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收到茶茶丸的通知,珠世阿姨准备走了。
他放下纸笔,撇下才完成三分之二的作业,向窗户外边看去。
今日多云,偏向晴天的多云。
紧关的窗户防住寒风,看着是个好天。
鬼舞辻无惨的死亡已经是近一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大家都过着平静日子。
“狯岳君,”他来到弟弟的房间,敲敲门,“换套活泼点的衣服,我们去参加宴会。”
“好。”
宽三郎飞过来,被富冈义勇接住,放进怀里。
今天有些冷,不知道逐渐开始衰老的宽三郎爷爷受不受得住,反正他要抱着宽三郎爷爷走。
稻玉狯岳穿着校服出来。
思思索索,富冈义勇发现这还真是这小子最活泼的衣服。
那就走吧。
出门没两步,就和炼狱一家遇上了。
炼狱杏寿郎的头发有点乱,“义勇哥,”他不常叫哥的,虽然确实小一岁,“你作业写完了吗?”
教教我呗?
“没,而且我们作业不一样。”富冈义勇揣着手,衣袖隔开寒冷的空气,手心热度终于留存起来,暖和些。
今天有些太冷了。
珠世阿姨怎么选了今天?
“理科就是无理的学科。”炼狱杏寿郎叹息,“我应该和你们一样选文科。”
伊黑小芭内把炼狱千寿郎安排去和稻玉狯岳一起玩,慢悠悠加入聊天,“然后你就该吐槽文科怎么会有标准答案。”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我适合文科呢。”炼狱杏寿郎注意到他们两个缩着的手,一边拉一个,把他们都拉到他身边。
炎之呼吸的温热拯救手脚冰凉的两人。
一年的养病和久坐学习,叫他们体质落下来不少。
富冈义勇寻思着等考上大学后恢复日常训练,过两天就和大家说说这件事。
帝都不大,他们很快就走到珠世家。
面容年轻的珠世夫人正在莲花池边喂鱼,茶茶丸踩着荷叶,和栗花落香奈乎、灶门祢豆子一起组了队。
小姑娘们身轻如燕,小猫爪下也轻盈,在池上飞过,抢夺宇髄天元手里的——产屋敷雏衣??!
“宇髄!”不死川实弥端着茶点出来,一看到就急了,“你快把雏衣放下来!”
雏衣小朋友:飞咯——
宇髄天元笑得可开心,“放心好了,摔不到雏衣小姐。”
不死川实弥无奈的放下茶点,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产屋敷辉利哉,想到他也不过五岁,“要飞吗?辉利哉。”
产屋敷家的小公子眼睛亮亮的,点头,“想要飞。”
他在宇髄天元的调侃声中,抱起产屋敷辉利哉,带他飞过蔚蓝天空。
“炼狱先生,”飞到院门口,正好看见来的这一波人,“日安。”
炼狱槙寿郎点点头,“实弥啊,去塔上借个力试试,那有一块可以落脚。”
不死川实弥看向他说的塔,是珠世家的鎹鸦巢,能承重的那一块砖在相当刁钻的位置。
他飞身上去凌空踏,炼狱槙寿郎卸下刀往上一掷,正好在他脚下,又送他往上去一层。
天若分三十三层,帝都在一层,他们在三层,高处一览无余。
紫色眼睛里映过半边帝都,产屋敷辉利哉下意识说一声好漂亮,让不死川实弥嘴角勾上笑意。
恰巧风来,他顺势翻身,另一半帝都已颠倒姿态呈现五岁孩子眼中。
滞空时间太长,可就无法自己落地。
他们跌下来,正好让炼狱槙寿郎接住。
一如当年在小镇上,被他带着飞过春天。
产屋敷彼方拉拉富冈义勇的衣服,旁边产屋敷杭奈和产屋敷日香也凑在伊黑小芭内与炼狱杏寿郎旁边。
他们对视一眼。
“走咯,想向哪边飞呐,彼方小小姐?”
