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都知道心疼我了,相信你。”江北书反手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他也有点撩拨技能在身上,陆文和心脏跳动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感情发生微妙变化之后,睡觉前的小动作多了起来,白天还会正经的稍作遮掩,晚上在黑暗中没了阻碍肆意试探。
江北书只让他照顾了两天,能下床走路就催着陆文和回去。
“我又不着急殿下总是催我做什么?”
他顶着还有青紫痕迹的腰伤在院子里简单活动,也不是催他,想让他早去早回。
“不是说家中母亲病重,要回去处理家事,怎么不着急了。”
就算是卧床这几天他公务也没停,都是被陆文和规定了时间,定量完成,自然也早就为他回家做好了准备。
“现在出发,回来时候刚好赶得上去考试,你看了那么久的书不想试试?”
陆文和给他披衣服的手一顿,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声音一下子颤抖起来:“你都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打算?”
江北书一脸平静,“成婚那天晚上就有这个想法了,后来见你看书那么刻苦,我都觉得不该浪费,更何况是你,一定也不甘心吧?”
陆文和低下头露出落寞的神情,摩挲着手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安。
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参加,那曾经是他前半生的梦想和目标,同时也依旧是现在的,只不过被人断了去路,才犹犹豫豫放不下也拿不起。
“万一宫里那位知道了...”揭发他怎么办。
“她肯定会知道。”江北书很确定的说,“把你当旗子来用动向肯定要掌握,但是不会揭发你的。”
刚想问为什么,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
当初可是他们说的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没有背叛江北书这件事,把他一个男人送上太子妃的座位,这种奇耻大辱也不能让皇帝知道,牵连出来就算她能自保,也不会安然无恙。
“等你早点回来,还能有时间做做准备。”
陆文和猛地抱上来,胳膊避开手上的地方,他像是不敢太用力,一直克制着自己的身体,轻轻抱了几秒立刻松开。
后撤出来后他看见了陆文和微红的眼眶,心里涌上不舍,叮嘱他出门在外有空闲的时候给他写写信,“有什么突发状况记得告诉我,好去帮你。”
陆文和带着鼻腔问他:“怎么帮,你那么忙,后天还要带伤去军营里。”
“而且私自离京可是重罪,那可不是挨板子就能解决的。”
江北书:“听上去也有道理,万一我被废了,荣华富贵可全都没了。”
“我不是担心这些,之前的贫苦日子又不是没体验过,我是怕你连命也丢了。”
陆文和说着就有些着急,他如果再不正经一点,真的要动怒了。
送人离开前,他再三保证不会冲动行事,一切都先以自己为主,这才把人哄好了肯上马车。
“我会跟你联系的,但是殿下如果有一点离京的消息,就什么也不说了。”
陆文和通过车窗伸出脑袋再三叮嘱他,要挟都带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冲动的。”
他下午的时候已经答应下来,条件就是多配备了两个随行的护卫,两个人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安排陆文和走的时候是在半夜,趁着夜色上路少很多眼线。
马车的影子刚从时限内消失立马变了脸色。
笑意消失,开始做出下一步打算。
只要上面还有人压着他们,就永远不可能会安全。
后天去军营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李炔回首弓着身子便问:“殿下觉得利益和感情,人们会倾向于选择哪个?”
江北书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想问什么直接说。”
“殿下既然知道陆公子在外与平阳侯有联系,为什么还要把人放出去,这不是又给了私下见面的机会吗?”
“哼!我不给他们就联系不上了?”不管陆文和选什么,反正他选要人,要他那颗心。
相反,站在陆文和的处境下,他会希望陆文和选择利益至上,自己不可能待在这里一辈子,想让人在他离开后过的好一点,只能尽快把他送到权利高位。
时间长了,高处不胜寒,自会想起知心人。
“您这次的跟投就是被人算计,这次去军营,不做防备?”
江北书手背在后面摸着自己的腰,上面还有陆文和临走前刚给他上好的药,心中泛起涟漪道了句:“不防。”
他觉得这次陆文和不会再害他!
李炔担心的事情不无道理,当天夜里刚离开京城不远就被一人追了上来。
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还未靠近就被随行的护卫拦下不让靠近。
四下无人直接冲他喊:“这位小公子,我家主人有东西要给你,您收过去看看?”
