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故事走向的宣斐:“……”
是谁的沉默,震耳欲聋。
明华看着宣斐一言难尽的表情,笑得像是一只拆家后幸灾乐祸的二哈:“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戏剧性?”
宣斐重重地点了点头,无比赞同地说:“编剧都写不出来的故事。”
明华闻言笑得在床上打滚:“哈哈哈……我给你说,刘斌之前因为这件事被我们嘲笑了三年,整整三年……”
宣斐看着明华因滚动露出来的一截腰,纤细却不失力量,他试过用手握上去的触感,温暖细腻,再稍稍用电力,怕痒的青年就会大笑着在他怀里扑腾来扑腾去。
嗯,暖居也是个大喜的日子。
宣斐出手如电般扣住明华的腰,如愿把他重新拖进怀里,问:“所以他们见面不到一周就见家长了?”
明华:“……”
他笑不出声了。
宣小斐这是什么意思,不会也觉得自己进度慢吧?
不行,他一定要打消宣斐的这个认知:“不算,这件事他们六年前就计划好了。”
不是突如其来的想法,所以你千万不要效仿知道吗?
宣斐挑了挑眉,还是没有揭穿心虚的明华,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这些细枝末节便都不重要了:“刘斌他们都带了礼物给你,可我没来的及准备。”
明华哪会在意这点东西,他无比潇洒的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他要用自己的大度让宣斐深刻认识到他当初要礼物的行为是多么的恶劣!以及借着礼物威胁人的举止是多么的令人不齿!
但宣斐显然没有体会到明华的深意,他托住明华乱晃的脑袋,低落地说:“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明华一整个:“啊?”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数字十,于是明华弱弱地提议:“可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不你改天再补送给我?”
宣斐果断拒绝了这个建议:“补送的还有什么意义?”
???明华被他搞得脑子都不转了,迷惑地问:“那你想?”
宣斐把左手伸向明华宽松的毛衣领口,在他震惊的视线下不紧不慢地说:“就把我自己送给你吧。”
纳尼???
明华立刻扣住了那只在他锁骨处不断摩擦的手,然后一个用力将宣斐扑到,压着他问:“不是说要等我恢复记忆?”
宣斐抬头亲了亲他的|唇:“忘了,就当我没说。”
明华俯在他胸口,肩膀不断耸动,闷闷的声音从脸颊和胸膛相接处传来:“宣小斐,你个假正经也有今天。”
谁能想到堂堂宣氏总经理也有撒娇耍赖的时候?
说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明华在做白日梦!
恼羞成怒的某人开始上手扒明华的衣服:“今天就让你看看假正经的实力!”
明华左躲右避,可就这一张床他还能跑哪去?
等宣斐将手伸向他唯一完整的裤子时他终于绷不住了,捂着裤腰制止宣斐:“等等,你先等等!”
宣斐停下扯到一半的手,示意他有话快说。
明华不敢再耽误,直击痛点:“你确定不等我恢复记忆?如果真像你和刘斌之前说的那样,我恢复记忆说不定会迫不及待地送货上门,你想想究竟是要图一时之乐还是等我主动来得更爽快?”
宣斐定定地看着明华,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可行性。
他先是想到明华一见钟情的表白,接着又想起他死缠烂打的套路,确实觉得他刚才的话有点道理。
于是他慢慢松开了手。
明华见此长呼了口气,又摸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庆幸自己今晚成功逃出魔爪。
谁知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宣斐就又敏捷而精准的钩住了他的裤|腰,趁他不注意一把拉|下了裤子,在明华目瞪口呆中无比温柔地说:“你说得对,但还是要先收点利息。”
明华魂都吓没了,惊呼:“妈妈,救命!!!”
……
挂钟的时针指向十二点。
明华赤|裸|着蜷缩在床脚,全身白玉般的肌|肤泛着一层薄红。
宣斐将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亲了一遍。
不,是很多遍。
亲就算了,他还咬!
胳膊腿也就算了,有些地方它能随便咬吗?能吗!
那几瞬的刺激差点把明华的天灵盖掀开,他现在都不敢想真的恢复记忆怎么办,到时候还不被宣斐给生吃了!
最可恶的是这个人酒足饭饱后竟然又恢复了之前高洁无华的模样,甚至还低头亲了一下他的眉心,无比宠溺地问:“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堪比恶狼的模样。
明华气愤至极,狠狠地瞪着他怒骂:“宣斐,你简直流氓!”
宣斐也不回嘴,顺手扯过一旁的毯子,把人一裹就抱着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明华气急败坏的声音:“宣小斐,你摸哪呢?”
……
这一夜太漫长了。
对明华来说。
先是陪宣斐胡闹一通,接着又在洗手间被占尽了便宜,等好不容易睡过去,明华又久违地做了一个沉浸式体验的梦。
梦境开始于一个秋高气爽的傍晚。
眉眼张扬的男生先是看了眼时间,紧接着就拿起外套大步走出工作室。
刚出电梯他就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拨通置顶已久的号码。
铃声响起,大厦顶层一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西装革履的男人接通电话:“明华?”
隔着半个城市的距离,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宣小斐,我正要去接你,准备准备,今天早点下班。”
笑声通过手机传入耳蜗,带来撩动人心的酥麻。
宣斐把手机换到左耳边,袖口处的百达翡丽腕表折射出微光,他挑了下眉梢:“好,等你。今天准备去哪?”
