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一点甜吗？

唐无羽看着手中那个糖，似乎略微的出神，沉默许久没有说话。见他如此沉默的样子，唐傲尘也只是略微的叹气。

这声的叹息，令沉默中的唐无羽抬头望着他。

唐傲尘眉眼间透露着微笑，如同三月的春风，拥有呼唤温暖事物的那份力量。唐无羽撇开了脸，他不敢对视这种笑容。

“你在这里啊。”门口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唐绝尘带着傲慢，走了进来，看到在床上的唐无羽，又看到了一脸傻笑的唐傲尘。他道：“暗影的人怎么在这里。”

被唐绝尘这么一说的唐无羽，没有回答什么，唐傲尘却道“绝尘。”

“唐傲尘。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暗影的人你把他带到这里想做什么？”唐绝尘冷冷的看了他一样，又瞥见唐无羽手里的那颗糖。

——糖莲子。

“你私自救下暗影的人，你觉得被暗影的人知道，你也是死路一条。”

这番话，令屋里的三人都沉默了许久，直到唐傲尘，开口说道：“暗影的人又如何，他也是唐门的弟子。”

“你真人，可真。”唐绝尘柔和了些目光，看了看唐傲尘，他说道：“真的无可救药的笨蛋。”

“是啊，我一直都是。”唐傲尘笑了笑，

看着两人互相的搭话样子，唐无羽露出了一些羡慕的眼神，刹那之间，他仿佛看着他们想起了什么。

—— “小念，我们无论分别多远，我们会第一眼认出彼此的。”

脑海之中闪过某个与他一样面孔的孩童，对他说的话。

自从进入暗影之后的生活，他愈发的想不起从前的事，他根本没有以前片刻记忆，只有唐肃的笑容。

在脑海之中的某处，他还记得有个很温暖的事，曾经他也被人温暖的对待过。

“唐傲尘，你是瓜皮吗？”唐绝尘嘟着说道“即使一直都是，暗影的事该不该去插手，你心里没有一点的数吗？”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后果怎么样的吗？”

他的话语，让一直笑着的唐傲尘，严肃了些看着：“我的事，你别管了。”

这话一出，唐绝尘眯了眯眼，没有开口说话。

“暗影知道我救了又如何，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我是门主的弟子，也不可能处处针对我。”唐傲尘他这么说道：“你觉得唐家堡里所有的做法都是对的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的师父一直都没有回来这件事？”

“他不是出任务吗？”唐绝尘反驳说道：“他潜伏在明教里，可是为了完成唐家堡给的任务。”

“唐绝尘啊，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愚钝啊。”唐傲尘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他说着“师父他啊，已经成为明教里的左护法了。甚至说，他已经背叛唐家堡了。知道吗？”

“你说什么？”唐绝尘愣了愣“不可能的，我们的师父，绝对不会背叛唐门的。”

“有时候，天真跟愚昧真是一墙之隔。”他微冷的望着唐绝尘，他说着：“师父是不会再回来了，你说唐家堡的一切，你不该怀疑一次吗？”

“如果没有潜入明教的命令，我们的师父可能就会回来了，正因为师父的不回来，我一直在思考的，唐家堡的做事，到底对还是错。”他指了指身后的唐无羽“救下他，我只想知道唐家堡的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唐绝尘没有回答，他再次看了看床榻上的唐无羽，这少年，刚才没有仔细看，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带着伤痕。

他一直也听闻过关于暗影的事，见到暗影的人全身是伤痕的样子，他不得的感慨了许久，唐绝尘瞥了一眼唐傲尘的，只觉得他说的有些陌生，仿佛他跟眼前的人咫尺天涯，形同陌路的错觉。

“关于唐家堡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唐绝尘只是这么说道：“如果你想救他，那么救了。后面暗影一旦知道是你救的，向你发难要人，你要怎么应付他们？”

“你以为，暗影的爪牙不会伸向我们这些弟子吗？”唐绝尘反驳般，他才意识到，他的立场跟眼前的人对立。

唐傲尘只是冷冷的一笑，嘲讽般对眼前道：“你觉得唐门首席弟子的身份比任何都重要吗？唐绝尘。”

他的话语令唐绝尘错愕着望着他，唐绝尘不由得苦笑了起来，那苦味从某处蔓延到胸膛，压着自己快喘不过气。“你是怎么觉得吗？”

“身份地位，改变你太多了。”唐傲尘他看得到唐绝尘那抹意义不明的苦笑，只是这笑让他不由得撇开了凝视他脸。“你已经跟从前那个唐绝尘不同。”

“我会跟随这次枫华谷的行动。”唐傲尘凝视着别处说着“我会找到唐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没有任何的作答，唐绝尘只是捏紧着拳头，皱着眉头，却又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淡淡的说着：“做什么都随你。”

“我永远都会给你擦屁股。”唐绝尘如是说着。

沉默许久，唐傲尘却说，“无论发生什么，不用你来给我擦屁股。唐绝尘，我只是对你失望了。”

只见唐绝尘失声哑笑“这样子的嘛。”

唐无羽面对这两人的吵架，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不是应该帮他们调节这两人的情绪。可是他应该要怎么调节？

冷傲如唐绝尘，面对他的话语，他甩门而去，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

许久之后，唐傲尘只是对唐无羽说道：“让你看到我们吵架，有些丢人。”

“你们感情挺好的。”

唐傲尘听到唐无羽这句时，有些发愣的道：“我跟他自小就在一起了，甚至可以追溯到入门派，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以为自己是清楚的。哪怕他被选为首席弟子，他还会保持以前那份初心。”

“只是啊，权利地位可以改变一个人是真的。”唐傲尘不由得感慨万千“没有想过他已经是如此的心态了。”

唐无羽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感慨，他没有那么多细腻的感情，没有一个真真切切陪伴过他的人，他有些没有明白那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只是他能看到是唐傲尘眉宇之间的失落。

“跟你说这些，你应该没有办法理解的吧。”唐傲尘他从这眼前人迷茫双眼却又努力听懂自己诉苦，只好道：“说这些也没用了，你好好休息吧。师兄。”

唐无羽只是点了点头，他捏着那颗糖莲子，说着：“其实不用叫我师兄的，我叫无羽。唐无羽。”

错愕一闪而过，唐傲尘饶了绕头，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道：“唐无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