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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妮翁×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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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知道,这一切无法以常理的角度来进行思考,然而,这一刻,心中还是蓦然出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屏幕,神经紧绷的时刻,大脑也在高速运转。

大屏幕上的数百个监控画面被他纳入眼中,这些信息流就轻而易举地被他划分到了应该所在的区域,它们规规整整,在他的脑海中十分明确。

那样离奇诡异的现象,几乎不可能是因为艾莎碰到不测,不慎从三楼摔到二楼,把耳机砸坏了才发生的。

有着定位功能的红点,已经完全从他时刻关注的屏幕上消失了。

对他来说,最准确的做法,并不是马上去找艾莎,而是赶紧把她失踪的消息散布出去。

室内有紧急通报的广播,当然也有预警功能的红色按钮,只要按下,整栋别墅都会自动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这样的办法,只能引起短暂的恐慌,一旦人流被清空,那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然而,因为没跟艾莎怎么沟通,酷拉皮卡现在简直是焦头烂额。

他不确定她到底去了哪里,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确定她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但还是有微弱的声音对他说——如果艾莎遭遇了不测……

酷拉皮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预备的方案,当然是有的,只是不能做的太明显。

并且他可能要越俎代庖,处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了。

打断他的,是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铃铃铃……”

监控的位置,已经十分清晰地显示了来客的相貌。

酷拉皮卡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隔着一扇黑黑沉沉的金属门,他仿佛也能感觉大门那头传来的恐怖气压。

曝露在镁光灯下的,是一头丝滑如绸缎一样的黑发和一张秀丽的脸庞,而它的主人身材挺拔,旁若无人,表情平淡地对着摄像头的位置打了声招呼:“嗨。”

酷拉皮卡冷冷地盯着门缝。

门外的人表情未变,他微微抬起了手,慢条斯理地搭在了门缘,这样柔和普通的动作,却生生地把光滑平整,大门压瘪进去了一块,配合他毫无波动的语调,这样的举动好像在宣示着某种残忍的意味。

“开门。”

……

与此同时。

妮翁·诺斯拉无聊地坐在床沿,两条光滑的大腿一翘一翘的,她目光虚虚地看着紧闭的窗户,透过透亮的玻璃,外面是一大片黑乎乎的夜景。

柔软的法兰绒非常舒服保暖,充满粉色少女心的床上,堆满了各色各样的限量布偶玩具,除此以外,几乎占据一半面积的,是里面几乎被塞满了的巨大衣柜和储物格,粗粗扫去,全是价值不菲的名牌和各种精美逼真的工艺品。

因为和爸爸吵架,所以她干脆任性地从莱特隔壁的房间搬了出去,又在没有通知达佐孽的情况下,偷偷找到莉亚,要求更换了一个位置隐蔽的房间,还郑重要求莉亚,她的位置千万不可以告诉诺斯拉家族的任何人。

这已经是妮翁呆在这里的第三天了,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刚开始的满腹怨气已经逐渐散去,橱窗里的收藏品也被她看了个遍,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有点想念起莱特了。

爸爸为什么还跟她赌气?

为什么他还不来?如果他对她诚恳地道歉,她怎么可能不会原谅他?

再等上两天,她就从这里出去吧。

然而,当她困顿地看完电视,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却蓦然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从天花板的位置,砸下来了一个容貌精致的少女。

尽管地面铺了一层柔软舒适的地毯,但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妮翁听到了重重的一声闷响,她眉头一皱,心里不自觉地代入了,这声音听起来就很痛的样子。

当她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时,天花板上却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怎么回事?

是要来害她的人吗?

但摔倒在地上以后,那个莫名出现的少女就没有任何的动作了,她的头歪在一边,胸膛毫无起伏,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妮翁下意识地想呼叫管家处理,然而下一刻她就懊恼地发现,这里不是友客鑫,她现在只有一个人。

完全清醒以后,被吵醒的那一丝微妙的不悦也退散了,她既有点好奇,也有点害怕,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妮翁弯下腰,凑近观察了,然后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见她没有反应后,妮翁便微微用力,将朝着地面的脸颊微微一转,整个曝露在了她的目光之中。

她的长相十分可爱无辜,因为疼痛,海蓝色的眼珠里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看着很像真人版的娃娃。

“你是谁?为什么会掉到我的房间里?”妮翁很好心地把她扶了起来,她找了柔软的垫子,破天荒地替她,耐心地等她眼中恢复了意识,才发问。

她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不过这个从天而降的陌生少女,实在是很符合她胃口。

人人都知道诺斯拉的大小姐妮翁,有一项小小的嗜好——她是一位人体收藏家,喜欢收集各型各色的人体器官。

妮翁对可爱的事物情有独钟,她口味挑剔,喜欢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尤其对人体情有独钟。