明华进入地下车库,轻快地说:“秘密,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橘红色的夕阳沿着落地窗洒落在办公室内,男人右手边猪型陶罐的小摆件仿佛也散发着光芒,宣斐被他感染了愉快的情绪,也情不自禁勾起唇角:“是,宝贝,今天都听你安排。”
无人在意,为什么宣斐才是生日主人公,却要全程听明华安排。
明华走到地下车库拐角时,一辆开着大灯的白色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直冲过来,伴随着明华的惊呼发出“砰”的一声,车库重归寂静。
手机在剧烈的撞击中甩了出去,得益于目前顶尖的防摔设计,通话并未中断。
那边的宣斐听到异常,迅速站起身呼喊对面的人:“明华?明华!”
两声过后手机里还没有传来原本轻快粘人的声音,宣斐就知道出事了。他立刻跑向电梯,同时拨通明华办公室的电话。
此时的明华,处于一种极度奇异的状态。
强烈的白光照来,瞬间产生的剧烈疼痛让他失去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像一个轻盈的气球飘在半空中,从第三视角清楚地看到那辆无牌面包车将他撞倒后迅速驶出地下车库。
接着有人快速从远处跑来,等到了近前,似乎是被地上的一大滩血吓住了,嘶吼一声,俯身抱住自己。
青年颤抖着打出了电话,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多人的呼喊、救护车的鸣笛以及护士询问的声音,嘈杂至极。
一个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几乎和救护车同时赶到,全程面色凝重的紧紧握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直到手术室的门彻底关闭。
当医生把除颤仪贴上了染血的胸膛,他才彻底失去意识。
温暖的卧室漆黑一片,躺在床上的青年猛地睁开了眼,不住地喘着粗气。
明华先是扫视了一圈,接着感觉到身边温暖的热源,沉默着靠近了它。
宣斐被怀中不断颤抖的身体惊醒,他立刻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明华挂满冷汗的脸上,看起来竟比刚在医院醒来时还要苍白。
宣斐刚醒来的那点迷茫迅速消退,他摸上明华的额头,焦急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明华伏在他肩上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宣斐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压在明华脑袋下的那只手轻轻拍着明华的后背,另一只手又擦了擦明华脸上的汗水,看他稍稍缓了一点才问:“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
明华先是闭上眼回忆了梦中的内容,几息后才重新看向宣斐:“我好像看见那天撞我的面包车了。”
宣斐的神色凝重起来:“你想起来了?”
明华也不确定梦中发生的是不是当天的真实情况,于是问:“那天我是不是在给你打电话?你是和救护车同时赶来的对吗?”
宣斐都不用回想,在明华话落后立刻答:“是,当时我们正在讨论那天晚上的安排,之后我也确实是和救护车前后脚到达车库。”
明华抿了抿唇,那就没错了。
那一瞬的心悸也不像作假。
宣斐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明华见此立刻伸手拉住他:“去哪?”
宣斐安抚地捏捏明华的手:“我去倒点水,马上回来。”
明华松了手,等宣斐将他扶起并将水杯端到嘴边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口干舌燥。
一杯温水喝下去,明华好了许多。
宣斐搂着他半倚在床头靠垫上,问:“都想起来了?”
明华摇了摇头:“只看到了那天地下车库的情况。”
“我记得当时刚走进地下车库,那辆面包车就目的明确的从我背后撞上来,我起初被车灯晃了眼,但就在他将我撞倒准备逃逸时,车辆驶过的瞬间我扫到了驾驶座上的人。”
宣斐问:“什么样的人?”
明华仔细回想:“他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苍鹰般犀利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下半张脸,但他的左耳下方有一道疤,疤痕应该很长,从耳根一直蔓延到口罩里。”
他本就是摄影专业出身,对人和物精准而细致的观察已经成为本能,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他的潜意识强迫自己记住了那个人的长相特点。
明华肯定地说:“要是再看到这张脸,我一定能认出来。”
宣斐沉思了会:“明天我带你去警局,让专业的犯罪侧写师根据你的描述画像。”
抓到了凶手,幕后之人也肯定能浮出水面。
明华闻言伸出自己的右手,在空气中轻轻地握了握,在宣斐不解的视线中平静地说:“不用这么麻烦。”
他穿上睡袍,拉着宣斐来到了书房。
明华先是拿出一张A4纸,然后在笔筒中随意的抽出一支铅笔,示意宣斐随意坐后就开始埋头动笔。
宣斐看这架势,问:“你会画画?”
明华笑了笑,风流倜傥的反问他:“你以为那些信封上的花是谁画的?”
宣斐立刻想起了那些情书信封上姿态不一却各有风华的凌霄花,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明华已经完全沉浸在画中,到底是没有出声。
不过十几分钟,明华就将那张纸递给宣斐。
他接过后展开,发现是一幅简单的素描人像,画中严密包裹的男人有着犀利阴鸷的双眼,突出的眉骨以及狰狞的刀疤。
虽是简单的笔触却完全画出了这张脸的特点。
宣斐皱了皱眉,这一看就是一张作奸犯科的脸。
他对着素描拍了一张照片,对明华说:“我去打个电话。”
明华拉住他:“悄悄地查,免的背后之人也提前得到消息。”
宣斐:“放心。”
经此一遭,重新躺上床的两人也没了困意。
明华在床上滚来滚去,等看到宣斐也一直睁着眼睛,他兴致勃勃地问:“卧室也有投影仪,要不要看看我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