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好像根本没看见白肆眼底几欲冲天的杀气,又转头对辰清道:“天妖恶名人尽皆知,也请公子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
“是吗?”白肆略略挑起视线,双目狭长潋滟,含着几分山野精怪的灵动,看着真像只狐狸。
青年紧紧攥着大把黄符,掌心不断盗汗。白肆一声轻笑,永暮剑锋出鞘,冷意森然。
战火一触即发。
辰清拉住白肆想要阻拦:“阿肆,血咒……”
白肆道:“我不伤无辜,不代表他就应该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说罢握永暮剑杀了过去。
却没能砍到青年身上。
一人立在他与青年之间,一边牢牢按住青年的手压制得他动弹不得,这堆雷火符才没轰到白肆身上;另一边则团起灵力挡住了永暮剑的会力一击。
看清来人面容,白肆愣住了:“冷师叔?”
“冷师叔!?”青年也惊住了。
冷飞白斥青年道:“混账!”
旋即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青年被冷飞白抽倒在地,脸颊肉眼可见地发红肿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冷飞白:“冷师叔竟为一只天妖对我动手?”
冷飞白冷冷睨着他:“道歉。”
青年难以置信:“师叔!他可是只天妖!”
冷飞白哼了一声,道:“天妖如何?天妖手刃赫连铮结束骊戎动乱的时候,你还不知窝在哪个山头睡大觉呢。”
青年低下头,想要辩解,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可……他是天妖啊。”他怎么能向一只天妖道歉?
冷飞白道:“道歉,别让我说第三遍。”
青年整张脸的青筋都在鼓动,眼睛瞪得滚圆,双手攥握成拳不断颤抖,一副不可置信、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在冷飞白的注视下,他还是败下阵来,声若蚊呐道:“对不住了。”
冷飞白道:“是你自己回去领罚,还是让师叔我亲自跑一趟玄穹峰禀告掌门师兄?”
青年忙道:“不劳师叔费心。”
说完,他直起身子朝冷飞白拜了一礼,抬头看向白肆时,目光带着不甘以及深深的厌恶。
人提及妖,总是带着一点本能的恶意,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未必会有什么改变。想杀白肆的人比比皆是,青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青年看看冷飞白,又看了看白肆手中的永暮剑,后槽牙咬得生疼,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青年一走,冷飞白冷冽的眉眼顿如春风化雨,他笑眯眯地看向白肆:“贤侄好久不见。”
白肆心有忐忑,但仍朝冷飞白拱手道:“冷师叔。”
辰清瞄了眼白肆,见白肆杀意收敛,态度十分恭谨,也客气地执了一礼:“晚辈辰清,见过师叔。”
冷飞白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白肆,欣慰道:“贤侄脱胎换骨今非昔比,泠玉若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听冷飞白提及泠玉仙君,白肆顿生隔世之感。
辰清上前轻轻握住白肆的手,对冷飞白道:“师叔一路奔波辛苦,若有什么需要之处,我二人定然全力相帮。”
“相帮不敢当。”冷飞白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不过二位贤侄若真要帮的话,请师叔吃顿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