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惜年在接吻的时候总是习惯闭眼,原因大概是他不好意思和人对视。
可顾怀远不同,他就喜欢看应惜年被他亲到无所适从的样子,尤其是当他有意撤离双唇让人喘息片刻时,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便会缓缓睁开,睫毛跟随着呼吸颤抖,让寂静的湖泊泛起涟漪。
“嗯…唔…等一会儿再亲。”应惜年受不了如此强硬的攻势,也始终搞不懂该如何在接吻中自如切换。
他似乎总处于下置位,被轻松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什么呢?
应惜年一边坐在人腿上缓神一边努力思索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他闻到烤箱中传出的香味,他也没想出来答案。
算了。
“曲奇饼干……啊。”应惜年神色一顿,他终于想起来被忽略已久的直播间了。
亲了这么久,岂不是都被听见了。
还好没出镜。
“好丢脸。”应惜年小声嘀咕着,索性把头埋进顾怀远肩上当个鸵鸟。
顾怀远闷声笑了下,侧头亲了亲“鸵鸟”的脸颊,将人放在椅子上。
然后鸵鸟本人就转了转椅子,背着身一副不愿面对的样子。
他知道人脸皮薄,索性自己拿过应惜年的终端展示了一下曲奇饼干,“好了,最后再给你们看一下成品就下播了。”
他态度自然,语气难得温和。
弹幕顿时一派调侃之意。
见人已经关掉直播,应惜年才缓缓转回正面,拿着吸管插进奶茶里喝了两口,同时向顾怀远伸出了手。
顾怀远将终端重新扣回他手腕上,顺势圈住了那截手腕,有些感叹,“怎么这样瘦。”
抱着都没什么重量。
应惜年嚼了嚼奶茶里的小料,手轻轻一带,两人的距离便再次拉进,他望向顾怀远,语气中带着俏皮,“那就请饲养员多多投喂好吃的给我呀。”
顾怀远用另一手刮了刮他的鼻梁,“别喝太多奶茶,不然等会儿吃不下饭。”
应惜年闻言伸出手摸向烤盘,在顾怀远的眼神下试探性的拿了块曲奇饼干,“我就再吃一块。”
顾怀远忽然发力攥着那只手腕往自己这边拉,接着低下头一口吃掉了那块曲奇饼干。
“啊!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应惜年还没从饼干被抢掉的悲伤里缓过神,就见对方又伸出舌头舔掉了他指腹上沾着的饼干碎屑。
痒意顿时从指尖传来,应惜年一瞬间便红了脸,指尖轻颤。
顾怀远用了点力气,在人食指的第一个关节处咬出一个牙印,语气认真道:“还是你比较甜。”
“我又不是饼干。”应惜年快速抽回手,手指互相碾了碾,只觉得指尖有点酥麻。
想着想着他便抬起眼看了下,“你发热期有感觉好一些吗?”
“很好。”顾怀远笑眯眯的,“今晚可以再标记一下吗?”
“为什么?”
应惜年还没听说过要标记两回的,虽然是临时标记,但腺体内残留的信息素也足够Omega安稳度过发热期了。
的确是这样,顾怀远之所以提及再次标记,单纯只是想趁机多亲一亲晕乎乎的应惜年。
毕竟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太够。”顾怀远一本正经的扯谎,“感觉还不太稳定。”
应惜年不疑有他,只以为S级Omega所需求的自然比别人要更多一些,当即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好吧。”
顾怀远眨了下眼。
血色的双瞳在这一瞬间闪烁了一下,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占有,让人不禁毛骨耸立。
可下一瞬却又立刻消失不见,让人只以为是错觉。
终端铃声在此时响起,顾怀远系上围裙,示意他直接接电话就好。
“如萱姐,怎么了?”
