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先生,你衣服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啊?″喻初文拍了拍晏归的兜帽,略显关心地问道。
晏归:″啊?哪呢?″
"哦,没什么,只是一点灰而已,我已经帮你拍掉了。″喻初文把他兜帽里的磁振感环取回后,重新戴上,耸肩说道。
晏归:"哦,谢谢啊,那我先去作康欣的旁听了,一会见啊。″
"嗯。″喻初文拿起电子记录本,刚要进大祭司的旁听室时,磁振感环突然亮了一下,她有些疑惑的点了一下。
"喻小姐,审讯快开始了,你还不进来吗?″赵警察看着略显苦恼的喻初文,满头问号地问道。
"好的。″喻初文只能先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便一路小跑地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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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开你们的爪子,无礼的家伙。″大祭司不断摔打着铐在自己手上的电子铐,几个警务上前压身制止,才勉强控制住他。
涂娅:″请你认真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是每个公民应遵循的义务。″
大祭司睨了涂娅一眼,慢悠悠的说道:″黄口小儿,何足算也?″
"你**,我*,你个杀人犯,我真是给你脸了。″涂娅气的差点把手边的烟灰缸给扔了出去,得亏一旁的人拉着,不然那场面可真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头儿,冷静!冷静!″罗警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很是伤神。
喻初文见此情况,皱了下眉,放下记录本,走上前去,把手放到了大祭司的眼前。
"你想干吗?″大祭司满脸戒备的看着喻初文,不知道对方在打着怎样的算盘。
"别紧张。″随着纤细的五指慢慢落下,大祭司的眼皮竟不由的慢慢变重了起来,那妖治般的蓝眼,很是神秘,不免得让人看着有些呆然,像是被勾走了魂一般。
"你现在的感受是怎样的呢?很累?或许又有些烦闷,那就睡一会吧,等睡醒了,就会好起来的……″喻初文见自己的催眠慢慢奏效,柔声地开口问道。
"你是谁?″
大祭司:"我记不清了。″
喻初文:"为什么要伤害那些孩子?″
大祭司:"我是在给ta们机会,只是ta们没那个命。″
喻初文:″为什么要带走她。″
大祭司:"因为我想要活下去,真真正正的活下去,不用再以别人的皮骨而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见到ta。″
喻初文:"ta是谁?″
"ta是谁……对啊。″大祭司如同一个人偶般的缓缓抬头。
"ta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见他?又为什么要等他?″大祭司突然将自已放躺在椅背上,如同一摊烂泥般的不断往下滑,失去眼白的双瞳怔怔的看着喻初文,机械般单调地问道。
“你能告诉我吗?″
摇曳的树影如鬼魅般的寂寥而又诡异,那旁出的树梢不知在向何人招迎,又在向何处延伸。
无从可知。
"这个男孩的骨架……去哪了?″说着,喻初文就将胡北扬的照片递了过去。
大祭司看了一眼后,微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略显得意。
"老而不死是为贼,死而不僵是为妖。″喻初文丢下这句话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似不愿再与其有过多的交流。
″嘶……搞嘛(什么)玩意啊,神神叨叨的。″罗警察用笔戳着桌子,一脸苦瓜似的表情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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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欣(凌月)的记录>
["你们想叫我什么都可以,随你们吧。″]
[″我记不清多少岁了……不过,如果是以康欣的生命线来算的话,刚好为及笄之年。″]
[″我没有害北扬,他对我很好,我没有那个理由……挡箭牌?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说?″]
["所以说……那原本该死的人是我,而北扬……只是误入的替死鬼是吗?]
["李汝……胡北扬……″]
["原来那个人说的没错,我间歇害了那么多的人………″]
["确实该死。″]
[″可我虽为一切的导火索,但也不能完全怪罪于我啊,我也不想拥有这所谓的[继世]神力,凭什么就揪住我不放?]
["凭什么……让我承担这些……″]
["我只是想像正常人那样安稳的度过一生……有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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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未(朱煜)的记录>
[″对不起,请你们杀了我,让我为小胡偿命。″]
["你们问我后背上的这张脸是个什么东西?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我当初只是想活下来,去弥补过错,谁承想……″]
[″祂汲食着我,我也延续着祂,就像一个可以行走的………″]
[“你们别白费力气问祂了,就算祂愿意张口,也只有我能听的见,毕竟……我是{延续}。″]
[“我那时就不该受祂的蛊惑,说什么让小胡重新回到他与他母亲最初美好的模样,以尽"孝″与″友″之字。″]
[“不过他也确实不该糟蹋小康的那一片心意……可我也只是教育他了两句,就……″]
[″这不关小江和小康的事!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再扯上她们,放她们走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枉为人师,无颜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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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警官,你……″一夙看着眼神失焦,喃喃自语的江姚,有些不知所措。
"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吧。″赵警察拍了拍一夙的肩膀后,就兀自走开了。
(江姚os:″我到底……该信什么?″)
黑色的警服紧贴在江姚的身上,却显得很是温吞,食指摩挲着警徽,漫不经心的往窗外一瞥,瞳孔却突然急剧地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诡象一般。
"伢儿哭,种黄豆。″
“黄豆香,接新娘。″
″新娘俏,百家笑。″
″抬轿起,喊唢呐。″
″洞房入,长无眠。″
″夜无月,鬼魅生。”
“赶尸人,挑灯走。”
“红帐里,嬉笑开。”
“二日起,郎君病。”
“新妇泣,又换皮。”
"怎知晓,误痴儿。″
"一面差,夙夜念。″
"战戈起,止马落。″
″心不甘,又奈何。″
"于咐后,寻觅觅。″
″继神赐,莫生嗔。″
"叹!何时能了此旧梦。″
干巴的嗓音终是唱完了古谣,傩师右手附其左手之上,行的是古时★叉手之礼,分明晴空,却披蓑衣……
″切谢,切谢,还吾恣意,不再负命。″
"别走!″可江姚刚一开口,却又呆愣住了……
人呢?