就像眼前之人一样,她的身上就很好地糅杂了真人的细腻和仿真玩偶身上特有的那种非人之感。

很快,少女惊慌失措地抬起了脸,她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当前的状况,双眸涣散,还有点迷茫,夹带一缕不明情况的惊慌失措。

近看的时候,她似乎更让人移不开眼睛了,越仔细看她,那种剧烈的冲突感和违和感就愈发强烈,妮翁的心脏仿佛也被提起,她张大了眼睛,着了魔一样盯着她。

好奇怪,明明不是那么完美无瑕的脸庞,但是她身上却有一种魔力,那种奇怪的特质仿佛不是为了勾起她的怜惜之情,而是为了勾起了她的恶劣本性。

……

艾莎现在的感觉并不太好受。

刚才的她还在管道的内侧,粗质的颗粒物摩擦她的脚尖,压抑昏暗的氛围充分扩大了人心中的恐慌,她倒不是很害怕,正准备再往前看看,只是微微伸出手指,下一刻,头部的感应区仿佛出现了某种障碍,在她面前的一大块黑色前景无故地扭曲回旋,如同黑色的漩涡将一切物体吸收纳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从某个人的胃袋中倾吐出来一样,摔了个七荤八素。

所幸,身下的触感是软绵的,只是头脑的眩晕依旧在影响她,让她有点昏昏沉沉。

她还是尝试着摆弄沉重的四肢,抬起头,混沌的视角里,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

那个人唇瓣开合,好像在问什么话。

艾莎没有听清,她语气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好像听不太清楚,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这种脑震荡一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她就恢复了知觉,抬起头的瞬间,一位穿着粉红色睡衣,蓝色长发,面容娇俏,神情中带着几缕骄纵的少女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你好……?我叫艾莎。”

带着几分迟疑,艾莎一边做了自我介绍,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摔下来也是实打实的,让她惊讶的是,面前的蓝发少女没有尖叫,也没有按下呼叫铃,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一直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她看。

这里是一处宽敞豪华的起居室,她似乎是掉到了某个大小姐的房间内,并且成功把她砸醒了。

艾莎的眼睛眯起。

但是,这里似乎有一点特殊的地方。

这样看起来普通至极的房间内部,所有的墙面上,却无端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白色絮状物,这些絮状物漂浮在空气之中,散着幽幽的光,如同棉花一样柔软,将整个房间和其他地方隔开。

除了大门的位置,那里没有絮状物存在,看上去是出口一样的位置。而三楼其他的房间内,也没有这样的白雾存在。

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十分的特殊吗?

那些白色的雾旋,似乎带着念的痕迹。

带着这样的心情,艾莎一边吃痛地捂住了头,她面露难色,带着几丝状况外的可怜,跟面前的蓝发少女搭起了话。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但是我现在头有点疼,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在蓝发少女的一声带着狐疑的“欸”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起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

“……”

“啊?是这样吗?”

经过短暂的沟通,艾莎已经明白了大致的情况。

身边,和她亲昵地坐在一起,十分无私地分享了半张床,此时一脸专注跟她分享自己藏品的少女,是友客鑫有名的□□,诺斯拉家族的大小姐,妮翁。

只是,她也太热情了吧?

只是随便编了个“头疼暂时性失忆”的破理由,这位传闻中很是倨傲自我的□□大小姐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就带着了然的目光,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这个蹩脚到不行的理由。

原本艾莎还在头疼要怎样才能完美把自己凭空掉下来的事情圆过去,这样搪塞的失忆难免有点突兀,况且,她还没有搞懂为什么自己明明好好呆在管道里却突然掉下来。

……暂时还不能离开这个有点奇怪的房间了。

周围那些棉絮一样,看起来似乎有着特殊的寓意。这样大面积地排布在房屋周围,但妮翁却对此毫无反应——她看不见这些棉絮。

明摆着的事实都在告诉她,越有问题的地方越有鬼,它有可能是莉亚设下的圈套,也可能是她心里有鬼的证明。

可是,多一个人在这里,她无法试验自己心中的猜测,也无法绕开她做很多事情。

但是,妮翁能力特殊,身份高贵,她也无法冒着得罪她的风险直接打晕她。

这房间里摆放的东西虽然比不上拍卖的藏品,但也是价值连城,有很多古代遗迹出土的挂件。

看到艾莎的目光游移着在藏品上打转,一旁的妮翁便主动做起了介绍:“这是来自三百多年卢比利安王朝的工艺品,这个王朝的民众将头发看作是自己的切身,因此他们很喜欢用发丝编织成各种的佩囊并贴身保存……”

“卢比利安人,好像在历史课本里面看到过,他们可是很好战的民族呢,只是蓄长发的话,大概不利于打仗吧……”

“但是,蓄发在他们的文化传统中是十分神圣的事情,因此才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编发工艺品,甚至有以发为颜料的画艺!”

