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是等到他上到三楼又不免有点怂。三楼的环境较二楼更加冰冷寂静，即使是楼梯走廊也布满了石灰粉，一副多年没有人来往的样子。

诡异的是这座没有电梯的建筑物三楼分明住着一圈病人。王栩走在冰冷的走廊上惊异地看着那些磨砂玻璃后窜动的脑袋，忽然非常后悔没有薅一把武器来防身。

事实上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机会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医院。刚才在资料室看资料时因为完全执着于找人名，倒是忽略了这是治什么的医院。等到他开始注意病房名时只看到了被时间风化的名牌，上面写的字完全糊成一团。

因为毫无线索王栩只能一个人在走廊里闲逛，却不想在楼梯拐角处和一个护士撞了个满怀。

“诶？！”他被撞的一愣，险些没直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一看是个面色苍白的姑娘立刻收敛了拳头，在内心暗叫自己这是被李桉带出了什么坏毛病，动不动就要打人。一边挂着笑一边向对方道歉，好在这姑娘并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关切地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怎么这个点还在这里？我们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

“啊……不是，我就是……”他半天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我受别人之托，过来问问请问你知道杨翰这个人吗？”

护士听到这个名字以后惊了一瞬，“杨翰？打听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果然有什么问题。他面不改色，“是的，介于一些事情我们需要调查他，包括他在这里的各种资料信息。”

护士开始上下打量他，“你不是警局的人，有什么资格搜查这种东西？”

“我是。”他这样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还四下望了望才凑到护士身边，“因为案情相关，我们需要伪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透露这方面的东西。”

护士依然是将信将疑，“那是什么案子？你们保密系数那么高为什么跟我讲？”

“丞伍。”王栩只说了两个字，却发现眼前的护士嘴角一抽，似乎是触动了她的什么回忆。她看着王栩，脸上依然是不信任，却缓和了一些，“你们为什么查这件事？”

“迟来的正义也是正义啊。”他这样说着，观察护士的反应，发现对方叹了口气，于是就明白自己的嘴炮能力大概有所提升。

果不其然，护士看着他，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你去找护士长吧。她知道的比我的多。”

王栩点头，就这样混到一些线索，对于自己而言总算是有点进步。

来到护士长的办公室，王栩眼看四下无人，终于还是大胆了一回，拉开柜子就四处翻找起来。

没过一会他就翻到了杨翰在这家医院的病例。让人奇怪的是前不久才被李桉推下去的杨翰居然被记录在案。望着上面鲜红的“死亡”记号，王栩心感疑惑，再想合上病例夹时杨翰的病例后竟然莫名其妙多出来几张纸。他一翻，发现后面跟着的居然是他自己的资料，而入院时间已经是昨天。

他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而屋外也不再是一片迷雾，零零散散的光点亮起，一个绚烂的城市夜景在他面前呈现开来。

望了一会以后他再看手中的病例时属于自己的那一页便消失了，杨翰的病例又好好地躺在他手中。

他扶额把资料塞回去。自己的行为还算是有收获。

杨翰之前住进医院是因为精神疾病，但这份被藏起来的病历上写的却是杨翰的第一次检测是合格的。意思就是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病，住进医院是另有原因。

而且当王栩看那份病历的时候非常努力的从医生那潦草的手写字中认出几个大概是“患者非自愿接受检测”的字。这基本初步认定了王栩的假设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能够在白纸黑字写的检测合格的情况下把人留在医院长达几年时间，做这种事的必然不是丞伍那种普通家庭的成员。

但是医院比较有权威的人为什么要找一个普通人的麻烦把人硬说成一个精神病？

要思考的问题实在太多，王栩连把这些问题整理清并拼接思路都觉得麻烦，刚要找纸笔把思路写下来整理时竟听到身后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等他回过头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正举着手机站在他身后，见到他转身脸上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那股子淡定气反倒让王栩有点慌张。

“哪个床的？”他听到对方这么问，心中的紧张总算是少了一点，“不是，我不是这里的病人。我不住这里”

老人一挑眉毛，看架势是要招呼人来。王栩伸出手刚要阻拦，就听到对方挥了挥手，“东西随便看随便拿。这地方都没存重要东西，别给我搞得太乱就可以。”

王栩愣了一下，再看那些整整齐齐码在柜子里的资料时竟有了一种自己在菜市场挑菜的错觉。

“诶行，谢谢您了。”他无比认真得道过谢以后便要拿走杨翰的资料。老人才坐下不久，抬头看见他拿的资料以后“哟”了一声，“现在还有人看那案子呢？”

他一听这话，知道老人肯定是对此事有了解的人，连忙问道：“您对这件事有了解吗？”

“有。当时医院里人人都知道，现在嘛，知道的人不多咯。”说着，老人站起身，拉下了靠走廊的窗帘，小小的屋子顿时暗下来。“你这种孩子一看就是新手，偷摸着查东西都不知道拉帘子的。被人看了去，早晚给你告发了捉起来。”

王栩带着歉意笑笑，自己拿了凳子坐到老人椅子旁边，“杨翰的事，您知道多少？”

“杨翰啊”老人看着他手里的资料，似乎是开始了回忆，“他那孩子我一看就知道没毛病。人很开朗，做事不拖拉，对外人对自己都没什么过激行为，性格好得很。”

“大家是都知道他没病吗？”

“都知道，但没人敢说呀。”老人眯起眼睛，望着窗外零星的灯光，“这个地方，当时需要人啊。”

据老人所说，医院当时除了接手全市的病人以外还会暗中接手一批药物科研公司实验后的伤员。而同时为了方便公司科研，医院甚至会提供一些尸体给研究人员进行实验，甚至最后会通过蛊惑，传销等过激手段强制性地给研究提供实验体。

在当时提供的实验体里面，包括杨翰在内有五个人是没有任何精神疾病被送去那里以后得病的。

据他们所说，杨翰住在这里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男生，为人体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被送回来以后就暴虐成性，不仅喜欢打人，还开始出现各种怪异行为。最终失误把丞伍推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