“和辉利哉一样的!”
“好。”
水流顺着风轨游过天空,游到灶门兄妹的眼前,两个小朋友牵着手,对视一眼。
“去玩吧。”灶门炭十郎推他们一下。
门后,我妻善逸探头探脑,看到他们眼前一亮,拿着作业本冲出来,“呜呜炭治郎快借我作业本一用!”写不完,真的写不完。
“嗯?不能抄!”
“是借鉴啦,借鉴一下嘛,就算不借我,也要帮一下玄弥,他快死掉了。”
灶门兄妹向屋里看,不死川玄弥吐着魂,已经被作业击倒第九十九次。
“我来帮忙。”灶门炭治郎的热心肠被激发。
他们吵吵嚷嚷着作业,从来没有被作业难住过的时透双生子歪头疑惑。
“哥哥,作业很难吗?”
“大概他们上课没有认真听吧。”
“我也没有听。”
“明天让父亲去给你办理跳级。”
“哥哥一起吗?”
“嗯。”
(此时嘴平伊之助正在厨房吃炸虾,作业?什么作业?山大王不需要做作业!)
产屋敷耀哉和屋里另外几人对视一眼,出了去,把场地留给小朋友们——悲鸣屿行冥没走,留下来看护他们。
碧螺春在茶杯里舒展身姿,日光下,珠世为产屋敷耀哉进行最后一次把脉。
“诅咒的亏空已经全部补上了。”珠世今天一直在笑,眼里满是温婉的光。
“多谢。”产屋敷耀哉道谢,把温度正好的茶水递给她,“我以为珠世夫人会等到夏天再走。”
“今天很舒服,”珠世看着池里新长的荷叶,偶尔破开的泡泡,和底下的小鱼,“太阳暖和又不刺眼,有微风又挂不去落叶,你们都没远游,一切都正好。”
“是适合出发的时候。”粂野匡近点头。
鳞泷真菰从院墙上飞过,“珠世阿姨——”
她身后跟着鳞泷锖兔,抱着属于鳞泷真菰的学士帽学士服,“姐,师姐,真菰姐,您慢点啊!”
刚刚结业就飞奔过来的姑娘直接抱住珠世,好像她还是个小朋友,“我买了豆皮寿司。”
她献宝一样提起食盒,“带给小哥哥吃。”
海天蓝的柔和交杂进黛紫的暗芒里,珠世的一个“好”字出口,语气音调都适中,一切都正好。
愈史郎不甘心的坐在阁楼上,甘露寺蜜璃敲响他的门,“不下去吗?愈史郎先生。”
“不去。”他语气生硬,“找你的小情郎去。”
伊黑小芭内坐在二楼窗户边,看过来。
甘露寺蜜璃的话在唇齿间徘徊半晌,打碎重排成字句,“今天的风很轻,所有人都在漫步。”
说的什么话这是。
愈史郎缩在窗户边,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咬着后槽牙,一言不发。
“明天是个大风天,行人能走得很快。”
“后天是雨天,天上的人会撑着行人的伞划船飘过天空。”
“发丝被吹起,伞让雨水轻轻拉一把。”
“愈史郎先生觉得,那些是珠世小姐吗?”
午后两点是最犯困的时候。
珠世收拾好行囊,看向院落里的人,“那妾身出发了。”她笑着告别,“百年后见。”
她很想她的先生和宝宝,今天是个好日子。
“珠世阿姨,”蝴蝶忍举着药剂,好像拿着饰品一样,“左手右手?”
她悄声说,“听说会变成下辈子的一颗红痣哦。”
“右手吧。”
蝴蝶香奈惠坐在照相机后头,看到愈史郎被伊黑小芭内拉着甘露寺蜜璃推着走过来。
珠世也看到他了,向他伸出手。
她抛起石子,向正在做最后检查的蝴蝶夫妻跑去,“看镜头!”
众人回首,那石头按下快门。
“咔嚓”
黑白照片落下,珠世启程去往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