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什么鬼!啊啊啊——”
何昉:“……”
摘下耳机,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刺耳。
前两天,徐行和他直播打了一场游戏,玩的就是暴雨天时他看的那个游戏视频《仇猫》——本来是想和徐行多点互动,没想到还被看了笑话。
首页是何昉刚退出的视频,标题:
《进来,就看胆小鬼帅哥。》
何昉直接打开关注列表,点开了一个叫“人类磕学家”的账号。
这位up最新一期还是五天前发布。
何昉点开最新视频的评论区,评论不多,往下划就看到自己昨天的评论:“UPUP!定风波合体直播了,求产粮!”
这些天,他已走遍定风波的每一个视频。
不止一遍。
奈何磕的cp是个冷圈,他这两天看来看去已经看了个遍,剪得好的就那么几个,有些还很碎,糖点不够全。
何昉只能再看几遍缓存好的良作,又去搜索看看有没新粮。
他把“定风波”打在搜索栏里,换到实时刷新了一下。
他点开了几个,大部分都是几十秒零碎的剪辑,虽然他全看过了,但每次也不妨碍他看到最后再收藏。
何昉随意地划着屏幕,忽然,他看到一个没看过的视频,时长长达两分钟左右,而且播放量和弹幕还不少——只是标题有些出入:
【逆风波|徐行*何昉: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何昉:?
逆风波?这不还是他俩的视频吗?为什么叫这个。
于是,秉着求知的精神,何昉点开了这个视频。
一小时后。
徐行拿着空杯从房间出来时,何昉躺在沙发上。
他穿着睡衣,身上裹着张薄毯,趴着看手机。
在徐行视角问题,何昉的脸颊鼓起,似乎笑得很开心。
在看视频?
徐行眼眸眯起,看到了C站熟悉的视频界面。
他没打扰,步子一拐去厨房装了杯水——这两天的天气变得干燥,下午刚开始他就喝了小一壶的水,喝完后又不想出门一趟,直到一个视频剪辑好,他才发现口干得在冒气。
水流到杯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徐行看了眼何昉,对方看视频看得认真,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自己。
于是,他装好水也就回房间了。
电脑上放着剪辑界面,徐行坐回座位,手自然而然地便摸上鼠标。
看看今天能不能赶出第二个视频——但要保证质量,效率提高,质量更要保证。
徐行又默念了一遍,把水杯一放,开始剪辑。
整个周末,徐行几乎都在剪辑视频,除了吃饭睡觉,他剩下的时间都坐在电脑前。
除了午餐,早餐和晚饭,他要么吃面包,要么就煮两个鸡蛋填肚子。
这些天,何昉带来的菜也吃完了,两人不再做饭,徐行的午饭就在楼下的沙县解决,连食堂也不去了。于是,这段时间他和何昉见面说话的次数都没有五次。
十月末的天到处是凉爽的风,这是南城一年里最舒适的时候,即使是下午的太阳也不让人觉得燥热。
周六下午,旧篮球场。
学校篮球场上总是不缺学生,去得晚了就没场打球。但老生也不和新生抢新球场,从宿舍出门往操场的另一头走,就是学校翻新前的旧操场。
里面有两个场,只是小了点,对打球丝毫没影响。
去往旧球场路上,有几位男生。
这几人聊着游戏,一路走到围栏门口,正好看到约好的朋友。
何昉坐在石凳上,两条腿大咧咧地敞开,他穿着白色运动服,手臂肌肉上铺一层薄汗,正弯着腰,百无聊赖地在原地拍着球。
一位瘦高个先跑了进来,喊:“何昉!”
何昉转过头,就看到竹竿瘦的陈城,他打了个招呼:“来啦,隔壁宿舍的呢?”
“出门时候叫他们了,再等会。”
五分钟后,隔壁宿舍的人也到了。
两拨人打了招呼,隔壁的寸头和何昉熟悉些,直接过来揽上何昉的肩膀:“兄弟终于出来玩了!前一个月叫你打球,你躲哪去了,不会谈恋爱了吧。”
何昉撇开寸头的胳膊,笑:“我也想,就是那段时间忙。”
陈城插嘴:“忙什么,这段时间有没什么作业和比赛,也不知道你在偷偷卷什么。”
何昉心里叹了气。
还卷什么,陈城这小子早先他一步了。
“说!你是不是又参加新课题了。”陈城用自以为犀利的目光看向何昉。
啪——
何昉把球传给寸头,好笑地看陈城:“那倒真有。不过你不也在里面。”
“原来是你!”寸头猛地把球砸向陈城,“贼喊捉贼啊。”
一位男生玩笑:“老师也邀请我了,但是我拒绝了,我说光头不去我就不去。”
“滚你的!”寸头笑骂道,“那我拒绝一辈子,你他妈也别想去。”
“想屁呢你,就你还拒绝。”
何昉问陈城:“你投稿的文章怎么样,拿奖了没?”
