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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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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不止国子学门口,建康各大私塾门口都支楞起了一个小摊,卖起了各式各样的小书包。

小书包花纹可爱新奇,做工精致。价格也有高有低,价格低的用料次一点,就是普通的棉麻,价格高的用料好,都是上好的丝绸。

张挽隔着老远偷偷瞧着,小摊前排着长队,心中美滋滋,她仿佛看见钱财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陈深不解,“这是你的小摊,你怎么不光明正大的过去?”

张挽无奈地晃晃脑袋,“我人缘不好,别搅合了生意。”说着还仰天长叹,假装唏嘘。

善良的陈深哪懂得她心里的弯弯绕,凭着超强的共情能力,他回忆起表弟被霸凌的那段时光,心中愧疚,是他没有完成母亲的交代,没有照顾好表弟。

反观满嘴跑火车的张挽,她根本未将陈胤等人的事放在心上,一股脑将精力投入到赚钱中,盘算生意经的她脑袋瓜子快转冒烟了,果然,从古至今学生的钱最好赚。

趁热打铁,张挽灵机一动又推出了卡通书皮,当然,这又得劳烦陈深代言人。

“殿下,你这书上包着什么呀?”

“书皮,防止书弄脏了。”

“你在哪买的?”

“家中仆妇买的,我回去问问。”

这段一问一答似乎已成了陈深在学堂中的固定桥段,他从原来的羞涩变得这般熟稔,再说起谎来眼皮都不再眨一下。

看着每日都有进账,张挽笑开了花,果然差生文具多呀。那群学生平时没看多好学,可买起文具来那可是毫不吝啬,隐约有想考状元之决心。

陈深看着表弟数钱,唇角微微带着笑,“阿挽,你缺钱吗?”

“缺呀。”张挽嘻嘻一笑,只有傻瓜才嫌钱多。

陈深笑着摇头,要不是看着母亲对他时有赏赐,他差点就相信了,原来表弟是财迷,单纯喜爱敛财。

这段时间,张挽日子过得舒坦,陈胤鼓足了劲学习,倒是不再刻意为难她。

陈胤虽然霸道、脾气不好,但是他学习勤勉,从未拖拉过学业,因此功课在国子学是数一数二的。

周遭同窗似乎知道了赌约的事,纷纷向张挽投去惋惜的目光,陈胤殿下颇得夫子们的喜爱,张挽想赢他绝非易事。

不知不觉,已至年关,岁考也被提上日程。

夫子公布考试科目和注意事项便停了课,学生们回家自主复习。

此次岁考只考两门,儒学和史学,又增设两门特别科目律学和算学。

张挽原来可是文科生啊,这些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字背,再加上之前数学也不差,增设的算学对她来说简直是锦上添花。

经历过几天昏天黑地的背书,张挽眼圈明显黑了起来。

陈深前来看她,本意想督促她温书,可看着她如今的模样,顿时改变主意反而关心劝阻起来,“表弟,你别太担心,喝碗燕窝粥提提神,复习不急于这几日,这是阿母亲自熬的,你快尝尝。”

陈深打开食盒,里面不仅有燕窝粥,旁边还配着几碟点心。

燕窝色泽自然,没有杂质,配上几粒桂花糖粉,十分诱人胃口。

“香。”张挽喝得狼吞虎咽。

陈深又为他夹了一块桂花云片糕,“你慢点,母亲很少亲自做羹汤,她对你真好。”

“醋了?”张挽放下手中的瓷碗,又亲自盛了一碗,恭敬递到他面前,“表兄请用。”

陈深不好意思地接过,他只是随口一说,倒没想到会被这般打趣,俊脸又泛起一丝薄红。

“这是国子学历年岁考的题目,我整理一份出来,希望能帮到表弟。”

“谢表兄。”张挽眼神一亮,仿若星光乍现,这就是传说中的真题呀,她兴奋地接过,这次不想考第一都很难啊。

到了岁考那一日,陈胤挑衅地从张挽身旁路过,瞧着略有消瘦的身体,张挽知道这小子在家也没少用功。

可是她一点也不怵,她从不知道小孩的脑子这么好用,基本是过目不忘,再加上她成年人的灵魂,应付岁考简直就是无敌。

张挽背的熟,再加上能灵活贯通,题答得飞快,只用了一半时间便拿下史学考试。

不过,所有考试安排在一天考完,张挽提前交卷也没有意义,索性托着腮发呆。

突然,陈胤回头对上那一双无所事事的眸子,一下激起了好胜心,他不爽地皱眉,接着又赶紧埋头苦写。

终于,熬到四场考试结束,张挽决定好好放松,迎接休假。

刚出国子学大门,陈胤等人早早蹲在门口,他显然发挥的不错,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准备好滚出国子学了吗?”