“萨拉,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们的机甲都坏了,得找你去维修。”
“有,我现在在家里,那你们现在过来吗?”应惜年停顿了一下,看向了顾怀远,无声询问对方的意见,得到回答后才继续道:“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行,一会儿就到。”
一下多了三口人吃饭,顾怀远便多做了几道菜,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辛苦了。”应惜年从后面抱住他,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响的,随后便急忙跳着走开,像是生怕对方追着他亲似的。
“跑什么?也不怕摔了。”顾怀远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还不是怕你亲起来又没完没了的……”
应惜年刚坐下便响起了门铃声,要起来时就被顾怀远按了回去。
门外三人见到顾怀远先是同时静默了一瞬,然后才展开了标准的礼貌笑容,异口同声道:“少将在家啊?萨拉呢?”
顾怀远让了让身子,“他脚不方便,在里面等你们。”
“脚不方便?”夏诗尧带着疑问的眼神扫视了一眼顾怀远。
其他两人虽然没有出声,但目光都同时看向了顾怀远。
这会儿子他们倒不犯怵了,毕竟涉及到应惜年总是要硬气一点。
原因无他,娘家人嘛。
“抱歉,是我没……”
“欸欸欸!”应惜年蹦跶着过来,展开双臂插在两拨人中间,扭头看向顾怀远,“你又没做错,道什么歉啊。”
随后又对着三人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了脚,不关他的事。”
“你脚还疼不疼?去医院看过了吗?”韩如萱看到他脚踝上还缠着绷带居然就这么蹦跶着过来了,当即不高兴的蹙起眉。
“不疼了,没事。”应惜年仍旧挡在顾怀远身前,笑了笑,“Alpha恢复的快,过几天就好了。”
“还笑!你呀你呀,这么护着他干嘛?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是吧?”夏诗尧伸手戳了戳人的额头,虽是一顿数落却也是难掩关心。
而风鹤就站在边上连连点头,显然是非常认同。
“我们有为难他吗?你这么着急万一又摔了怎么办?你从小就经常平地摔,哪次不是疼的哇哇大哭……”
“尧尧!”应惜年眼见家底都要被掀出来了便急忙阻止人继续说下去。
夏诗尧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掐住他的脸颊肉,“这会子倒知道害臊了。”
“哎呀痛痛痛……”应惜年揉了揉脸,虽然一边喊疼但嘴角的笑容从刚才就没下来过。
好不容易将三人安抚好,应惜年刚打算再蹦回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好啊,你笑话我?”应惜年还以为对方是在笑自己经常平地摔的事,当即气得拍了人一下。
“没有。”顾怀远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我笑你跟个兔子一样,蹦来蹦去的。”
他眉眼染着几分笑意,语气宠溺又温柔,俊朗的容貌少了原先的冰冷倒显出几分柔情来,应惜年直愣愣的看着,险些忘了眨眼。
直到被人抱起来才一下惊醒,羞涩的多眨了几次眼,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三人面面相觑,头一回见到被公主抱居然还不张牙舞爪的小猫,顿时颇觉有趣。
几人眼里明晃晃的调侃之意,应惜年被盯得更想挖地把自己埋起来了。
“干、干什么?”
“刚才就想问你,你这脖子怎么回事?”夏诗尧撑着下巴,敲了敲桌子,“老实交代。”
他们几个可不傻,好歹都是成年人,还能看不出来?
他目光里不免带上了几分垂怜,想到罪魁祸首顿时又愤愤地瞪了眼在厨房里的人。
看看看看,看给我们小猫啃的,身上还有一块好的地儿吗?
