过意识，快速闪到清水凛的身边，将她扯到一旁，免得她被菜烫伤。

等到行动完，他才意识到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一个‘盲人’能够看到，并且迅速地做出反应。

他当时随意找了个理由糊弄了一下，好在清水凛没有说什么，只是关心了下他有没有被烫伤。

他也知道凛知道他察觉到了，但是他还不能暴露。虽然他的破绽越来越多，不过凛没有戳破，他也乐于装傻，并且在凛的试探中找到了一丝乐趣。

不够，眼前的这个状况他可笑不出来。

清水凛今晚做的是辣椒全席，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一丝辣椒的气味也没有。

不过五条悟保证，如果自己真的敢尝试，反转术式就派的上用场了。

额角滑下一滴冷汗，五条悟尝试混过去，“凛，那个，我今晚是吃了饭回来的，没有提前跟你说，真是非常抱歉。”

清水凛难过地低下头，“可是这是我辛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晚饭，饱含我的爱意呢，悟少吃点也没关系，至少品尝一下吧，我的爱。意。”

清水凛低着头，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五条悟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的岔路口，是吃下辣椒全席，享受肠胃灼烧的痛苦然后不停地反转术式治疗自己。还是选择对清水凛全盘托出自己其实是个好人。

五条悟咬了咬牙，他哪个都不选，“哦哦，我突然想起来，学校还有点事要回去加班，我先走了，伊地知在楼下等我了。”

说完，他就飞一般地逃离了现场。

是的，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在战斗与认输之间，选择了逃跑。

清水凛察觉到五条悟真的逃走了之后，不禁冷笑出声，咱们来日方长。

*

今天五条悟特意避开了晚饭的时间回家，他怕自己在辣椒全席面前忍不住招供。

仔细地扫视了下家里，确认房间内并没有多出奇怪的东西，布局也还和昨天一样，五条悟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不够，凛怎么没在？

“凛？我回来啦~”五条悟欢快地说。

浴室里传来回应，“我在洗澡，悟，帮我拿一下浴巾可以吗？”

还有这种好事，当然没问题。

“我进来了~”

“嗯，进来吧，我在浴缸这里。”

五条悟推门进入浴室，待看清眼前的一幕，鼻子一热，糟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

清水凛没有拉上浴帘，浓密的水汽散去，五条悟清楚地看到一条红白相间的尾鳍搭在浴缸的边缘。

红色的长发堪堪遮住身前的风景，娇媚地脸上是刚刚睡醒的迷蒙，自腰部以下不是五条悟熟悉的双腿，而是掺杂着红白二色的漂亮鱼尾，鱼尾的线条流畅有力，是造物主完美的恩赐。

清水凛的手搭在浴缸边缘，头侧枕在手臂上，似是泡澡睡着了。听到他进来，清水凛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悟，你可以抱我起来吗，我刚才睡着了，没有力气出去了。”

五条悟就像被红发海妖魅惑的水手，不受控制地想要听从命令上前。

关键时刻，五条悟的手机震动了下，他瞬间恢复冷静，遗憾地说：“抱歉啊凛，我把浴巾放在这里，工作上有急事联系我，我还得出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就飞快地逃离浴室。

呼，好险，差点就‘被迫’发现凛是人鱼这件事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之前是凛想方设法地遮掩她人鱼的身份，现在是自己拼尽全力地回避她人鱼的身份。

五条悟惆怅地想，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凛当年只说了七年后是在酒吧认识的，可是她没说是什么时间回到过去的呀。

五条悟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香囊，他到底怀孕了没有，现在六眼还看不出来，如果没有的话他就可以放心和凛贴贴了。

难得老婆这次费劲心力地勾引，他却要维持住人设坐怀不乱，他觉得他忍不了多久了。

“悟，工作完成了么，可以去洗澡了哦。”

清水凛身上围着浴巾，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往外走，刚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五条悟直愣愣地站在浴室门外。

五条悟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不敢看她，拿起换洗衣物就扎到浴室里。

清水凛停下擦拭头发的双手，某种划过一丝冷意，居然没有上当，那就别怪我了使出这招了，悟。

呆在清水凛刚刚泡过澡的地方，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使用的沐浴露的香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如果当时他直接抱她……

五条悟暗暗锤墙，体温怎么也降不下来，只能将温度转到冷水那边，在早秋的夜晚洗了一个冷水澡。

慢吞吞地擦干净身体，吹干头发，说实话，他现在有点不太敢出去了。不知道凛现在又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他意志很薄弱的，不要再考验他了。

出乎五条悟意料的，清水凛安静地半躺在被子里，开着床头灯在看书。

看到他出来，清水凛只是简单地拍了拍身侧，招呼他上来睡觉。

今天就这样结束了吗，明明松了一口气，但是五条悟的心里隐隐有一丝失望。

他正要关灯，清水凛却说等一下，她要去接杯水喝。

等她下床后，五条悟才明白，之前的都是前菜，今晚的重头戏在这里。

清水凛穿着白到几乎透明的高腰短裙，裙子的长度堪堪遮到大腿根部，上身以比基尼的样式为主，但有交叉排列的细线缠绕在她的身前，脖颈上是红色的皮质颈圈。

五条悟想要命令自己把眼睛闭上，把头扭到别出去，可是他的身体有了自己的意识，拒绝执行他的命令。

盯着清水凛走动，五条悟无法自持地反复吞咽。

啊，那个，能不能给他也倒一杯水，他觉得自己也好渴。

像是听到了他的想法，或者是察觉到了他吞咽的动作，清水凛端着一杯水朝他走来。

“悟，很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好啊，我、”

五条悟正要伸手接过水杯，却看到清水凛手一滑，整杯水都洒在了她胸前。

本来就是白色的□□内衣，这下子几乎成了透明，薄薄的布料完全遮掩不了里面的风景。

清水凛双手托胸，红着一张脸对着他说，“怎么办，悟，都洒了。不过这里还有一点，你……要喝吗？”

五条悟觉得自己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个正常的男性了。

慌乱间，香囊什么时候被解开的五条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快要渴死了，需要清水凛帮他解渴。

清水凛计划通，她在五条悟的攻势下勉力留着一丝清明，打开了香囊，入目是一枚红色的鳞片。

怎么会？！

她的逆鳞怎么会在这里。

浑身的热情猛地褪去，清水凛伸手就要触碰……

察觉这一切的五条悟想要出声阻止却为时已晚，“等等！这不……”

他想起来了，那个晚上，清水凛好像就是穿着这套衣服掉在了他的床上，他当时还以为那是个美丽的梦。

一片白光闪过，清水凛从床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