耳边又传来了青铜铃声,可为什么要说"又″呢?她也不清楚。
"我刚才……″
"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竹鞘不知何时摆到了她的桌上,她如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迟缓地将其拿起。
铃舌已被接上,只不过上面除了那对起舞的大雁外,还多了一只瞎眼的鸩。
看来她每晚那一成不变的梦怕是要多了些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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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商讨,几方最终决定将其交由木什送回10区再议,一夙看着押送康欣的车辆渐行离开,略显伤感道。
"母子、师生、同胞……这情字可真是个陷阱,一不小心就成了悔与恨字,真叫人后怕。″
一明:“说来ta们为什么一遇事就要拿自己的命去捆绑,就不怕后悔吗?”
喻初文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因为ta们既是自卑的又是自大的。″
“自大到认为靠一命就能颠覆前论,又自卑到只敢用,也只能用自己的命博弈。
“ta们会愤怒对方未达到自己所期待的那样,也会愤怒自己的愚蠢,明知对方的底细,却还是一意孤行地投入所有。″
“[生死]是个永不过时的议题,而若是把那份情注入到这其中,那自己兴许还能被[流行]一朝,不被完全埋没……我自知没资格去要求别人怎么活,可若只是为了否定某人而去预支无法避免的死亡,我为此感到悲哀。″
“我不希望拿[执迷不悟,懦弱无能]又或是[在利用旁人的同情去报复ta们的那份期待,又以此收获不知名的注目礼]这两种猜测为ta们盖上白布,毕竟欺负一个不能反抗的人又能得到什么?还不如让ta们睡个好觉。″
晏归:“可初文姑娘,说这么多你又能做什么,分摊痛苦,又或是解决麻烦?呵,前者只是扬汤止沸,而后者即使可以做到,但伤害已然造成。″
喻初文认真道:“所以才更需要亡羊补牢,而我定会尽我所能,让ta们认清自己,将那些拖着ta们喘不过气的负累尽数斩杀干净。″
她更加坚定了要与易听随时出任的决心。
晏归:“这……″一沓机票突然打在了他头上。
易听将剩余的机票分发给旁人,小声道:“求同存异,方能长久,也别再去拱火了,我见不得,而初文生起气不仅是伤了她自个儿,万一她连带着我也不理怎么办?″
晏归:“……话说小司主我正好也想问你,若是哪天初文姑娘为了你而拼上性命,你会如何?″
易听淡笑道:“你问了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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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初文先是看了一眼磁振感环弹出的简讯,又看了看坐在她对面抱着双臂,一脸严肃的易听,这不免让她有些心虚。
″易听……我只是怕晏先生他们办案时有危险,所以才把手环……放到他帽子里。″喻初文捏了捏易听的小指,小心地解释道。
虽说喻初文的本意并不坏,但再怎么说这手环原本的作用就是以防她遇险,才给她戴上的。可现在这好意却被她放到了别人那处去……要是换作她自己,也会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清徽自带GPS定位,你不必这样。更何况我不是给了你一对监听器吗?怎么,看不上?″易听是当真有些生气了。
(易听os:"连木什那家伙的定位我都有,何必多此一举。″)
但在这交杂的情绪中占比成分最多的,还得是担心。
"我给一明了,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易听,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喻初文双手环住易听的脖颈,满眼歉意地看着她。
"行,那咱们先不管监听器的事。″易听说完后,一把将喻初文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已腰间,这样的姿势更能便于她观察到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以此来判断言论的真假……
好吧,她解释不下去了,只能换话说:"那如果当时晏归打电话给我的时侯,我没有留意那奇怪的杂音的话,你是不是还不打算把手环的事告诉我。″
喻初文看着很是较真的易听,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喻初文os:"唉,这小家伙怎么那么难哄啊?”)
"没有,别瞎想。″说完喻初文低头顺势亲点了一下她的唇。
″你!″易听被她这一顿操作整的有些蒙,但还是肃声说道:″好好说事,别想转意注意力。"
"好。″说完,喻初文又亲了她一下,还状似无辜的吐了下小舌。
"我刚刚……说到哪了……″这一来二去的,易听的气竟不自觉的被消减了许多,而当喻初文想再次吻上来时,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反客为主地一手扣住了她的脑后勺,加深了这个吻。
揽腰勾脖,由点涉域,情难自禁。
"不知道,我也忘了。″喻初文的唇还泛着水光,微喘着气,眼神却很是清白的看着易听。
"你啊……″易听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又将自己的吻主动送了上去。
这种情况,她能怎么办?
只能自愿服输了呗。
不过易听其实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