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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求生机狠心暂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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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血月宫,楚蘅便有要事处理。

那八人被带到血月宫底下从未开启的罚场,先囚禁了个三天三夜。

这计谋实在太过小儿科,连楚蘅都觉得他们背后之人一定是疯了,才会下达此番命令,妄图在魔君的喋血城附近对魔君的人下手。

楚蘅换了身暗色红衣,看着晏空青喝完药后,便提着长剑,带着断恶一道下了罚场。

罚场之前用来做什么,楚蘅一概不知。他只是吩咐手下将他们好好招待一番,如今看到他们一群人半死不活的模样,竟也不觉得心惊。怕不是在魔界浸.淫久矣,对鲜血早就失了必要的敏感。

他叹了口气,一脚踏在面前的长凳上,“还不肯说,谁吩咐的,在魔界里应外合多久了?”

领头那人身上湿透,刚从水牢里被提上来,浑身颤抖不已。他咬着牙,“没有谁,敢作敢当。”

“哦?”楚蘅忽然就来了兴趣,他提起剑身,将锃亮的剑尖抵在那人心口,笑着问:“谁吩咐的?”

阴暗的罚场内独独楚蘅这处被烛灯照亮,光落在他的鼻梁之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分界线。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下,另外的半张脸被光照得清晰,一脸笑意却偏偏不达眼底。

锋利的刀剑堪堪刺进皮肉,发出怪异的声音,楚蘅看着那人脸上煎熬的神色,皱了皱眉,将手上的剑拔出。他叫来一旁的黑袍,“继续审,你们来,我看着。”

断恶也想上前,但被楚蘅制止,只好待在远处,心里痒痒得紧。

楚蘅转头,“一直转圈做什么?”

断恶这才停下,她似乎还有些委屈,“我想去,不能因为我的人身还是小孩,就忘了我是从恶诅里爬出来的万刀之首。我……”

“这哪跟哪,想什么呢?”楚蘅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不让你去,是不想你沾染这些不必要的脏污。断恶自然是厉害,但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

“行吧,别拿我当小孩子了,我叱咤幽冥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犄角旮旯呢。”断恶扬起下巴,哼了一声。

楚蘅闻言笑出声来,心底的反胃感也没之前那么浓重。无论是断恶她们还是血月宫熟悉的环境,都让他有一种踏实之感。

唯有眼前那几人,心思歹毒,受人指使,想要晏空青的命。楚蘅眯着眼,看向那边。

领头之人还是不肯开口,宁愿被浸入水牢,反反复复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他也不肯透露一句有效信息。其余七人中倒是有受不得刑罚的,在烙铁、毒虫、长针逼近眼前时,终于打算开口。

楚蘅微微一笑,等着来听。

罚场内虚弱的声音慢慢响起,“我说,我说。我本为魔族人,在魔族生长修炼,后接触到那人,落下把柄,家人被他们把控在手,这才……”

和楚蘅所想类似,无非是被迫或者有意,说来说去,不过那几桩在乎的事值得他们为此赴汤蹈火,值得他们宁死不肯开口。

他示意他们继续说着。

“是……是……要我们杀了上神。”

其余的话都能说的出声,偏偏说不得那人的名号,不知道又是哪种稀奇古怪的秘术。

“去请……”楚蘅皱了皱眉,靠在椅背上,思来想去,竟然不知道除了乌川,还有谁能解决此事。又要麻烦,他心下无奈,对断恶说:“将此事告知乌川,问问他的想法,可有解决之法。”

断恶应声,离开了罚场,不久她便领着乌川进来。

楚蘅挑眉,有些意外。不过亲眼见证自然是方便许多,他略带抱歉地看向乌川,“又要劳烦你。”

乌川温声回道:“那便在城内给我安排一个宅子,让我好好歇着。”

“不住宫里?”

“习惯一个人了。”

“稍后便安排下去。”

“那先谢过君上了。”乌川笑了一声,往水牢那处靠近。楚蘅跟在他身后。

水牢里押着八人,全都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脸上尽是伤痕。乌川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试着让他们开口,等说到幕后之人时,他们无一例外发不出声音。

领头那人自从被捕后一言不发,自然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乌川的目光在领头那人身上停留一瞬,恰好和那人阴郁的眼神撞上。只这一眼,便让乌川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不适,他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因为乌家满门无一活口而崩溃的自己。

因此他莫名地多嘴了一句,“何必如此,有些事,说了比不说要好得很,做了比不做要痛快得多。”

领头那人眼里的光芒暗了一瞬,他朝旁边啐了一口,不再睁眼。

楚蘅随着乌川离开水牢,他递给乌川一张手帕,“如何?”