陈城嘿嘿一笑:“拿了,征文难度不大,二等奖。”
“厉害,嘴角都翘天上了。”何昉碰了下陈城的肩膀。
旁边的两人也迅速凑了过来:“陈哥厉害,一会请水喝。”
“那必须的。”
“城哥厉害啊,黄老师的那个课题你去了没?”
陈城摆摆手:“我水平太高了这,课题太小儿科了,简单的干不了,老师也清楚我不接这种。”
“卧槽,这什么恶心话。”
“我靠何昉,这能忍,揍他!”
何昉眼神嫌弃,稍稍离远了陈城,一旁寸头掩着嘴,声量却一点不小道:“你知道组里为啥没陈城吗?”
何昉配合问:“为什么?”
寸头“悄悄”道:“因为我和老师说,有我没他哈哈哈哈”
“绝杀!”
“去你的光头,你进去了嘛你!”
“我进了啊!我们这里就一个谁没进我不说。”
差不多四点开始打球,直接打到了六点多,太阳落山后,陈城裤腰带一掏,说要请大家吃烧烤。
吃完饭,何昉打包了一份烧烤就准备走了。
陈城很不满:“兄弟,这么赶时间,你还有什么忙的?”
“没了,但我可有正事要做。”何昉头也不回,跟前台的服务员道,“师傅,麻烦我打包那份多加些辣。”
“什么——”陈城一顿,问,“你加辣干嘛,给谁带呢?”
“室友。”
陈城啊一声:“你和你室友这么熟了?我还以为谁呢。你上次也是带给室友的?”见何昉点头,陈城很是失望,“果然,对你不能抱有期望。”
何昉眉头一蹙,毫不留情地往陈城的侧肋一戳:“怎么说话呢,说点吉利的。”
陈城一个激灵:“说吉利的有用吗,恼羞成怒了吧。”
何昉懒得理这个傻子,和大家打了招呼后就回家了了。
书房里,徐行伸了个懒腰。
他放下胳膊,又动了视频的进度条,补了一帧。
又过完一遍后,他将视频再次重播,拿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检查视频。
等到视频终于可以确认无明显错误后,徐行才把背往椅子上靠,抬眼,屋里原来已经这么暗了。
窗外,天色像蒙上层黑纱,远处青山变成了深灰,只有边角残留几缕红色。
他看了眼手机看,差十分钟七点了。
徐行检查了下班群的信息,发现什么通知后,又退出了软件——这一周时间,他一天使用手机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除了吃饭和睡觉,他要么在上学,要么就在路回家上,连早起背书的时间都被他压缩到每节课间。
一连9天下来,他起来的第一件事都是打开电脑,和剪辑。
只要一开始剪辑视频,他似乎就感觉不到疲倦,待完成的文件夹越来越少,名称从日期换成游戏名纪念馆,他心里是说不尽的满足。
一剪视频,他就入了迷,连看评论和弹幕的时间他也有些舍不得分出来。就是剪完一个,他开启下一个的劲头也是十足。
视频上传完成,徐行检查了一遍后就直接发布了。
他起身离开座椅,站直的瞬间似乎感觉到腰椎生锈的摩擦声,徐行伸了下腰,拿起水杯,出门——“叮!”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徐行看了眼手机,正准备拿起,忽然,他听到客厅正好响起开门的声音。
他也就没看信息,先出了房门。
刚出门,徐行就闻到一点辛辣味。
他和何昉打了招呼,对方像是难得看得他,还有点惊讶。
“你买的什么?”
香味渐浓,明显香料的味道,孜然香。
何昉举起纸袋:“烧烤。你吃吗?”
徐行眼睛一亮:“吃!”
餐桌上。
徐行拿起一串烤肉,问何昉:“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饱了。”何昉撑着下巴。
徐行眼里含笑,眉梢随眼角上挑,单看这模样,何昉就知道徐行心情不错,应该是视频剪好了。
这些天,他已经摸清徐行的规律了,一般快的话,徐行大概一周徐行就可以剪完一个视频,如果包括周末还会快一点。
确实和何昉想的一样,何昉把抽纸拿近了,徐行就向他道谢,眼睛弯弯的,都眯成一只小猫了。
徐行吃完后洗好手,便问何昉烧烤的钱。
这段时间,徐行有时忙得都不吃饭,何昉便会顺便带饭,后面自然而然就成了习惯,然后,他再把钱发给何昉。
从徐行骨折开始,他和何昉聊天记录全是黄色的转账信息,何昉知道他没时间看手机,干脆也就不问了。
收拾好餐厅,徐行就回房间了。
徐行拿手机转账,正想着烧烤最近还便宜了,屏幕亮起,锁屏上显示着一条信息。
备注:爸爸。
【徐行,我明天送你叔公来南城看病,你公寓在哪,我去你那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