“啊!我可以近距离看看吗?”

艾莎顺其自然地随着她的话聊了下去,她并不急躁,和妮翁的话题转了又转,但她有意无意把控聊天的节奏,既不反着妮翁说话,也不主动中断聊天,因此两人相谈甚欢。

对她而言,让一个原本就对自己有好感的人更喜欢自己是非常轻易的事情。

从言行举止、措辞语调,了解对方的脾性和态度,然后针对性地说出合适的话,做合适的事情,既不太卑微,又不能高傲到让人讨厌,保持合适的距离,自然地引导对方的好奇心,既要什么都知道一点,也不能什么都知道,让她自然而然的产生拉近距离的想法,然后再不动声色地推进交往的距离,对两个互不了解的人来说,这是最舒服的交往频率。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适当地暗示对方自己“累了”,结束谈话,并且提出下次再见的期待。

“啊,已经这么晚了啊。”

指针上的时间,已经到达了23:30的位置。

在艾莎委婉地提出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妮翁的目光之中流出几缕恋恋不舍。

“出去吗?好可惜,艾莎难道就不想多留一个晚上吗?”

艾莎迟疑了片刻,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可是,我得去找我的家人了,他们可能还在等着我,如果我失踪了,他们肯定会担心我了……”

艾莎心里一阵心虚。

她刚才突然失踪,意外和酷拉皮卡乱了联系,他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提到“家人”这两个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妮翁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艾莎有点好奇:“你和家里人吵架了吗?”

蓝发少女的五官纠结了片刻,最后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哦,不是吵架。”

莱特一直对她非常的好,然而这样无条件的好有时候却让妮翁内心感到强烈的不安。

因为“天使的自动笔记”,她为家族带来了无限的利益,但也正是因为利益的驱使,让她觉得,莱特是因为她占卜的能力才对她如此好。

这次吵架,正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艾肯西尼亚本身就很乱,各色势力倾轧,这次受邀来为莉亚占卜,莱特就特地声明不准妮翁出去玩,他说这是因为“怕宝贝女儿受到危险”。

妮翁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偷溜又被逮到,被回绝的苦闷和先前的回忆一起爆发出来,她当着保镖的面,朝着莱特厉声质问:“爸爸,你到底是怕我受到危险,还是怕诺斯拉家族失去我的能力?”

莱特沉默了。

因为他的沉默,妮翁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失望,她趁机偷偷跑了出去,抹着眼泪去找莉亚,厉声要求换房间,并且在心中发誓再也不要再看到爸爸了。

“那你现在想要出去吗?”

妮翁傲娇地甩头:“才不要!我不会再原谅爸爸了!”

艾莎可怜兮兮:“可是,我很想出去哦?不是因为你的爸爸,妮翁,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吗?拜托了,我超想出去的。”

“嗯,那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了,我可不是因为爸爸的原因才要出门的!”妮翁别过了脸,她的声音却慢慢地低了下去,“大家都很喜欢找我占卜,很多人都夸我占卜的很准,艾莎,谢谢你听我说的话,你也想要占卜吗?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这次就不收你的费用了。”

艾莎被她说的话愣了愣神,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虽然很感激妮翁的心意,但是我不需要哦。”

“诶?”妮翁转过身,眼睛惊讶地睁大,“为什么?我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我的占卜。”

“因为我觉得未来,有无数个可能性。”艾莎朝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唔……该怎么解释才好?如果说,过去塑造了这个处于现在的我,但是未来却不驻足于过去,它像螺旋状的粒子和现在相交,现在的我,如同一簇烟花状的颗粒,朝着未来的大地坠落而去,对我来说,占卜,只是照见了其中的一种未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占卜的存在,不是为了更好的预知危险,给大家带来幸福吗?”

艾莎:“是啊,大家都讨厌未知和危险,是因为大家都厌恶死亡,害怕被活着的人抛弃吗?因为死,人们会悲伤,会痛苦流泪,所以人们才这么迫切地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改变命中注定的结局,看到自己得以幸存下来,人的心中会有一种莫大的喜悦和成就感……然而,我当然也害怕死亡,但是我却不害怕危险……相反,我很喜欢这种危险哦,因为,正是在未知的情况下,经过了那么多的艰难苦楚,我才好不容易抵达了未来——所以我才会那么开心,那么喜悦地迎接生活中的每一次挑战。”

这是她真心发出的感叹,不过却修饰润色了一番。

“啊,我明白了。”趴在床沿的蓝发少女露出了笑容,她利索地下了床,踩起了人字拖鞋,然后拉起了艾莎的手,“这样的说法,也十分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呢。”

