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按女鬼提供的信息,白遥用手机查了与那女人有关的大小事件,但知之甚少,全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小红,这个人是你朋友吗?”白遥问。
“不是。”
“那为什么不找你的朋友?办起事来不是会更方便吗?”白遥不解。
女鬼道:“拍卖需要不少的钱,大笔资金流动难免会横生不少枝节,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
白遥似懂非懂地点头。
女鬼又看向玉玲儿,道:“明日玲儿你待在酒店,白遥和云清她们两个去就可以了。”
玉玲儿疑惑:“是为什么?”
女鬼瞧了眼云清:“我怕你去了,筹码就该变了。”
她说的话不算太隐晦,很快几人就反应了过来。
白遥抱着双臂搓了搓,担忧道:“那我会不会很危险啊?毕竟也怪可爱的。”
闻言三人神情各有不同。
女鬼欲言又止,云清东张西望最后走去了厕所,玉玲儿端起水杯小抿一口。
挺好的,起码目前看来,云盘镇的事没困扰住白遥。
市区医院内,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透过透明玻璃,商议着与病床上女人相关的一切。
沈玉宁似乎只是睡着了,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也不知道玉宁什么时候能醒来啊。”男人神情忧心。
“呵。”另一男人道,“大哥还是先清好手上的烂摊子,不然玉宁醒了,看到大哥做的糊涂事,难保再气伤了身体。”
男人斜了他一眼:“老三的保守向来出了名,守到现在一无所有,常常缩在壳里,安全倒是安全了。”
“我要是不避避,那大哥你不就危险了?兄弟和睦这四个字,我一向记在心间,不曾敢忘呐。”男人笑着回应。
身后响起轮椅声,转身见一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笔挺西装,面上带笑,被身后另一年轻男子推着过来。
“大伯,三叔?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怎么你们都来看望姐姐了?”男子问。
被称做大伯的男子笑道:“这么些时日里总念着玉宁,想来多看看。”
三叔没说话,待大伯话落后跟着点头,他与大伯的意思一般。
“哦,都差点忘了,病房中的监控我一时不慎,给弄坏了,现在应该都成了一堆废铁了吧。难怪,大伯你们要亲自跑来一趟。”男子语气不急不慢,又似是故意。
三叔接道:“是啊,看不见玉宁心上还是很担忧的,现在监控又坏了,就怕有人故意伤害玉宁,所以不放心我就过来看看。”
“故意伤害?”男子轻笑,“三叔放心好了,我行动不便,但总牵挂姐姐,所以啊,自我们进医院后的一举一动,我家的电脑上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番话,让他们俩神情微变,不再作声。
翌日,女鬼让白遥提前换上了道袍,打车去了北湾区一带。一路上,司机频频看向后视镜,几次之后白遥注意到了。
“师傅,你老看我们做什么?是想找我算个命?”白遥说。
司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地方住的都是富贵人家,你是道士,看个风水也正常,就是旁边这位美女,她去了弄不好人家女主人不一定高兴。”
白遥起初不明白,仔细看向云清后了然了:“她是我师父,能力远超于我,我就是个陪衬,她才是主力。”
司机再望眼后视镜:“也是,看着仙风道骨的,气质不一般。”
下了车,女鬼带路,沿途可见各种高耸的建筑,在它们面前,一切都显得极为渺小。
“里面进不去,就在这儿等。”女鬼说。
半个小时后,来了一批人,身着不凡,浑身上下透着矜贵,他们谈笑着,目光随意瞥向白遥几人,经过了她们。
“这里有钱人可真多啊。”白遥说。
“富人区,当然不缺有钱人。”女鬼说。
云清好奇问:“这里是按钱来进行分区的吗?有钱的人一方,没有钱的人住另一方?”
白遥想了想,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于是看向女鬼,等她作解释。
“不完全算。只是这边临江,地方好,房价贵,只有有钱人花得起这个钱,慢慢的,这里就成了富人区。但也有些更有钱的人,住在只稍稍贵些的小区,看人选择而已。”女鬼说。
“小红,那如果按你的能力,住得起这边吗?”
女鬼笑:“倒是可以给你们三个一人一套。”
一人一套!
这大腿够粗,得抱紧!
