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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洄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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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明知自己会死的情况下,会写下一份怎样的遗书?

是盖不住迷茫与无措的一张白纸?是想控诉自己的恐惧的胡乱涂鸦?还是更直接了当的满篇[不想死]?又或是给未来要接替自己位置的后辈井井有条地列举注意事项?

易听畏惧死亡吗?她希望她会,但工具又怎该有这些多余的想法,她当然知道除去初文还是有不少人把自己当人看的,但这对她的计划来说无关紧要。

死亡结束不了所有痛苦,但若是在合适的时间触发能引起喜闻乐见的鲶鱼效应,那她乐意赴约,而这次的事件足以让初文有上桌说话的权利,这是选择的其一理由。

其二便是IDG与唐懿。

她猜ta们差不多该要动手了,而自己这个活着的克隆人八成就是目标之一。

而唐懿,她需要她的贪心与疯狂。

所以她最好能解剖了自己,当然,她不能那么顺利,最好要在一场矛盾下进行,是什么无所谓,毕竟她的学生们也不全是吃素的。

但在填写[遗体捐献书]的遗言那栏时,她顿了很久才动笔。

“希望能有人来给我收个全尸。″

这是最后一点私心,但说是许愿可能更为合适,所以要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再说自己最坏的结果对某些人而言可是最响的警钟。

她倒不是在高看自己在穆清者们心中的份量,恰恰相反,她就是要利用他们的不信服从而对青炀司高层开始起疑。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不需要特意去学,因为它迟早会落到你的头上。

那到底怎样才能根治一名偏执的患者呢?将全身的血液更新一遍又一遍,不断扩展生存工具的多功能性,另开一张药方,又或是直接换一个新的主脑?不够,还不够。

她要ta,不再只把缺陷当病因的自救。

3区随性;4区摸不着影;5区只要不触碰到税金的问题基本上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可以说谁先来邀ta们入伙那ta们大概率就跟谁,而1、2区虽都固执,但固执的点却不同,一1区坚持[正义],而2区则是[忠诚],故而2区绝对会和7区一样与初文ta们唱反调。

至于木知雨的6区……一边是叔父,一边是妹妹所托付的人,易听虽不想但也不得不难为一下这位重情的堂姐。

9区现在是由莫潇钰管理,她是最听成悦话的,而10区因管理员有两位,又因职能特殊,所以若非是重大决策,一般不会考虑她俩。

但只要晏归与夙明姐弟发挥好各自[害群之马]的作用,倒也不见得ta们的联盟真的固若金汤。

至于11区……呵,那家伙没理由不站在初文那边,毕竟他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找乐子。

而那时初文就会被理所应当地推举成领头羊,真正意义上有可继续再斗争下去的底气。

为她所认为的,[和平,共生],接传火炬。

现在她倒有些理解那位扶不起的阿斗,真是愚者有愚者的悲,自作聪明者则有说不清的怜。

即如此,更该颠覆。

易听将林茜之给的符纸贴到戟上,又用布条缠了好几圈,防止血流过多容易滑手,常说[爱人如养花],可花就算照顾的再漂亮也还是会有被人随意采摘去糟蹋的风险。

要养,也得养成可以吃人的霸王花,她对喻初文是这般规划的,那成悦对自己……

呵,自己都要赴死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从她把自己每个生长阶段的克隆体泡到福尔马林里做成标本并展示给自己看时,自己就应该牢记自己会活着,只是幸运罢了。

易听没转头去看成悦,只是道:“你的[芳诗]应该能把他们从鬼门关里捞回来吧,至于我你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只能救没死透的。″成悦纠正道,她蹲下身检查了一番:"他们只是心停了,脑还没死亡。″

“那好。”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几道血痕倏地划落到易听的下巴尖,七窍流血……看来自己内里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得抓紧时间。

但她刚走了几步却又开口说道:"成悦,我和她不一样,永远,我恶心这个世间很久了,但我还是会去缝补,只因……有人喜欢它。"

“还有……[不必绕到镜子背后,因为你的一切本就存在,无需这假象的证明,ta唯一的作用只是提醒],请把这句话带给我的学生们。″

“易听。″喻初文上前本想与她商量怎么去一起斗,可易听这次却置若惘闻,先一步去砍那大蛇。

易听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家伙的鳞片比想象中的要厚很多,她用戟的矛尖估摸好哪是七寸的位置,而后对准鳞片相接处猛刺了下去,戈刃部分全部没入,这立马引得怪蛇怒叫,震的人都要趴下去了。

易听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更不好的是那戟还卡住了,只能移的动2、3cm,而每移一分那怪蛇就要折腾一阵,可能不等把祂的腹部剖开,自己就要先被耗死了,

喻初文边赶去,边思索高木晨所说的[蛇要冬眠]与过路魔这二者的关系,还有怎么失了神格,以及那酒吞童子又是……

[高木晨:“过路魔是人一瞬之间的消极情绪产物。″]

她不由得放慢脚步,在旧书里那酒吞童子貌似也是在平安时期出现的,而晏归之前在湘西时提到过神是食人信仰的,那莫不是……

还不等她得出一个荒诞的结论,就听到易听说道。

“喻初文,我现在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你知道的,我这人语言表达能力不太行,所以……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这份感谢,感谢你的一路同行,如果可以,我还希望……我能在你的记忆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她不敢去奢望她能一辈子记住她,因为她太清楚人的劣根性……该死的,这家伙怎么这么肉,砍都砍不动。

而回应她的则是喻初文那把也跟着刺进去的蓟刀。

喻初文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抬头直视那八双愤怒的眼睛。

祂或许听不懂她们的语言,那就用情感来沟通。

是怜悯。

祂的瞳孔变竖,似感到意外。

神会爱世人吗?ta们心中期盼能得到肯定的答复,期盼着祂们的赐福,仰望祂们的无所不能。

可神若不爱呢?不,ta们会强烈否定,毕竟那可是超脱于ta们认知的存在,ta们愿为祂们的意志奉献一切,又怎么会……怎么会……

束缚的假名有很多,比如诅咒,比如信仰。

怎么不算叶公好龙?怎么不该被怜悯……

祂吐起信子,不知下一步要做何。

当人褪去自我的颜色去追逐想象的太阳,那即便ta真的靠近了,又能看清什么?