“他……他……”应惜年目移,“他在发热期嘛,就……”
“你们做了?”风鹤面无表情地丢下一个水包。
他自认为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但仅仅这四个字便炸的猫一脸不可置信,脑子都宕机了。
风鹤见人眼睛瞪得圆圆的也就知道了答案,云淡风轻的自问自答,“哦,没做。”
然后他便收到了两道略带疑问的目光。
“怎么了?”风鹤不太理解。
人们对性总是闻之色变,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寻欢作乐的方式罢了,实在没必要如此避之不谈。
“……没。”夏诗尧与韩如萱一同摇头。
他们都习惯了风鹤经常语出惊人,只是没想到风鹤对于此事的态度竟如此淡定。
说来也对,反正这两人都结婚了,做什么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只是有点心痛。
总感觉小猫还没长大呢。
……
地下室内,应惜年看着眼前破损的机甲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韩如萱的机甲是最为常见的人形机甲,通体全黑手持大刀,然而现在两条胳膊全都掉了,胸口外壳也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痕。
而旁边的兽型机甲是风鹤的,除了爪子有点坏之外倒没有其他的问题。
夏诗尧的黑色战车就坏的更严重了,几乎要到散架的地步。
他们三个的机甲都是由应惜年亲手设计,他自然清楚能坏到这种程度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们……是去做什么任务才会坏成这样?”
韩如萱脑袋一瞥,似乎并不愿意说。
夏诗尧抱着双臂,愤愤不平,“还不都是那个可恶的奥利斯,我们不过是去拿一条项链而已,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那也不是普通的项链啊。”韩如萱竖起三根手指,“‘星辰之泪’可是皇室的祖传宝物,在暗网上都开到三万星石了。”
“那又怎样,反正我们是无福拿到这三万星石了,差点命都搭里边了。”夏诗尧可惜的耸了耸肩,“对了风鹤,你有跟雇主说这个任务我们不接了吗?”
风鹤摇摇头,“还没。”
“星辰之泪?”应惜年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扯了扯领子将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项链勾了出来,“这个?”
宝石发出深蓝色的光泽,华丽又精致。
三人顿时瞪大眼睛,纷纷凑上前去观察。
“我去,这是真的吗?这好像是真的。”夏诗尧捏了捏自己的脸,“这真的是真的!”
“你不废话。”韩如萱嫌他吵当即给人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她抬头看向应惜年,“你这哪儿来的?”
“舅舅给的贺礼。”应惜年捧起蓝宝石再次仔细看了看,“我知道项链宝贵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想要它?”
“毕竟可以祈福挡灾,就算没这个作用有钱人也会想要买一个心安。”韩如萱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继续玩刀,“既然在你这里就好好收着吧,记得别在外人面前露出来,免得惹来麻烦。”
“嗯,我知道。”应惜年将项链又放回原位,有着衣服的遮挡基本上是看不见的。
“不过这就奇怪了。”夏诗尧摸着下巴一脸思索,“既然是利安德亲手给你的,那么身为圣骑士团团长的奥利斯不可能不知道,‘星辰之泪’既已不在皇宫,为什么奥利斯还要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当时那个架势整个圣骑士团都来了,他们三个被围剿,命悬一线。
要不是夏诗尧的“黑马”启动了最后的防护罩功能给他们提供了撤退的时间,否则当真是死翘翘了。
当然圣骑士团也并非毫发无伤,就连奥利斯也在与韩如萱交手的时候被一刀刺进胸膛,所以这就更让夏诗尧疑惑了。
他们雇佣兵本就是做的徘徊在法律边缘的事,属于不触及底线的灰色地带,雇主发布任务他们负责接取,只谈钱不谈其他。
为了一条项链就拼上命这实在不值当。
除非……他们误打误撞触碰到了那位的底线。
“啪嚓”
茶杯在空中呈一道笔直的线飞速砸在男人的额角,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碎片也溅在他的脚边。
奥利斯低下头仍旧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纯白色的燕尾服一丝不苟,但只要是嗅觉稍微灵敏点的人便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胸膛的伤口甚至还没来得及去处理,只是匆匆换了件外套便来汇报情况。
而此刻的利安德显然怒气冲冲,精神力的施压更是让人无法呼吸。
“他们有发现什么吗?”
“暂未。”
“立刻加派人手看管,再有下次不必来见我了。”利安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