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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时间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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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元旦正好在周一,平时周天晚上水雾洲都会有放烟花的小型活动,又碰上跨公历年,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各种预热,内地的外地的都想来凑这个热闹。

纪洄本来没打算挤在人堆里表白,但是架不住那七个人你一句我两句的各种主意,最后还是把表白地点定在了水雾洲。

他们的主意馊不馊暂且不知道,反正想象出来的画面就挺不一般。

比如什么让纪洄站在水雾洲头高歌一曲以表情愫,或者是在烟花底下大声告白让天上的神仙听见保佑他们,还有说沿着水雾洲走完一整圈就代表长久圆满,甚至建议纪洄带着斐溯去划船,说是十年修得同船渡。

想象完画面,纪洄觉得挺馊的。

于是他打算虚心地请教一下他姐。

纪洄端上装着葡萄汁的红酒杯在酒店宴会厅转了一圈,然后把酒杯递到他哥背着的手里,站在他们后面学了一会如何将虚情假意的互相问候表达得真诚,学会了之后隐晦地翻了好几个白眼。

听得让人昏昏欲睡的音乐声突然停下,周围大多数的目光都往宴会厅打开的大门跟过去。

这次宴会的主角终于出场,纪洄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如蒙大赦一般趁着没人注意溜边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个充斥着逢场作戏味道的地方。

他不成熟,所以不习惯,也不喜欢。

每当看到这些场景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去想,斐溯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那些他并不知晓的片段里,又是在演绎着什么样的剧本。

宴会厅的大门合上,酒店走廊也只剩下纪洄一个人。

他熟门熟路地坐电梯到酒店顶层,在远离走廊的套房门口猛敲门。

“纪洄我告诉你,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我就把你从窗户那里丢下去。”纪溪猛地打开门,手指撑着纪洄的额头,一脸刚睡醒的困倦模样,头发和鸡窝没什么区别,和荧幕上的女明星判若两人。

纪洄抓着纪溪的肩膀硬给她掰过来,将她推进房间:“大明星,注意你的形象。”

“傻狗才说要注意形象。”纪溪反手给了他一肘子。

纪洄吃痛,用脚踹上了门。

“你在拍戏怎么也把你拉过来?”纪洄开口问纪溪,他看着她把自己砸回到床上,就站到玻璃窗边上看了一眼底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景。

还有些恐高。

纪溪趴在被子里唉声叹气:“相亲。”

纪洄瞪大眼睛:“这年代还搞联姻那一套呢?我哥知道这事儿吗?要把你嫁给谁?”

纪溪摸到枕头往纪洄身上扔:“你跳窗吧。”

“难怪你躲楼上呢。”

“是给你相亲,祖宗。今天是那谁谁十八岁的成人礼,要不红云同志怎么一定要让你看到人出场才能走。”

纪洄一脸茫然的震惊,指着自己:“给谁相亲?我?”

纪溪抬起半张脸:“对,你,就你这小屁孩。”

压根没看清谁谁是男是女又是长什么样子的纪洄:......

他趴到他姐脸边上:“相个屁亲,我不喜欢比我大的。而且我马上要跟喜欢的人表白,你帮我出谋划策一下。”

纪溪闻言立马翻身,一脚把纪洄踹到地毯上,比纪洄刚才还要震惊:“你真要跟人表白?妈说的是真的啊,你真有喜欢的人了?”

“真真真。而且我很确定,非常喜欢。”

“你们班的?还是你们学校的?长什么样?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你别问这么多,就跟我说说怎么做吧。”

纪溪瞪了一会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弟弟上下打量,收到一个不悦的表情之后,认真地思考起来。

好半天纪溪一拍手:“买束花呀!现在的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花的,里面最好是用现金折的花!这就叫‘有钱花’!”

