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3月11日晚上9点滨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沈庆丰等烟等了半天,天都黑了,也没见韩朝回来。出去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爱徒早早就回来了,一直在自己工位上看监控录像。只不过韩朝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干劲十足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盯监控。
沈庆丰走过去敲敲她桌子,“我烟呢?”“奥~”韩朝暂停视频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红塔山和找的四块零钱。沈庆丰只收下了烟,拆开点了一颗,“小费。”韩朝没理他,继续趴回了桌子上看监控。
沈庆丰从旁边拉过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旁边。沈庆丰:“看一晚上了?歇歇眼睛吧。”韩朝暂停监控,起来伸了个懒腰,“您不是说要尽快破案,避免引起社会恐慌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同志,你觉悟不够高啊。滨北市近几天的失踪人口里没有年龄符合的女性,估计是死者身边人还没发现,或者还没立案,所以我让刘斌带人去公园附近的小区挨家收集户籍信息了,全队的警力几乎都被我派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所以你也别太焦虑,把剩下的一个小时看完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过来。”沈庆丰拍拍韩朝肩膀,站了起来,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命令。”
韩朝把剩余的监控看完后,时针刚好走向数字“10”。韩朝简单收拾好桌面,正准备走,发现沈庆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韩朝蹑手蹑脚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发现沈庆丰竟然再看自己拷回来的监控。慌张之下,韩朝没控制好力度,门嘎吱一声开了。师徒俩一个在门里坐着,一个在门外站着,四目相对。
沈庆丰不动声色地关掉视频,强装镇定问韩朝:“还有事?”
韩朝摇头:“没了,师父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沈庆丰笑着摆摆手,让韩朝走了。
韩朝立刻市局往家走,路上给温之暃发消息。
冷空气(韩朝):姐姐,我回来啦~
温之暃似乎还没睡,收到消息立刻给韩朝打了过来。
温之暃:“案子还顺利吗,韩警官?”
温之暃虽然看不到,但是也能通过韩朝语气想象到她撇着嘴的表情:“嗯...没有...我们没办法确认死者身份,更找不到凶手。”
温之暃:“嗯...别着急,一定还有办法的。不过没想到你们沈队居然现在就让你回来了,记账本上帮他划去一条吧,这次还算仁慈。”
韩朝联想到今天跟沈庆丰的对话,没忍住笑了起来。
温之暃:“你笑什么?”
韩朝:“笑你幼稚。”
温之暃语气充满了神气:“哼~这说明我还年轻,你应该对找了个充满童心的女朋友感到庆幸。”
韩朝:“是是是,温之暃小朋友。”
谈笑间,韩朝已经到了家门口,拿钥匙开门进了屋。温之暃听见门响就从书房走出来了,看见韩朝站在门口张着胳膊求抱抱。
温之暃走过去抱住她,没忍住吐槽道:“到底谁才是小朋友?姐姐不抱抱,就不进来?”
韩朝趴在温之暃身上“狡辩”道:“我比你小三岁,就是小朋友。”
温之暃懒得跟韩警官争论这些事,转移话题:“小朋友晚上吃饭了吗?”
韩朝立即答到:“吃了!”不料被肚子里传出来的咕噜声出卖了。
温之暃立马推开她:“撒谎的孩子得不到姐姐的抱抱。”
韩朝急了,抓着温之暃的手晃,眨着星星眼祈求她:“没吃没吃,姐姐我好饿啊,能不能做夜宵给我?”
温之暃深深看了一眼韩朝,没抵过她撒娇的眼神,妥协转身往厨房走,“煮面。”
“好!”韩朝三两下脱下鞋摆好,脱下外套,跟着温之暃去了厨房。温之暃拿着锅接水,韩朝在后面抱着她的腰,看着她忙活。
温之暃回头问“粘在自己身上的”韩朝:“你是想吃红烧牛肉还是小鸡炖蘑菇?”
韩朝喜出望外,从温之暃身上抬起头:“姐姐做的浇头这么丰盛吗?”
温之暃拉开橱柜,示意韩朝在众多泡面里面挑一袋,“想的美,等肉炖好已经是明天了吧?”
韩朝有点失望:“奥~那鲜虾鱼板行不行?”
水开后,温之暃拆开蓝色包装,把面和料包一块下里,又给韩朝加了个蛋。
温之暃搅动着锅里的面,安慰韩朝道:“等哪天有机会,再给你烧肉吃,好不好?”
韩朝:“好~”
餐桌上温之暃拄着脑袋看韩朝吃饭。
韩朝:“姐姐再吃点?”
温之暃摇头:“不了,我已经洗过漱了。”
韩朝:“奥。”
温之暃安静地坐在旁边打量着韩朝,突然发现她衣领上有一块脏污。温之暃指了指那处,“你衣服蹭上脏东西了...”
韩朝咬断嘴里的面,低头看了一眼,“奥,没事,我一会去洗。”
温之暃越看那块痕迹越觉得不对,语气有点急了:“有事!你吐过!”
韩朝差点没忍住爆粗口,“这都看得出来?!”
温之暃认真解释道:“我平时看过吐的病人多了去了。你衣服上的污渍周围发黄,现在已经有点发褐色,应该是胆汁酸在空气中暴露留下的痕迹。而且痕迹周围不规则,呈滴落流动状,应该是你弯着腰吐造成的。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吐了?”
韩朝听着这一大段话,苦笑道:“这个刑警应该你来当...沈队让我去解剖室取尸检报告...能让我吃完再说吗?”
温之暃反应过来立刻打断她:“奥不用了,我明白了,你快吃饭吧。沈队罪名再加一条。”
收拾完后,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温之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侧过身体拍拍韩朝,“还害怕吗?”“什么?”“...尸体...”“还好,第一次看见那种情况的,再加上可能是刚吃了午饭...”
温之暃点点头重新躺下了,“确实,你们看到的都是没固定过的新鲜尸体。不像我们上解剖课,大体老师都是在福尔马林里泡过的。”
韩朝刚想解释自己看的也是固定后的,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在半夜跟女朋友讨论这种事情啊?!是什么新型恐怖故事吗?
韩朝:“好了好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点起去加班。”
温之暃抱着韩朝,“嗯,晚安,韩警官。”
韩朝别别扭扭道:“晚...晚安,温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