乌川接过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简单,一种蛊术,凡真言,不可说;凡涉及隐秘,不可说,凡有损自身利益,不可说。待我研究半日,便可给出解法。 ”

“原来你也是巫蛊双修,不仅如此,对医术也深有研究,乌家失了你,大亏。”楚蘅感叹。

乌川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楚蘅,“过誉了。”

两人刚走出水牢,正准备离开罚场,往地面上走去。楚蘅低头看着脚下,心里却隐约有种微妙地不对劲之感,直觉驱使着他回过头去。

甫一回头,水牢里便响起砰一声。不知道是水珠还是肉.沫,全都溅了出来,楚蘅下意识抬手,将水牢用法术罩住,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楚蘅出了罚场,在汤池内洗了许久,还是洗不掉那种若有似无的味道。那味道闻着像焯过水的肉,又腻又腥,惹得他食不下咽。

“呕……”楚蘅正和晏空青在后山小天池内下棋,好容易晏空青气色好上几分,但楚蘅却有了生病的苗头。他不住地干呕,眼角泛起泪珠。

晏空青放下黑棋,让楚蘅抵在自己肩膀,缓上片刻,“城门口,我便疑心他们想要赴死,没想到都快要招出幕后之人,这个时候,却自爆当场。”

“也许是把柄太重,以死解脱,只不过这也太过惨烈。”楚蘅贴近晏空青,被他身上萦绕的草药和香味洗涤后,才觉得人生有望,“晏空青,你真好闻,我怎么吐个没完了呢?”

“……”晏空青沉默片刻,将手指搭在楚蘅右手手腕,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我看看。”

“你还会这个?”

“嗯。”晏空青一本正经地答应,随后一脸认真地对楚蘅说:“脉象无异。”

“……”楚蘅有些想笑,“是吗,那多谢晏大夫了?”

晏空青摇头,“脉象滑而有力,如珠玉滚落,毫无滞塞。”

一开始倒还真是将楚蘅唬住,但越到后来,楚蘅越觉得耳熟,要不是他熟读圣书,博览群剧,还真是要被骗住。

简直一派胡言,楚蘅噙着一抹微笑看着晏空青,“哪来的喜脉?”

晏空青捂住口鼻,兀自咳了起来,“这我不知,但你那位夫君需得更加上心才是,不要让你太过劳累。”

楚蘅歪着头,挑起晏空青下巴,“是吗?我今夜还准备了许多,听你说的,那还真是可惜。”

“什么?”

楚蘅不说,只道可惜,拂袖起身离去。

当然,今夜他们也没做什么过分之事,晏空青的身体不允许行什么过分的事。往往子时一过,寒凉侵袭,他便咳个不停,严重起来,还带着血。

楚蘅也没那种心思。

平日调侃也罢,晏空青的日子是一天少过一天。药性在他身上发挥不出,乌川也无计可施。楚蘅一想到这个,就想起那位身在南方的贵人。

好巧不巧,一封信辗转各地,层层递上,落款之人为神族父神,正位于忘川以南。

楚蘅将那信放置许久,不曾打开,仿佛那里面是什么深渊巨兽,一旦打开,便由不得楚蘅反悔。

但最终,他还是打开,原因无它,晏空青又又陷入昏迷,且未曾排尽的弑心蛊毒似有浴火重生之意。赤红的莲花纹从心口长出,攀上他的肩臂,相较于之前更是妖冶。

父神在信里没提让玄凌回神族之事,且行文措辞皆诚意满满。魔君近日焦头烂额,多方寻求药材,父神也有所耳闻。本来神魔两族身份对立,父神本不应插手,但玄凌是神族之宝,他们定不能袖手旁观。

楚蘅看了一眼,总结出一点,那就是父神有法子,且只有他有法子,可以助玄凌过此劫难。

既然晏空青自天池而生,那天池自然可以滋养修补晏空青。是了,楚蘅才想到这点,他将手中及时送到的信件看了又看,最后将其与之前神族送来的放在一处,束之高阁。

乌川也没了办法,倾尽全力,也只能维持晏空青清醒。楚蘅心里了然,“若是前往天池,能否求得一线生机?”

乌川一脸诧异,放轻声音,生怕被殿内的晏空青听见,“天池是上神的来处,自是有修补之法。但你真的舍得?神族和魔族看似和平,但内部早已斗得不停。而一旦晏空青离了魔族,你能保证再见到他,不是在神魔的战场之上吗?”

楚蘅低头,“我也没办法,谁知道他们神仙也只有一命。”

“我不去。”

楚蘅登时抬头,朝殿门口望去。乌川叹了声气,悄声离开。

晏空青扶着殿门,脸色苍白到了骇人的地步,几乎可以和他身上的衣裳颜色相融,显得极为脆弱。

楚蘅的心不免疼了一下,“只是暂时分开,能换你活着,那便很好。”

晏空青执拗地不肯同意,过了许久,穿堂的冷风从二人身旁吹过,楚蘅走上前想要让他进殿。

“如果我不怕死,你还要让我去吗?”

晏空青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楚蘅听得明白。

这问题像是一柄悬在自己头颅之上的铡刀,他心里有一个答案,但他不能给出。

楚蘅哑着嗓子,任由铡刀下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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