纪洄觉得这主意也挺馊的。

姐弟俩面对面坐着,彼此都觉得对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重而间隔长的三下叩门声响起,纪溪扭脸让纪洄去开门。

门口纪涣一身酒气地往他身上扑,看清楚是纪洄之后烦躁地啧了一声站定:“什么时候上这儿来的?”

“半个小时之前。”纪洄其实也不想扶他,“你怎么也来这么快,没人拉着你喝酒?”

“我说我喝醉了。”

“喝醉了不要进来。”

纪溪的声音从里间响起,纪洄朝他哥幸灾乐祸地挑眉。

纪涣立刻改口:“那我没醉。”

纪洄将纪涣拉进来,张开双臂拦在他和纪溪之间:“你俩先消停一下。先讨论一下弟弟我的终身幸福好吗?”

“你这又是搞什么?”“不就是表个白吗?”纪涣和纪溪同时开口。

纪洄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有要来请教他姐的这个想法。

他打断他们的眼神对视,问了个关心的:“我明天晚上能准时回去吗?”

纪涣摆手:“明天还要参加个聚会。”

“不去。”

“你跟爸妈说。”

“那我偷偷跑。”

“谁能管你。”

“也是。”

纪洄在纪涣的眼神里婉拒了纪溪要他睡她次卧的邀请,又是门一关,又是寂静的走廊。

才一天没有见面,他就好想见到斐溯。

摸到床头柜上放了一天的手机,置顶还是没有亮起一个红点。

其实是一天一夜了。

马上就一天两夜了。

聊天停留在晚会开始之前。

四五号:记得后天晚上的事。

没有灰:什么?

四五号:?

四五号:非下文我给你个机会改口。

没有灰:知道。

没有灰:地点呢。

四五号:还在想,等我通知。

没有灰:遵命。

纪洄看见最后两个字还是有些想笑,还有些说不出的心痒。

他几乎都能想到斐溯的表情。

那会是个笑得和平时不一样的冷脸,黑沉的眼珠在装着他的时候总是温和柔软的,满心满溢的欢喜。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知道得不够早,也不够确信无疑。

不过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天边泛起暗蓝色和深橘色交织的色彩,纪洄睁了一晚上的眼睛开始变得沉重,暖空调的风吹得他全身发干,在晨光之中合上双眼。

手机从他手里掉到地上,屏幕弹出电量告急的提示。

最终在手机停留的画面上挣扎地闪烁了几下,黑色的屏幕里倒映出早晨的天空。

四五号:水雾洲长亭。

四五号:不见不散。

第二天下午纪洄是被一阵比他敲得还要猛烈的敲门声喊醒的,门一开,一身高定西装的纪红云站在门口背着手看他。

“嗨爸爸。”纪洄咧着嘴朝纪红云露出一个笑,左右看长廊上没人,推着纪红云往里面走,“别站着不动,进来坐。”

纪红云无奈,往主卧看了一眼坐回客厅,矜贵地开口:“听说你晚上赶着回去表白?”

“谁说的?”纪洄决定给这个告状的记他功德本上。

“云女士。”纪红云像是猜出他的想法,“你哥你姐现在都没回我消息。”

“估计是没时间吧。”纪洄随口想扯开话题,“昨晚上宴会挺晚才结束。”

纪红云哼一声:“你们仨我还不知道?”

纪洄继续嘟囔:“你还真不知道。”

“又嘀嘀咕咕什么呢?别扯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纪红云手指扣着茶几面。

纪洄捧住他的手:“爹!你的戒指呢!我要告诉我妈妈!”

纪红云真是烦了他了:“就非得今天晚上回去不成?”

纪洄点头,再点头:“已经不想再等了。”

“行,等会让小邓送你过去,还来得及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买束花。”

纪洄用手指夹出放在袖口的戒指还给纪红云:“您不问了?”