陆文和不想搭理,不耐烦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觉得眼熟,这不是跟在周平卓身边的那个小厮吗!
阴魂不散,觉得自己被恶心的东西缠上了。
他怒视着盯了那人很久,故意把人凉着不收下东西。
怎么敢这么有恃无恐的把密谋书送过来,上次单独见面也就罢了,这次他身边还有人跟着,这是要定这群人都听自己的不敢造次?
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可避免的在心里和江北书对他的作为对比起来。
把人凉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示意将东西拿了过来。看也不看直接丢在小桌上。
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对着外面说:“以后再遇见这种人不用停下,执意要拦车就压过去。”
本来分开后就心情不好,那封信的出现又是在提醒他过往的污点。
心里配得感作祟觉得无言面对江北书了。
陆文和面对桌子上的东西不想去触碰,无力的靠在软垫上叹气。
“公子累的话要不要停下休息?”
他们是夜里赶路,也是时候找个地方那个停下来让人休息。
陆文和让他们自行安排,车厢内预备了软榻,让他可以躺下睡得舒舒服服。
那封信摆在明面上太碍眼,拿垃圾一样团成团,丢在一边。
手掌被里面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他诧异之中把东西撕开,里面赤裸裸的放着一枚兵符。
惊得他手一抖,下意识丢出去。
这东西太危险,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可偏偏让他做的就是把它放到江北书身边,只是把东西带到他身边,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
在愤恨的驱使下,他将那封信撕的稀巴烂,无比清醒的认定他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鱼死网破就鱼死网破吧。
江北书对他的好,替他做的打算,每一步都是让他迈向更好的未来,甚至从始至终都给了他能力范围之内最大的尊重。
以前是他心盲眼盲,觉得对他的那些好是在施舍羞辱他。
如果朝廷的党权争夺都是这么肮脏、腐朽的,不进也罢。
他情绪起伏太大,呼吸变得急促,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到手底下的碎片一点点重新收集,这是他的污点,同样也是他们见不得人的证据。
这一晚陆文和怎么也睡不着,心绪烦乱看不到未来,即便熄了烛火,周围没有一点动静打扰也还是睡不着。
坐起身去拿江北书送给他的‘小夜灯’,小小的灯框里面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发出冷白的亮光。
就抱着东西这么坐了一会儿,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不知道殿下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像他一样无眠。
习惯了两个人挨在一起睡觉后,孤身一人反而觉得冷清不自在了。
那盏小灯雕刻的精致,小小一个可以双手捂住藏在掌心里,躲进被子里抱着睡。
困意上来又突然惊醒,重新点了灯火要给江北书写信。
侍女劝诫他:“公子,天已经黑了,只用烛火伤眼睛。”
陆文和没理:“很快就好,就写几句话。”
他要告诉殿下小心应对后日的校阅,委婉提醒会有人害他,心虚的没敢细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写完才意识到怎么把信传回去?出门时他没问,用人力吗?
“公子给我吧,后面的行车上有王府专用的鸟鸢。随行的侍从都是确保您安全的,不会随意离开,若是到了徐州公子觉得惹眼,他们可以躲在暗处。”
陆文和听完明白的点点头。
后面几日他一切顺利,书信的往来上也绝对没有断过,雷打不动的每隔两天便写一封。
从回信中也了解到殿下那边的校阅已经结束,说不过三日的功夫,没把他累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进了徐州后他逐渐着急,想快点把事情解决返回。
这次回来主要是看望他母亲,至于那位二弟的婚事,他不打算管。
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家境本就算不上好,住的宅子也偏僻,到家的时候连个迎接的都没有。
反而是往里面搬东西的时候那位二弟闻着味儿凑过来。
“大哥出门一趟风光了不少啊,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他眼睛一直盯在那名贵的木头箱子上,恨不得盯出个洞看看里面是什么。
眼睛一转落回他身上,一眼看上他腰间佩戴的玉佩,身手要抢被他及时躲开。
“大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好东西,怎么没想过分给弟弟一个?”
陆文和皱眉,一脸不悦:“不用想了,没有一件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