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夙照着手机上的指示来到了标有E1008的房门前,而后一手握紧电击棍,开了门锁。
没人?等等,不对!她迅速朝发出细微响动声的方向甩去一棍。
“哦吼,你们东方人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热情。″莱亚单手拿住掉下来的魔术帽,而后顺势将帽放在胸前,行了个礼。
李暮见这房间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些紧张地向后缩了缩,0946碰了碰她的肩膀,"别怕,据机器显示这里的RQE值低于1147,就算他们集体反抗,可能不等我们使出灵赫来制衡,他们就先虚脱到腿软,无法站起。”
说着,ta还将自己的“手表″伸到李暮面前,不过这肯定不是普通的手表,是9区最新的技术,名为[因里],以人体分布的热量为基本值,用于检测对方灵赫的活性,即RQE值,以此来更精准、快速的设置相应的对付措施及配备"等价″的武器。
而若是遇到特殊情况,可按下valve键,释放过量的mb41,当然,只要你不是在戴着它的时候按下的话,神经紊乱最严重的自然也不会是你。
不过说是新产品,但其实它在三年前就已经处于可投入生产的阶段了,只是因为要反复实验,补充个例数据等一些繁琐的细节,所以直到最近才被公布。
现在只给9区的人配备了[因里],等确认没有任何纰漏,才会普及到每个区。
[碧玺]看着还是一脸戒备的一夙,用极其伤心的语气说道:“别这样嘛,大家现在多少也算个合作伙伴,况且你就只带了两个小姑娘过来,不也是一种信任吗?″
0946挠了挠脸,ta是短发但又扎着一个小辫子,所以被认成是女孩是常有的事。
一夙把电击棍收起,但手还是握着棍柄:“你们的代表是哪位?既然是合作,那一会的救援还望各位不要吝啬自己的能力,小暮,阿毛记录下人数。″
真是疯了,喻初文怎么敢让她来看管这么一大帮人。
0946小声嘀咕了句:“怎么叫上我小名了……″估计是一明那家伙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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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喻初文抱紧钢刀,似是这般就能够取暖,因为这场天灾不仅来的突然,波及的范围还广,青炀司近乎70%的人都出动进行搜救,其中4区与7区去往华北、东北地区,6区与8区是华东、华中地区,5区与9区是西南、西北地区,11区是华南地区,1区、3区、10区则全员留守本部。
而以她为暂时领头的12区与2区做为[应急方案],随时做好支援各地的准备。
而那六千余人……要说意外也不至于,不过ta们并没有一并揉到12区里,还是保留ta们所属的原区,只不过ta们也能知晓12区不可透人的条例,当然也必须遵守且执行。
而这也点醒了喻初文,这份积极性之所以被激起的另一可能性,她现在只愿ta们不要那么快作出个幺蛾子来。
喻初文看着地上被踩出的一个个深浅不一的雪坑,即便穿了防护服,还是会有一种小腿被冰水浸湿的错觉。
不管是处理的事件量,还是成为管理员硬性要求,她是没有一样达标的,但……
[厄尔雅琼·尼:“小司主在临死之际坦白了自己的康衢,而搭档们的资源是彼此共用的这件事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知,所以把小司主的康衢当做是她的,也不是不行吧,就像我和小懿懿那样。″]
[唐懿:“别对我用这么恶心的称呼。″]
[厄尔雅琼·尼:“原来你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我都怕这层纱把你捂死了,一动也不动。″]
[唐懿明知她又是在犯贱,只能尽力保持素质地说道:″有毛病就去治,少来我面前发神经。″]
[厄尔雅琼·尼故意逗道:“我虽然没病,但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所以……″]
["……″关于这个,唐懿着实反驳不了,只能愤愤道:″真希望你不要用膝盖来组织我们之间的谈话。″]
手机响了,她接起,是一夙,“喻姑娘,我已经按吩咐接到ta们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喻初文:“一会儿一明会领着12区的人与你汇合,你们将他们按1:2的比例分配成八组以上,十组以下的形式,而剩余的人再砍1/4,由晏归负责,另3/4由我负责。″
“威尔约克说……易听之前有给你们准备一套新装备,你的是一副以蝙蝠为原型而设计的机耳,它即可以极大扩展你灵赫的优势,也能避免你会因此而产生听力受损、神经衰弱等问题。″
一明的是特制感光眼罩,原理是让其他器官或部位传达的信息与视觉系统传达的同步,以此来减轻他每次用灵赫而带来的不适感,晏归的是一个有着六只机械臂的全自动化医疗箱,且它有个体意识。她的则是……因为制作成本与时间的问题,这些本是ta们下次任务的奖励。
一夙心里很是五味杂陈:“喻姑娘,我……小司主会没事的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把她抢回来呢?″
“我再装备上热感仪器的话也能算个有用的向导,小明能快速把我们送到所在地,晏归能医治伤势,如何完善计划并指挥的则有你,所以……″
好冷啊,喻初文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也在极力抑制:“她不能回来,我不能……也没有保下她的本事,呆在那总比这个每天都有想解剖她的人的地方安全。″
一夙反问道:“你怎么会认为小司主在那就一定安全?″
“是木知雨叫来的白衡。″这句话卡在她的喉咙里,喻初文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她救不了她,从来都是。
她在逃避这个事实,妄图用旁人的细心来掩盖自己的无能,又或许……自己真的只是贪恋她的温柔,从没有爱过她。
不然她为什么不再为她哭泣,只觉得心里空空的。
她会恨自己吧,喻初文觉得自己才是个骗子,而那虚幻的生活点滴终被鬓狗一般的现实啃咬成渣。
可为什么受伤的又只有她,为什么自己永远是被保护的那方。
易听,你不傻,所以定会来我复仇的,对吗?我不是你该爱的人,可我还是拿了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
爱需要呵护,不然会变得寡淡,但恨不用,只要被钉上,被血迹浸染的钉孔就不会消失,在那九年里,易听也会像她这样想吗?
