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想都没想,身体的本能使蟾怜放下点心转头就冲了出去,他没有管瓦沙克在干什么,而是径直冲向门外的身影。
“你他妈为什么不直接进来!!”猛的,蟾怜把一动不动的肃城南撞在墙上,吼完之后自己还愣了愣。
不是,我是不是有病?显得没事管别人干什么?蟾怜反应过来后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抬头却对上一双正盯着他的双眼。
肃城南就那么被直直的怼在墙上,哪怕强烈的痛感席卷后背,但他的眼里既不是不解亦不是痛苦,而是复杂,难以看懂的情绪。
“抱歉。”
蟾怜承认他怂了,松开勒着肃城南衣领的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没关系,但能不要跟他呆在一起吗?”
“谁啊?”
“瓦沙克。”
白纱随着风在窗边飘动,摆在中央的书桌上堆着层层高写满字的纸,羽毛笔搁置在墨盒上,蝉翼扶窗看着外面。
这屋的采光很好,至少比先才那屋要好很多,暖洋洋,跟寻常的卧室一样。
就那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蝉翼就走到左手边的柜子旁,手伸过去拉开其中一个的柜门,里面放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纸。
思索片刻,拿了一小沓出来,顺手关上柜门,走到书桌前坐下,把手中的一沓彩纸在空地,随意把书桌的东西收拾一边后,拿起一张彩纸,熟练又快速的对折起来。
没一会儿,一只正规的千纸鹤就被捏在手中。
拉开右手边的抽屉,数不清的千纸鹤静静的放在那里,蝉翼把手上的千纸鹤放进去,想起什么,抬头转向屋内唯一的窗户。
跟先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皱着眉走到窗边,朝着开着窗户的外面蓄力捅了过去。
“…………”
糊着纸的表层被捅开,蝉翼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把画着白天集市的纸从窗户外面都撕下来,随意团了团搁置到柜子上。
左肩上的披肩随着蝉翼的动作而不断晃动,每次快要掉下的时候都会被蝉翼及时拉起来。
再次看向下面,多了俩个熟悉的黑点。
楼下的街道上,肃城南一手汇聚着火焰,每当蟾怜想要看清哪个东西里面的时候,肃城南都会凑过去,让火焰照亮里面。
“不是,这么大的地方,灸盐她一个姑娘能飞哪啊!”把周围都翻了一遍的蟾怜终于受不了嚎了一嗓子。
“这个地方很大,没有这么小。”
“我知道……”感受到从上往下的视线,蟾怜抬头望去,蝉翼已经缩了回去。
蟾怜眯了眯眼睛,然后低头,再猛的抬头,这么来回几次,终于“年迈”的蝉翼经受不住这么折腾,把脖子闪了。
看着蝉翼一脸复杂的边揉脖子便看蟾怜,一股自心而生的自豪感直冒蟾怜的天灵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我看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蟾怜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跟网上的发疯人物如出一辙。
“……”看着蟾怜这样子,肃城南抬头看了蝉翼一眼,蝉翼本还是复杂的表情在看到肃城南的眼神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对着后不知道多少辈子的自己多了分好奇。
不易察觉的魔力显现,蝉翼自空中粗糙的“写”了几个单词,肃城南思索一瞬后直视早就停下的蟾怜。
“你们刚刚在比划什么啊?”我怎么一个也看不懂?
“他说他明天想和你讨论一些事情……”
“真的?”蟾怜一狐疑的看着肃城南。
“嗯。”淡定自若,面上靠着这些年来的毅力才勉强挂住。
站在楼上的蝉翼听着肃城南淡定的“转述”默默关上了窗户。
“咚咚咚。”
“进。”
男人推开门走进来看着站在窗边的蝉翼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关上门后毕恭毕敬的面向已经坐在书桌前的蝉翼。
“父亲。”
一早,蟾怜顶着太阳熟练依靠昨日的记忆在走廊穿梭,直到某个挂着小千纸鹤的门前。
按照肃城南昨晚的描述,不出意外是这个房间,缓缓舒了口气,刚要敲门,蟾怜就一整个穿了过去。
“………………”
转头看着穿过的门,蟾怜一头雾水,明明前俩个地方还可以摸到东西,怎么这个就不可以了?
“哎呀,蟾大人,您看啊,这个西南地的水患是不是……”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蟾怜回头看去,果不其然还是昨天那个一脸谄媚跟瓦沙克说话的十长老。
饶恕蟾怜情商低,他站在门边听俩人一来一回(虽然基本都是十长老再搭话),听懂的只是十长老想要提前申请治水患的钱,然后提前防备……
听着俩人听似没完没了的对话,蟾怜只觉得跟在做阅读理解一样。
“醒醒。”
一语点醒梦中人,蟾怜从黑漆漆的梦里醒过来,就看见站在面前的蝉翼。
“啊?说完了?都完事了啊?”
“嗯,他的来意我大概了解,如果安排不出问题,我晚上会整理完再让瓦沙克做主意。”
“………………”想起昨天晚上肃城南说蝉翼有一些话想跟蟾怜说,但跟蝉翼现在的气氛,蟾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
“手链给我看一下。可以吗?”似乎是下意识的命令口吻,说完后才反应过来,硬巴巴的接了句看似和蔼点的问话。
“嗯……”
把手链从手腕上拿下来,递过去,蝉翼把手链放在手心,看着银白色的精致链身,跟那颗蓝宝石,蝉翼沉默了一瞬。
周围似乎都被静止,他还记得昨天跟肃城南的约定,如果他想了解蟾怜过往的事情,他就必须让蟾怜摆脱不断模仿的状态和亲自教导他掌握自己的那些魔力。
依靠手链,蝉翼成功看到了蟾怜的过往。
最开始,又或许说,是蟾怜性格的转点。
蝉翼看到蟾怜因为思想的独特而被周围的同学说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可是,明明,为什么啊?明明人只有一辈子,为什么不做写开心的事情呢?”
此时的蟾怜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答案有多么不妥当又或者跟课本传输的观点又有多少不合。
但听着周围人一声比一声高的吐槽,哪怕蟾怜再傻也是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了。
蝉翼皱着眉看着几个依靠课本说蟾怜悄悄话的孩子。
蟾怜的话,蝉翼还是比较能够理解的,小孩子哪怕知道要为人民服务但多少还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被灌输的“快乐活一辈子的思想”至少暂时是改不过来的。
但仅仅因为这件事而招到众人的蛐蛐,换做任何一人估计都会不开心。
蝉翼走过去,似乎想要安抚一下紧张揪着衣角的蟾怜,手却穿过了他的脑袋。
“快看啊!哑巴来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蝉翼猛的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