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文是被冻醒的,她本疑惑是否是救助站的取暖器坏了,可当她睁眼看到周遭的环境变成山岩错杂的洞穴时,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家呢?这又是哪?现在几点了?
莫名的遭遇让她咽了口唾沫,不能慌,冷静!手机……糟糕,她睡前拿去充电了,所以现下自是不在她的手边,她牢牢握紧听君,打开磁振感环的手电筒模式,小心又仔细的继续勘察四周结构,要是能再找到其他人或是什么吃食火石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好在不消一会儿功夫她就看到睡在一块大花岗岩上的一夙,离她也不算远,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喻初文先借着有限的光亮从地上挑了一根长树干,用听君将它的树皮削净。
而后为了方便,她将听君背在背上,边抬起一只手照明,边用方才削好的探路棍试探上前。
“一夙,快别睡了,起来。"
“嗯?到早上了吗……”不出所料,她露出了同款惊讶的表情,喻初文怕一夙这张着嘴万一稍不注意生吞了个蚊子,那该多恶心,所以伸手抬了下她的下巴,帮她手动关上了。
一夙:“什么情况?小明呢?″
醒来第一时间问她弟,是本人没错了,喻初文对她摇摇头:“不清楚,我也只是比你早一点醒来而已,不过这里兴许还有和你我一样还在熟睡的人,我们边找出路边观察吧,这个棍子你拿上,还可以防身。″
一夙把挂在脖子上的机耳重新戴上,还好因为当时太困,所以索性就这样让它挂在身上躺床上睡了,她接过探路棍,闭眼听哪有风声,而喻初文则拔出钢刀,警戒四周。
“这边,还有差不多三四个人的喘息声,不过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的人。″一夙睁开眼,指着喻初文左后方的一个洞口说道。
喻初文本还在纠结自己到底是怎么瞬移到这儿的,自己醒来时还是保持着睡前抱钢刀的姿势,所以梦游或是被人直接架来这的可能性……头上一堆细小的光亮突然引走了她的注意,她顺着密集的方向抬高手照亮,发现原来是有些岩石壁上竟长着些带"纱网″的白蘑菇。
喻初文:″雪巴菇……一夙,我们要不先收一点这些雪巴茹,我在书上见过它,微毒,有麻痹的效果,若有意外,兴许还能派上用场,对了,你身上有一次性手套和口罩吗?″
一夙摇摇头,喻初文便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两条手帕,还好她有凡事备份的习惯,而又将其各撕一半,递给了对方。
二人才采了没几秒,一夙就朝喻初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用两指模仿人走路,喻初文点头会意,看来对方朝她们这边走来了。在不明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选择关掉手电筒模式,拉着一夙的手,慢慢挪到方才那个大花岗岩后边,而后二人背对,警惕各自可视范围。
没一会,她们就闻到一股非常糟糕的气味,血的铁锈味以及无法忽视的火药味,还有隐隐约约的口哨声,听节奏好像是……《六一快乐》,这本是首非常欢快的曲子,但在这阴暗且干冷的洞中,就显得格外的违和。
一团火光慢慢飘了进来,也将来者身形的阴影投到了壁上,先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家伙,背上好像还背着个小孩,而后是高矮不一的七个人以一种……难以描述的诡异姿势同步前行,ta们每人之间也有着一条″绳子″相牵连,从高度来看,是胸前。
奇怪,一夙皱眉摸着机耳,她确信自己明确听到的呼吸声只有三人,至于第四个尽管有些微弱,但她也并没有忽略,可事实上这都有九个了。
有人开口说话了,但她们听不懂内容。口音就像是喝了开水的韩语,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毕竟喻初文还是能听懂韩语和西班牙语的。
《六一快乐》的哼唱声还在继续,甚至离她们的方向还越来越近了,二人不约而同地举起武器,对方身上兴许还有枪,是以无论从哪方面看,自己无疑都是劣势的一方。
“鬼玩意!你爷爷我在这呢。″是晏归的声音,一夙和喻初文都愣了下,随后火光剧烈抖动,那几个家伙追了出去。
二人商讨了下,决定跟着出去,毕竟出口可能也在那,为了以防万一她们这次没开手电,仅依靠着探路棍和一夙的灵赫前进。
穿过差不多两三个洞口的样子,就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巨响,火光也消失了,而她们也没走几步,一夙的探路棍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拽住,她下意识松手。
“怎么还有?″
这是……一明的声音!一夙刚想叫出声,却被喻初文捂住了嘴巴,她朝一夙摇摇头,而后猛地打开手电。
”啊……″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一明有些睁不开眼,但好消息是他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一夙:“一明,真是你。″她刚想跑上前拥抱对方,却被不远处的晏归喝止住了。
晏归:“停下!先把你俩的清徽拿出来,还有,我们之前定的暗号是什么?″
一夙边拿清徽给他看,边试探地说道:“为何只许春风去?″
一明接道:“却教终日走长涂。″
喻初文一副被人扇了一巴掌的表情看向ta们,不是,这两句诗是怎么串在一起的?搞得她都忘了原诗是什么了。
晏归摸着下巴:“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一夙最讨厌吃青椒还是苦瓜,小司主最近一次给初文姑娘送了什么礼物?″
一夙:“我最讨厌南瓜,最爱青椒,苦瓜……其实还好,小司主给阿文送的除了那枚护身符外,好像还有……″
喻初文:“一把还未成型的纯手工小提琴,而那位制琴师还是我最敬仰的安东尼奥大师……″她不自觉又摸上那磁振感环,她本以为易听并不知道这些的,毕竟她很少提及,而且光能听到用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拉的曲就已经算是很满足了,哪还敢肖想让那位制琴师为自己打造一把。
见气氛略有些低沉,晏归岔话道:“一夙爱吃青椒?″
见对方依旧是肯定的答复,他向右手吹了口气,而后照着一明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我就说你小子给的答案怎么跟我记忆里的有出入,又蒙我是吧?″
