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没有其他老师,三人齐刷刷站在老高桌前,气氛有些诡异。
张循安内心无奈感叹:天不时,地不利,人……
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站着的的两位哥。季深跟个监工一样,正饶有兴致地看老高抽出一叠答题卡慢悠悠地数,另一位则懒散的靠在另一张办公桌上,满脸写着“无所谓” 。
人……人也不怎么和。
老高数好后抽出三张答题卡,丝毫没有犹豫地往张循安脑袋上招呼:“张循安!是你吧?啊?!”
张循安条件反射挺直腰杆:“是!”
“你俩感情挺好啊!上课回什么头?!”老高盯着他质问。
“没什么没什么!”张循安连忙否认。
“你,”老高压根不信,顺势抽出一张答题卡拍在木桌上,没有回转的余地,下令道:“你把这张答题卡拿回去,写五百字检讨,听到没?!”
张循安无奈应了声:“知道了……”
“写在背面,别到时候小测又缺答题卡!”老高大着嗓门吼,生怕三人听不见。
季深看着被拍在桌上可怜的答题卡,心说:这学校得节约成什么样。
张循安应了声:“哦……”随后拎着答题卡往门口走,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两人一眼,眼神写着:“你俩保重。”
“陈闻,你给我站直了!办公桌是你想靠就能靠的吗?!”老高看着陈闻气不打一处来。
陈闻勉强换了个站姿,倒是季深被他吼得下意识也直了下腰。
“你们俩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啊?我的课你也敢翘!教导处副主任都不放在眼里!”老高气得拿起英语书砸桌子。
站在边上的陈闻一脸平静道:“去进行了一些体力运动。”
操?
季深愣在原地——这回答,怎么他妈的如此似曾相识?
“体力运动?!”老高又拍了一重桌子,激红了整张脸:“你俩体什么运?啊?!罚站还不够吗?下回要不让你们俩跑两圈?!”
陈闻又懒散地靠回桌子边上,看起来有些期待,笑着问:“上课时间跑吗?”
季深感觉这么下去老高下一秒就要给他俩吃处分,赶忙抽走办公桌桌上的答题卡,拽着陈闻往门外走,还不忘回头冲老高笑道:“老师,五百字检讨是吧,知道了。”
“你俩给我站那!一千字听到没!”老高冲门口喊:“季深你也是,成绩好没用,在我这一视同仁!期中要是考不好我宰了你俩……”
成绩好的季深拽着人回到座位后才松的手,陈闻桌上还搁着上节课翻开的英语教科书,季深盯着那本书一言难尽,叹了口气无奈道:“兄弟,你胆子很大啊。”
陈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桌上的书,估计是心情还不错,托着半边脸,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听老高讲吗?”
他脸长得很混,大概是内双的原因,少年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锋芒,平时看起来有点凶,这会儿笑起来,眼尾上扬,勾出几分痞气。
“啊?”老高讲了一堆废话,他有些懵,不知道陈闻指的是哪句。
“宰了我俩。”边上那人悠悠道。
“加个前提条件,”季深靠在椅背上,敲着桌子一字一顿笑道:“考不好的话。”
“你很自信啊,”陈闻挑眉看着他:“你什么水平?”
“哥可是上怀兰大学的水平!” 季深讲完后拍了两下陈闻的肩,想安慰一下他同桌不知道弱不弱小的心灵,
没曾想,他同桌扯出几分笑意,带了几分不屑。
他以为陈闻是“哈佛水平”的。
“我,”陈闻敲了下桌面笑着说:“大专水平”的。”
……
季深觉得和这位“大专水平”的大帅逼讲话有辱智商,没忍住被气笑了,笑骂一句:“操,你大爷的。”
除了老高,齐阳八中估计也没几个上课负责的老师,大多都喜欢上课划水,划水太无聊就拎着纪律不好的学生开涮。
“后面那桌同学”讲台上的老师拿起根粉笔去戳黑板,留下几个白点:“安静下来。”
讲台上站着的是化学老师,季深从桌肚里掏出书,捏着笔开始听课。
像这种地方的老师,教学水平有限,讲的云里雾里,听没听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拿检讨书出来起时,张循安砸了个纸团过来。
“哎,我刚开了局游戏,忘提醒你了,咱们检讨书别抄重了,你顺便和陈闻讲下,我不敢砸他。” 张循安书依旧垒的高,不仔细看抓不到,但老高喜欢走后门搞突袭,他隔两分钟就得回头看一眼,防止手机被收。
季深拿起笔在纸条上写:“别看了,老高不在,他得去开会。”随后一扬手,纸条精准无误地砸进抽屉。
那边大概是看到消息后激动了,回的很快:“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俩能坐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季深回道。
按老高的性子,除非是开会这种急事,否则就算是上课他都能抢半节课来训人。
张循安觉得很有道理,回道:“哥们儿,不说了,我先玩游戏了!”
老师背着只手在黑板上写板书。
季深转头看了陈闻一眼,那人正低头划着手机,屏幕反光,看不清内容。 季深拿笔戳了他一下:“喂,张循安让我提醒你,检讨别抄重。”
陈闻回过头来和他对视,疑惑问地:“他怎么不自己来和我讲。”
两人声音小,张循安忙着在《兵戈之役》游戏战场里厮杀,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
季深心说:你那张脸往那一摆,活像别人欠了八百万,谁敢惹你。
“他不敢砸你。”季深如实说。
陈闻:“……哦。”
游戏打到一半的张循安看着桌上的纸团。
?
季深那么想和他聊?
是校园生活太枯燥无味了吗?
趁着人物补血的间隙,他凭借着高超的技术,一手托着手机,另一只手单手展开纸团,纸团上的字过于潇洒,一看就不是季深写的,他看了半分钟才看出写的是什么鸟玩意儿。
“我很吓人吗?”
想起刚说过“不敢砸他”的张循安:……
他一个没控制好,手上刚补完血的人物就直接被人一刀砍死。
操?
张循安没空管惨死的人物,回头偷看了陈闻一眼,对方斜着身子靠在墙上,手里捏了支笔,不知道在写什么,这会儿停笔和他对视,眼神疑惑的看着他。
张循安莫名从纸团上的话中读出了一点委屈的情绪,但一想到那张就差点写着“街头混混”的脸又感到一阵后怕。
“没有!”他把纸团展平,认真写道:“你特别友善,一看就是很好相处!”
很好相处的陈闻展开被折得方正的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