就算……就算易听连恨都不想留给她,想就此还清一切,不想再有纠缠,那也没关系,至少她的身边终于不是百无一是的自己。
手机上弹出简讯,“喻小姐,九里街道发现有大量民众被积雪围困,请求支援。″
喻初文看了眼电子地图道:“我知道了,预计十八分钟到,在此之前,请先帮我安抚他们的情绪。″她握紧听君的刀鞘,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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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海盗样式眼罩的小女孩在被穆清者从倒塌的木屋下抱上来时问了一句:“到时候了吗?″
穆清者以为她是还没从被救的意外缓过神,便道:“小朋友别害怕,一会儿我们会把你送到2区的救助站里等你的家人,你还记得ta们的电话号码、姓名、外貌特征或者身份证号码吗?″
女孩却对她的提问置若罔闻,只是歪头道:“还没到吗?"
穆清者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摸着头脑,心想这小姑娘可能有个臆想症什么的,便耸了耸肩,用热感仪器再一次确认周遭没有别的生命体后,便抱着她归队去了。
“为什么……不能杀人呢?″女孩突然天真的问道。
穆清者奇怪这小孩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于是耐心的诱导道:“法律规定,道德束缚,一切为了更好的生存。″
女孩:“那为什么杀猪牛羊就能被允许?″
穆清者:“牲畜和我们怎么能是一样的。″
女孩真诚地看着穆清者:“不一样要被吃掉吗?难道姐姐你并不饿吗?″
距前方大部队只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但穆清者却停下了脚步,语气有些严肃的问道:“什么意思?″
医疗车内,平放在桌上的水杯,水面莫名产生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紧接着,是一阵令人耳鸣直犯的吼叫声。
“各单元注意!各单元注意!以海洋大厦为东南方向的一千两百米距离发现以雪白毛发覆盖全身的不明生物,所有人请立即回到救助站内,再重复一遍……″
正播报通知的手机突然被扔飞了出去,而下一秒它就被巨桩似的东西在空中砸的粉碎,相同的时间,穆清者已然抱紧女孩狂奔起来。
该死!哪有猿猴长得跟个大型挖掘机一样高的,穆清者边在心里谩骂,边不停往前左前右的方向投掷烟雾弹。
明明不过几秒,身后的动荡感就越来越明显,而她却因积雪的缘由,行动变得愈发不方便,但步子还在奋力迈大。
看着积雪,她想,用这些把自己伪装起来,甚至装死是不是也算个法子,但谁又知道那怪物万一是个长脑子的呢?还有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也是要考虑的呀。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看到救助站的标识牌了,只要再跨一两步……可是,迎接她的却是阴沉飘雪的天空,她被那怪物甩飞了。
脖颈后冒出的汗更像是层被泼上的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大叫,但恐惧堵住了她的嘴,她看清了那怪物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浮肿的紫色眼皮,外露的红色牙垠与下水道里的黑水所散发的臭味不分高低,但这些都是次要,让她毛骨悚然的的是它的眼睛,有着与人一样的精明、狡诈和……贪婪。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与下酒的花生米是同一个结局时,一个声音跳出。
“一明,去接住她。′′喻初文迅速拔刀,而那怪物的影子也跟着从地上"活″了过来,用拳头堵住了那怪物的嘴。
仅一秒,戴着那副特制眼罩的一明就把那二人接到了地面,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成功的使用这个灵赫,手心处黏糊糊的汗也不能完全说清他刚才是有多么的紧张。
可情况容不得ta们耽搁,一夙扶着机耳,又通知道:“大家赶紧回站里,有越来越多的大家伙正靠近这里。′′
“了解。″喻初文又挥一刀,便迅速与一明等人退了进去,就在关门之际,ta们听到那怪物被狠摔在地的声音,扬起的雪尘也飘了些进来。
喻初文继续通信:“一夙,晏归,确定这是最后一个人吗?″
那边给到肯定的答案,喻初文又看向2区的分部部长,张霖。
张霖甩着解到一半的响环,下达指令:“开启电网与生物信息屏蔽器。′′她的唇钉与她身上的中山装很意外的和谐,或许也有脸的原因,但还是容易忍人骂出那句“成何体统″。
晏归得到又有伤员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背着医疗箱赶了过来,这装备好是好,给他节省了不少麻烦,但缺点就是,太沉了,而且这东西还有脾气,必须要人背着,不然就罢工。
晏归边吐槽边检查道:“感觉不是多了个助手,而是请了个祖宗。”
一明换了副手套,习惯性回怼道:“就你还挑上了,不要给我。″这好歹是他易老师的手笔。
晏归狡辩道:“我的意思是……我肯定像待我祖宗那样,好好供着它,你小子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吧。″
正说着,一只机械臂伸了过来,驾轻就熟的将晏归放在口袋里的电池拿了个干净,晏归可不敢像第一次那样捉"贼″了,不然东西没拿回,还得白挨一巴掌。
一明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你扯。”
女孩伸着涂有碘伏的手臂,看向窗外的鹅雪大雪,喃喃道:“还没到吗?″
喻初文听了那位穆清者的陈诉,眉尖微蹙,而后又以温柔的语气向女孩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你,又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