张挽笑着撞开他,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陈胤阴狠地看着那道身影,拳头紧紧攥住,还没人敢当面让他受这样的气,他转身,神色黑沉,心中不住发誓,总有一天,他定会要他好看。

支摊这几个月,张挽挣了不少,利用休假时间她在建康城中盘下了一个小店面。

当然,她自始至终也只打算开一家店,一来饥饿营销,将它打造成独一无二地“网红书店”。二来因为经营扩大,就会背负上责任,身上担着员工的生计,她一个迟早要跑路的人承担不起,再说后面还会打仗,做大做强太引人耳目不是长久之计。

自打进太子府以来,姑姑赏赐的东西她有一部分招眼的留下了,剩下的平常物什都被带出去当了,换成了银钱,加上这段时间挣的钱,即使盘了铺子也还剩下许多。

她将钱埋在了张府后院的树下。

张府后院有两棵树,一棵是摇钱树,另一棵也是摇钱树。

张挽看着两棵桂花树,仰天大笑,听得守在外边的阿月直打哆嗦,她家郎君不是什么正常人。

大约七日后,岁考成绩出来了。

一大早,国子学门口热闹喧哗,榜单前挤满了人,有看成绩的学子,也有替自家郎君看结果的奴仆。

不远处,还停着几辆马车,那马车富贵精美,一看就不普通,不是门第显赫,便是巨富之家。

陈胤从马车上下来,眼神穿过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挤在前排的张挽,只见他面色红润,意气风发,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似有所感,张挽回头,对上那一道窥探的视线,慢慢地,笑容在脸上绽放,犹如盛放的玫瑰,肆意张扬浑身带刺,她抬起手臂,比了个奇怪的手势。

此时,前去打探的小厮刚巧跑来回话,“殿下,张挽名列第一,这次您排第二。”

小厮哆哆嗦嗦回完话,腊月的天竟生生吓出一头冷汗。自家殿下常年第一,这次竟被人比了下来,早知道如此,今天就不该揽这晦气活。

闻言,陈胤心中一瞬空洞,脑中似有重石砸落,震荡之余狠狠将自尊碾碎,他的脸色逐渐阴沉,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任由指甲嵌入肉中。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还是会输给这样一个草包同窗。

张挽脸上笑意愈浓,他心中的不甘和屈辱愈盛,颜面扫地,赤裸裸的挑衅目光让陈胤再也待不下去,他转身上了马车,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

张丽华听说张挽打败常年居于榜首的陈胤,心中甚是畅快,她毫不吝啬,赏赐如流水一般送进张挽的院子。

冬月末,阴沉了半月的天空飘起了雪花,建康城的初雪就这样带着新岁的喜意纷纷扬扬如期而至,垂髫小儿提着兔儿灯穿梭城中,玩耍嬉闹,百姓们笑容萦绕,抬头观雪赞着“瑞雪兆丰年”,难掩对新一年的期盼。

乌衣巷中,张挽仰头盯着落雪,秀眉微蹙。

阿月拿着银狐裘准备给张挽披上,但见她身着殷桃红长袍立于檐下,肌肤晶莹如雪。侧颜看去,鼻尖秀挺,黑睫卷翘,容颜清丽,气韵不俗,只是那一双潋滟的眸子里,有着剪不断的离愁别绪。

“主子,别沾染了寒气。”

张挽回神拢紧狐裘,不经意抹去眼角湿润,“给姑姑的礼物带着了嘛?”

阿月点头,“主子放心,都已备好。”

不经意时间已过去一年,这是张挽第一次没有伴在父母身边,心痛与无力交织,思念愈盛。年年岁岁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她攥紧拳头,只能将愧疚化作心底的一声声祝福。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锦鲤的朱红色香囊递给阿月,“这是给你的。”

阿月讶然,从前元日主子们给些赏钱已算不错,从不敢奢求还能得什么礼物,她将香囊拉开,只见里面竟是一粒粒小金鱼,雕工栩栩如生。

一瞬间怔愣后她连忙收紧香囊,推拒回去,“主子,奴婢不能收。”

张挽佯怒,“思来想去送你金子最实在,你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说着她牵住阿月的手,笑道,“祝你去岁千般皆如愿,今年万事定称心。我四肢不勤,新一年还得仰仗你照顾。”

阿月眼眶微红,轻声道,“都是奴婢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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