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这事儿不归你管了,少问。”
“你们查到什么了?”行之北又问:“就算天煶把报告带回家,贾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回去,她为什么就能准确无误地将报告偷出来?”
章局长看了他一眼,给文件签上字,然后重重一合上,说,“你知道这个案子为什么一开始让你去查吗?”
行之北愣住,说到为什么让行之北参与进这个案子,他自己也挺懵的,上面的人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章局长只是说要让他当作一个普通谋杀案去查。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嫌疑人藏在普通人中,还是因为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和事都太多太多了,是你我根本掌握不了的,这几年这样的那样的事情还少么?所以你只能查到这里,别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也不能。”章局长对着行之北叹了一口气,继续好声好气地说,“之北,你听话,这事儿别在跟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的父母考虑。”
“这案子,就是一个普通的谋杀案,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只是运气好,你抓的人是异国间谍。但这事儿除了你我知道,别人不会知晓。”章局长深深地看着他,然后问“你听懂了吗?”
行之北不懂,间谍又有什么可怕的?哪怕是自己因此为国捐躯,他也觉得值了。
难道真如宋璞所说,是天煶单位的人出卖了他?
“是不是那个研究所,早就有人惦记上了?”行之北自问自答,“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觉得把报告带回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行之北认真去想,将章局长的话抛之脑后,喃喃自语:“既然天煶早就有所察觉单位的人觊觎那份报告,为什么不上报?”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章局长,确认似的说,“那份报告,只是拿来引蛇出洞?或者,它根本就是假的?”
事情被行之北猜了个七七八八,章局长也没心思再劝他,关起门来只有两幅耳朵,也没有别的人,章局长的态度算是默认,但是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任何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出现偏差。
天煶在一年前左右就在这个研究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只是在案发前不久才有了一个准确的结论,他本来想上报,但是最近总觉得背后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他,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敢将报告交给任何人。
不只是对那份报告结论的恐慌,还是对平时就不可高声谈论之地夸界。
于是他篡改了试验数据,将错误的那份报告打印带回家,掩人耳目,将真的试验结果放在电脑加密的文件中。
但没想到此举竟然真的将暗中窥探的人引了出来,还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当时上面的人一听见他去世的消息后,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就立马派人去调查,但又不敢太伸张,虽然嫌疑人是暴露了,但仍旧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后来也是经过调查发现才发现这一点,天煶的系统中那份加密文件破解后与嫌疑人拿到的报告结果大相径庭。
而又是谁将报告藏在家中的消息告诉贾敏的呢?
“抓到了吗?”章局长一直沉默,行之北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
“快了。”章局长说,“今天就会有消息。”
说着办公室就电话响起来,行之北没有打算走,章局长拿起电话,脸色沉重,末了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他看着行之北说,“机场路附近发生连环车祸和爆炸,死了五个警察,还有一个研究所的人。”
行之北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章局长不让他继续往下查的原因,否则今天死的人就是他。
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纵然是都不可怕,他也甘愿为国捐躯,当第一天穿上这身警服的时候,披上人民警察的荣誉的时候,他便再也脱不下来了,即使今天死的人是他,或者是穿上警服的任何一个人民警察,都不惧怕这一点。
行之北夺门而出,大步流星,喊了痕检科,法医,还有几个同事,一脚油门,往机场路方向开去。
章局长站在窗户前,夜幕低垂,今年的第一波雾霾就将这座城市的棱角藏匿干净了,他拿过手机,播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他说,“老朋友,实在不好意思,我没能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