纪红云抢过来戴上,起身整理了衣服下摆往外走:“有什么好问的,小孩子过家家。”

纪洄没反驳,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背影:“我是认真的。”

“你对他,一直都太过于认真。”纪红云没回头,“虽然我不懂你们哪里来的你嘴上说的那种深厚的情谊,但是暂时对我没什么影响,你自己有想法,没人能管你。”

纪洄还没来得及说话,纪红云回了头,难得露出一脸的苦大仇深:“你的事我管不着,你哥你姐,我也管不着,爱怎么怎么着吧。”

纪洄还没出来的情绪又憋了回去,差点没笑出声来:“爸,你说我们几个是不是特别怪?”

纪红云手指虚点两下,恢复成平时的模样:“这些事都属于‘你自己’,而有些事,就不是这么简单,我该管的时候自然会管的,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像我今天这样配合一下我。”

虽然不知道纪红云指的到底是什么,纪洄也懒得再去想,回到家,他换下根本穿不习惯的西装,套上卫衣棉服牛仔裤,手里抱着一束花。

花是家里花房薅的,没一个他叫得上名字。

包装和摆放是云碧水手把手交的,特点就是好看且金贵。

出门之前云碧水捧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最后赞道:“不愧是我生的。”

纪洄回了句谢谢妈。

云碧水看他的眼神很慈和,这样纵容的眼神已经持续了十七年。

他转过身,不合时宜地想,真的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纪洄不想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也不想挤地铁,交通又堵塞,他在半道上就下了车,随着人流一起走在袭江大桥上,从螺旋楼梯下到了水雾洲。

他来得有些晚,周围熙熙攘攘,喧闹杂乱。

他越来越想见到斐溯。

手里抱着的花散发出惑人的香气,却都不是斐溯身上的味道。

长亭不是观赏烟花的最佳位置,所以这一块地方人不算很多,纪洄走到掩映在梅花林的长亭尽头,抱着花束笑起来。

他笑得很好听,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长亭尽头站着三个人,为这一方小小的角落做了彩色灯光带的装饰,看上去挺像是元旦晚会道具的再利用。

听见纪洄的声音,朱益和廖科连连招手让他赶紧过来,叶竹筠在一旁拍照,还夸他今天又好看上了一个新的境界。

纪洄只是弯着眼睛笑:“行了,这样差不多了,赶紧上去准备看烟花吧。”

他抬头看向上方横跨的桥,暖黄的灯光下依偎着两对小情侣,估计是都胆子大起来了,不顾异样和嘈杂,同时朝底下站着的他们挥手大喊:“抓紧时间!一刻千金!”

纪洄举着那束花朝他们笑,当作回答。

其余三人依次也给了他鼓励之后往螺旋楼梯那边跑过去,等着这一场跨年烟花的到来。

纪洄从清晨手机电量耗尽关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再打开过。

七个人挤在桥的护栏边上排排站好,冲他傻气地比大拇指喊加油,不明所以然的路人也加入其中。

纪洄真的很想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一片朦胧之中,烟花突然在他们背后盛放,大家都转过身去看,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噼啪的爆裂声取缔了整齐的加油。

黑色的天空中,绽开各种颜色和样式的烟花,一如宣传文案里那样盛大美好,流光溢彩。

纪洄身边的彩灯估计是耗尽了电量,又或许是天空的颜色已经足够斑斓,它们逐渐黯淡,慢慢地成了一条长长的塑料带子。

他的余光里都是各色火光的闪烁,眼前却只有这条灯带。

他一手紧紧搂住花束,一手拆着灯带,一圈一圈地缠在手上,直到绑到那圈白色圆痕在的地方,正好绑完。

从他到水雾洲开始,正好三个小时。

手里的花娇艳馨香如初,却没等到该收下它的人。

纪洄将这束看起来很贵并且很好看的花交到一对正在求婚的情侣手上,并且衷心地祝愿他们长长久久。

他只是带着灯带走上了螺旋楼梯。

在他身后,长桥纵横,栏杆边柠黄色的风灯几点,河岸烟花绽放,情人絮语,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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