一明捂着后脑勺:“谁知道你后面会不会又去骚扰我姐。″
晏归:“嘿!你…我…….我真是……等安全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明扮了个鬼脸,挑衅道:“略,还等-我-出-去……哎呀,好疼。″他忙捂住又挨了一拳的脑袋,求助地看向喻初文她们。
喻初文:“……″老实说,她都不用试探他俩是不是本人了,不过一明还是将挂在自己腰间的三枚长命锁拎起给二人看,有些旧的那两枚分别是爸爸和姐姐送的,而新的那枚则是易老师给的。
“OK,我把这边的陷阱给拆了,你们贴着墙过来啊,千万别掉进这个坑,摔的痛不说,底下还有那群鬼玩意呢。″晏归在最右边清出一道路来,二人根据要求小心过去。
四人终于会合。
喻初文看向那个天然形成的坑:“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
晏归边说了声:"谁知道呢?″边拖拽着地上的一件外套,那上面拢着一堆蛛网草,它的特点是粘性十足,量不算少,到一明腰的位置,他一把把这些全丢进坑内,虽说拿来做陷阱的话确实不够看,但有作用就行。
喻初文:“那些东西你有用水泡过吗?″
晏归比了个ok的手势:“那必须的,毕竟泡泡更健康。″不过要是那鬼玩意用火把它们给烧了的话,ta们也是会有吸入毒气的风险,所以早走为妙。
可话说回来,如果一夙的判断并没有出错,那就意味着那九人中至多只有两个是有生命体征的……不对,这么说还是太轻率了。
但要去查看ta们吗?喻初文的直觉否定了这点,当务之急应该是出去,保证起码的安全,便问道一明:“一明,你可以用灵赫把我们送出去吗?″
一明:“带三个人的话……我试试,你们抓紧我,无论待会儿出现怎样的情况,都不要松开。″
晏归把手搭到一明的肩上,说道:“还好你小子没一个人先跑,不然真没办法回家了。″
一明:“呵,我倒是想直接溜,但我那时醒来就发现有几枚清徽落在我脚边,实话说我还挺害怕你们的也在其中,不过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但我想了想,觉得你们在这的可能性也不低,之后……我走了没多久就踩到你这个ber的陷阱了。″他一个后蹬腿踹向那人的膝盖,遗憾的是对方躲过去了。
晏归:“自个儿蠢就别怨人,再说探险这事我从小就没少干,说的上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栽我手里,不丢人。″
一明:“滚吧你。″
不属于ta们的清徽,那难道是……喻初文神色逐渐严肃地说道:“一明,那些清徽……"
一明:“哦,在我包里呢,怎么了?″
喻初文:“是有七个吗?″
而这刚一问完,那口哨声又响起,晏归忙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催促一明动作快点。
喻初文一手紧握着听君,随时防备着,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哼的有些凄凉。
在被一明带走的前一秒,她看到有个东西从坑内被抛了上来,是只白毛幼猴。
----------------------
″嘶……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降落点吗?摔死我……″还不等晏归吐槽完,一夙与喻初文二人也相继掉了下来,不过与大地亲吻的人还是他。
“抱,抱歉。″一夙与喻初文忙站起身把快没半条命的晏归给拽了起来,而后一夙又扛起虚脱到面色发白,嘴唇发紫的一明的一只胳膊,给人带到一旁的长椅上。
晏归抹了把脸上的泥,自嘲道:“也是体验了一次原生态的面膜。″稍有些可惜的是,他的医疗箱也落在了2区的救助站里,只能等一会领了银虫兽后再回去取。
喻初文见三人休息缓和的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各位,在走之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她看向一明。
一明心领神会,从衣兜里拿出一团纸巾,里面包着的清徽,有八个。
一明:“除了一个073,其余都是千位后的。″
晏归凑了过来:“嘿,正好咱初文姑娘不是有相关的权限吗?要不就先看看这个像是领头的073怎样?″
″你们……是在找我吗?″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四人身后传出,当下就把晏归吓得跳到树上去了。
戴着虎面具的女人见状有些疑惑地关怀道:“你没事吧?″
一明不忍直视地捂脸道:“这货能不能就只丢他一个人的脸?″就这胆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探险家。
喻初文见她身上还别着清徽,向一明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把那些收起来,转而对女人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小组最近在跟踪一条变异白蟒,收集它的样本数据,但不巧我们跟丢了,正发愁呢,我的组员提议说编号073好像干过类似的实践,可以去找ta讨教讨教,只是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大反应,你见谅。"
女人见ta们身上灰扑扑的,确实像是经历了什么恶战似的,摊掌笑道:“这样啊,那你们还真找对人了,正好我最近不怎么忙,帮帮你们也无妨。″
“对了,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叫我的名字,我姓白,单名秋,解落三秋叶的秋,不是皮卡丘的丘,很高兴认识你们。″
四人一时失语,好……巧合的名字,可以这么说吗?
“某人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怎么一转头就跟别人聊上了?″又一个戴着虎面具的女人幽幽地走了过来,但这次的声音喻初文不但识得,还……
喻初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那个自称白秋的女人忙双手合十道:″悦悦你别生气嘛,只是见这几个孩子有麻烦,想帮帮ta们而已。″
我嘞个……晏归赶忙刹住到嘴边的词,而后同喻初文与一夙默契地转头看向一明。
一明,你给我们干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