等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等来了她们要找的人。
“就按我教你的去说。”女鬼道。
白遥小跑到女人面前,女人长相明媚大气,有种张扬的美。
“小道士,我不信这些东西,让开哦。”黎意说,不经意地扫了眼一旁的云清。
“沈玉宁说,你还欠她一个人情,让我来找你讨还。”白遥道。
“沈玉宁?”黎意轻皱眉心,她消息不至于闭塞至此,什么时候沈玉宁醒了?还是这小道士故意诓骗?可欠人情又确有其事。
“据我所知,沈玉宁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她又是怎么让你来找我讨人情的呢?”黎意笑说。
白遥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女鬼让她换上道袍不可。
她拍了拍身上衣服:“我是道士啊,通灵的,她亲自跟我说的。”
黎意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信。”
还不信,这怎么办?白遥看向一旁的女鬼,女鬼淡然自若:“你跟着我说就行。”
“十一岁翻墙,看光了隔壁男孩的屁股。十五染了发,被骗三十万……”
白遥没想到她的人生居然这么出奇,将女鬼所言一一说了一遍。
“二十投资大败,背叛你的还是至交好友,两人于是反目。沈玉宁帮了你一把,所以欠下了这个人情。总不至于五年过去,就忘干净了吧?”白遥照模照样地说。
黎意听后显示讶异,后轻笑:“你个小道士看来有些能力,这些事情都让你给挖到了,可我还是不信。鬼神之说多半唬人,不信则无。”
还不信?白遥再次看向女鬼。云清拉住白遥:“我来吧。”
她召出符咒:“你想知道什么?”
黎意来了兴趣,居然还有符咒,这戏真是越做越真。
“几个小时前,我车上后备箱放了一样东西,你就说说它,对了我便信。”
云清开始测算,很快有了结果:“一个白色皮包,链子是金色。”
黎意一愣,继而道:“你有点本事,但你算错了。”
白遥赶忙道:“云清,是后备箱,不是车内,再算算。”
云清于是又算一卦:“是一幅画,一个老头交给你的,大概三个小时前,画中有一片田野。”
这回对了。
黎意再看了眼她们,往前走:“跟我来。”
她带她们到了后院,有一大块草坪,摆着许多花草,石桌石椅正好在桃树树荫下,白色秋千精致,待久了让人很是舒心。
“稍等。”黎意进门去。
云清道:“这里和山上似乎也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没有我们那里自由。”
白遥笑:“城区要的就是方便,但要论起风景,那确实不如山上。这地方如果收十块钱,房子两块,地段和面子,各占四块。”
黎意端出茶水和点心,摆在桌上。
“沈玉宁要我还她什么人情?”黎意直说。
“很简单的,帮我们在拍卖会拍下两样东西。”白遥说。
“什么东西?”
“朱樱和千尺。”
“朱樱?千尺?”黎意从来没听说过这两件物品。
“拍卖会动辄上千万,我只欠她沈玉宁一个人情。”黎意说。
“沈玉宁说了,如果拍下两件,那就算她再欠你一个人情。”白遥说。
黎意思索了好一会儿,笑着说:“这两样东西,是能加快沈玉宁的苏醒吧?”
她居然猜到了,这有没有影响啊?白遥望向女鬼。
女鬼道:“她一向嘴严,可以放心。”
白遥于是说:“起码,反正对我很有用。”
“我家倒是有不少藏品,多是别人送的,价值高昂,但我不识货,也许有你想要的也许没有。”黎意起身,“你跟我去看看,同时要麻烦那位在这等一会儿了。”
云清向白遥点头,白遥跟着黎意进屋。
没过多久,云清听见声响,有人过来了。
黎彦瞧见云清那刻,怔了许久,而后自觉失礼,忙左右看去,没见到自家姐姐。看桌上有茶点,应该是姐姐的客人。
他上前打了招呼,云清礼貌性回应。
“你是,姐姐的客人?”黎彦问。
“算是。”云清答。
气氛安静许久,黎彦不时望向云清,想找些话聊,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几分钟后,白遥回来了。
“阿彦?”黎意看见了他。
黎彦起身:“姐。”
白遥眼前一亮,很周正的帅哥啊,跟明星似的。
“看上了?”女鬼声音偏冷。
“不觉得很帅吗,少年感和稳重感并重,现在的年轻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款了。”白遥小声道。
“不觉得。”女鬼面无表情地飘去云清那边。
黎意道:“过几日我会联系你,不过不一定有你要的东西。”
白遥道:“当然,碰运气而已。”
二人离开后,黎彦迟迟回过神,问:“姐,她们是谁啊?”
“沈玉宁的人,谈交易。”
“沈玉宁?她不是还在医院躺着吗?”黎彦不解。
“说来话长,不过刚才那两个人,很有点本事。那个道士,我原本以为只是个半吊子,凭着不知哪来的消息知道了我很多事情。直到刚才选藏品,她一眼就道出了墙上那张符咒的作用。那可是父亲专程找云游山人求来的。”黎意说,眼底有深思。
这样的人,要是能为己用,那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