妮翁从未对一个陌生的人有过这样的好感,作为□□大小姐,她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几乎什么都不缺。

然而,这样的感觉出现在艾莎的身上却变得这样妥帖。

无论是她的外表,还是她的性格,都让妮翁觉得,她简直就像天使降临人间。

从天花板掉下来,这样戏剧性的巧合,让艾莎身上拢着的那一层神秘的气息更加浓厚了一点。

令人惋惜的是,再过不久她就要和爸爸一起回友客鑫了,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除了她名字以外的其他信息。

不过,她今天也参加了宴会,大不了就找莉亚阿姨要一下艾莎的联系方式好了。

怀揣着这样的冲动,妮翁拉起了艾莎的手,有点任性地催促道:“快一点!要十二点钟了哦,我们得快点去找医生。”

艾莎一知半解地抬头:“不是说,现在的时间段,医生说不定已经睡下了吗?”

“才不是!”妮翁任性地叉腰,她连睡衣都没换,奇怪道,“那群领着工资吃白饭的医生,为病人看病不是义务工作吗?现在遇到了紧急的事情,为主人家排忧解难是他们的职责而已!”

艾莎被她的手扯着往前一大步,她有点苦恼地掰开妮翁的手,提醒道:“慢慢走,不急的。”

妮翁放开了她的手,忿忿地跑在了前面,她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面前那扇白色雕花木门,脚步明快地踏出了门的界限,几乎是在一瞬间,当她转过身要去寻找艾莎的踪影时,却惊讶地发现,房间中的人,突然消失了。

妮翁后退了几步,她不敢置信地抚了抚额头,有点怀疑地看了看四周,她的脚步向内踏出了一步,来到卧室内部又走出来,然而,无论怎么尝试,她都没有看到过房间里出现过任何人的踪影。

一瞬间,她感觉到头晕目眩,扶着把手,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能怔怔地喃喃自语:“怎么回事?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是我的幻觉吗?”

当然不是了。

艾莎慢悠悠走在妮翁的身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妮翁踏出房间,之后就发生了她不断进出房间内部,却始终无法看到人的情况。

信号断开,人也凭空消失,四周的墙壁上布满棉絮一样的东西,这样看来,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原因,是因为房间的内部,门外的世界并不处于一个独立的空间。

但是,刚才她摔下来的时候,却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导致的,还是房间本身的机制问题。

“真奇怪。”艾莎表情却不见得多沮丧。

试一试好了。

嘴上这样说,行动上,艾莎却没有走出房间,去和站在楼道上的妮翁汇合。

她在房间内部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床头柜和衣柜之间的一块过道上,走到墙边,艾莎的双手尝试着贴着带着纹路的香槟色墙纸。

和往常粗糙的触感不同,入手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仿佛触碰到了一团柔软却坚韧的果冻,手与墙壁相接的地方,一道轻柔绵密的波纹晕开,仿佛一圈圈的水花在池塘上飘开。

这样的结果,几乎应证了她的猜测。

这个奇特的空间也许并不单单只有一个。

艾莎没有犹豫,她的手笔直伸着,摩挲着向前迈了一步,临走之际,还略带犹豫地看了一眼正在拨着紧急电话的妮翁,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面露焦灼,还在不停地朝里面张望。

这样把她单独留在这里,让她这样着急害怕,好像是一种非常恶劣的行为。

如果她在浪费一点时间,倒是可以完美地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过艾莎并不打算这么做。

诺斯拉家族是友客鑫的地头蛇,但这里并不是诺斯拉的大本营,甚至连莱特也处于弱势的地位,和妮翁交好对她虽有益处,却并不是很大,受制于身份的问题,诺斯拉也无法干涉协会亦或是当地政府。

“至于道歉的话……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眼帘一垂,遮住了阴翳不定的繁杂思绪,艾莎漫不经心地想。

让政府和协会内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有资源,让她一切的行动看起来都顾虑重重,如果要借力向协会和政府机关施压,那么她必须要跟更上一级的国家机关达成协定。

现在时间对她来说太紧迫了,不然的话,她一定好好的把各大陆的布架和机关好好研究一遍,从里面挑一个最有可能和她进行利益交接的势力团体。

照她脑海里的记忆来说,对她最感兴趣的应该是卡金或者是V5之一了吧。

可惜,卡金和V5的政治形势都比较复杂,前者有一位国王和十四位王子,后者有五国联合,如果她选择和国家机关交易,那么就有可能要卷入复杂纷乱政治斗争之中。

不太划算啊。

这样想着,艾莎脚步不停,她的半边身体都渗入墙壁,身型变得模糊虚化,轮廓似乎像被侵蚀了一般变得扭曲起来,墙面上的棉絮状颗粒物争先恐后地涌到她的周身,一阵亮盈盈的彩光后,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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