怎么不该被怜悯……

而易听则趁祂昂起蛇头审视喻初文的那一刹,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那把戟上,坠滑而落。

"走!″

不多久,一股发酵了多年死鱼的腥臭味冲斥了整片区域。

成悦脚边的穆清者逐渐睁开眼睛,而他脸上的血筋也在慢慢褪去。

"何があったの?頭が痛いです.″

(日译:“发生什么事了?我头好疼……″)

"私はどうして弾丸がなくなったのか、終わった、終わった、また小さな作文を書か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我子弹怎么没了,完了,完了,又要写小作文了。″

“你瞎呀?过来搭把手啊!难不成要我跳着过去找你吗?″

“我…没死?我居然……还活着……哈哈……我还活着,还活着!″

声音逐渐开始变得嘈杂,成悦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易…听……″

“我的…易听………你在哪……″

“为什么要把我推开……易听………″喻初文双眼无神地边刨着那堆烂肉块,边念着那人的名字,她先是用蓟刀去扒,到后面急的不管不顾地上手去挖,当真要疯了。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们明明……还有许多事没做。"

想与她一起在月光下共舞,一起度过第一个除夕,一起没有负担的放肆旅游,一起去完成那未完成的目标……

["你救不了任何人。"]

[“她也一样,会死。″]

喻初文不信,她不信!可是……心慌的为什么这么厉害?

“你不是说过不会躲着我吗……小骗子。″可她说完后又心疼这是不是骂得太重了。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你们东方人写的这词,可真美。″莱亚看着那沉下去的红日,感慨道。

手上的磁振感环突然发出响声,喻初文顿时打了个机灵,踉跄起身去了反应最激烈的方向。

易听仰躺在地,看着向云层深处隐去的那只三足金乌,长舒一口气,想是这个人情就这么被还了。

砂石顺着她的血渗入身上开始感染发炎的伤口,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好在她记得人死时,听力是最后消失,那也意味着她能再听听初文叫她的名字。

她也想回应,可别说出声,每呼吸一下都尤为困难。

“孩子,孩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这谁的声音?没听过,IDG的余党吗?那可不妙,易听想努力看清ta,却只得到一个朦胧的影子。

只不过……

理智在告诉她没有必要,但她还是想问一问,问一问那个不可能的问题。

“是……妈妈吗?″

她朝那个模糊的人影露出一个放下所有戒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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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居然以这种方式将幕布扯开,那还真是……有够决绝的。″女人将头上那顶缝有绿玫瑰的魔术帽取下,放在胸前,似表示哀悼。

“你是谁?″厄尔雅琼·尼抬起一把镰刀剑指向她,当然,指着[押臣]的另一把也不敢有放松的迹象。

“[碧玺]。您果然还是忘了我,不过没关系,至少我会记得您。"女人露出谄媚的笑容,慢慢走近二人说道。

“别紧张,我们[天衣营]只想为众人展示一场空前绝空的表演,绝无恶意。″

[押臣]的眼中难得有了错谔的神色:“她死了?″

[碧玺]露出右手内腕,刻在上面的猩红色独眼正在慢慢变淡:“是的呢,不然这个[镣铐]就该继续箍的我无法动弹。″

昨夜

[“二位这是要去哪?"易听堵在钟安安与莱亚的前方,态度平和地问道。]

[钟安安紧握金刚杵,就在刚刚,她不情不愿地用天衣营的存在与高木晨换了这个从喻初文身上除下来的东西,实在不想和谁再有多的纠纷,可正当她在思考怎么蒙混过关时,身旁的莱亚却出声道。]

[“我们要去救您的搭档。″]

[钟安安往他腹上顶了一肘:“你这会儿还愿意说上中文了?"]

[莱亚只得摘下魔术帽欠身道:“白衡督察曾救过我一家人的命,而就在前天,她特意委托我多照顾一下她的外甥女,也就是这位小姐。″]

[“我也只是还报个人情而已,这并不过分吧。″]

[听到白衡这个名字时易听虽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好笑,她之前听木知雨提过她这个血缘上的小姨,因没能把自己从青炀司里接走,而开车绕着青炀司骂了整整两圈,要不是车没油了,木知雨是真没理由把她给请出去。]

[易听指着莱亚,看向钟安安说道:“你知道他手腕上的那个刺青是怎么来的吗?″]

[钟安安明显被问住了,而莱亚一副果不其然被发现了的样子耸了耸肩。]

[易听:“天衣营,一个追求给万物赋予罗曼蒂克色彩,绝对的浪漫主义的阙者团体,虽不与IDG为伍,但同样令人头疼,而在十三年前,这个团体被10区管理员唐懿上了镣铐后,就销声匿迹了。″]

[“这镣铐像病毒一样具有传染性,但它又有病毒所没有的专一性,兴许没过多久它也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易听突然空手变出一张扑克牌,递给钟安安:“咱们来玩个游戏吧,若我赢了的话,你们往后就追随喻初文,而相应的报酬则是我会解开你们的镣铐。″]

[“不过以我的能力也只能解开一半,剩余的……就得看初文能做到哪种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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