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爱看书 > 小菩萨偏不嫁 > 第21章 侠女

第21章 侠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沈寂?来得正好!”

吴良狞笑着将李云琅提起来,挡在身前,收好短刃,自腰后取出火铳,抵在她脑后。

沈寂?

李云琅敛目,怎么会呢?

屋门的男人见吴良戒备的样子,来人身手必定不凡。

他小心翼翼举着火铳,拉开门缝,朝院中门口的小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人放进来。

月下枯枝影子一动不动,一个戴斗笠的黑色身影踏进来。

那身影正站在月影下,纤瘦清丽。

一个女人?

李云琅盯着女人的身影,在脑海中搜索相像的故人。

无果。

她可以确定,她不认识这样一个身形的女子。

吴良端详着女人的行动,步伐轻盈,但身形稳健,她是习武之人。

一个武艺不凡的女人?

摆手让门边的男人打开半扇屋门,将火铳对着院内纤瘦身影,“你是女人?”

“自然,臭男人有什么好当的。”

声音清亮,笃定。

吴良火铳瞄准那黑色斗笠,“你和沈寂什么关系?”

“沈寂?”女人笑声清亮,从斗笠下的黑纱中传出来,透着一股残忍的天真,“不认识啊!”

“那你为何自称沈寂?”

女人指向身后的阿普,“他告诉我的,说你害怕沈寂,说我是沈寂你就会开门。”

吴良一怔,李云琅也愣了,他们都不知阿普什么时候从屋内去到的院里。

阿普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指尖捏好长针,默不作声。

吴良冷哼一声,“笑话,我怕他!”

“你果真是怕他。”女人轻声嗤笑。

吴良的火铳机关微动,手指扣住板扣,“别废话,你是什么人?来此地干什么?”

“我是昆仑山下陆仲达的徒弟——红玉,前日中毒,来此投奔师父旧友。师父说此友人是这间孤儿院的院长,我今日特来寻她。”

女人报上名姓,吴良心底冷笑,身中剧毒?

那再好的一身武艺也发挥不出来。

二人对战,连自己中毒这种事情都能轻而易举说出来。

素闻昆仑山下陆仲达不问世事,连徒弟也是个天真的傻子。

傻子又如何,女人便很好,若是个漂亮女人,就更好了!

他做为老板,手下的兄弟们整日围着一群毛孩子搞铜钱,哪有什么时候能尝尝女人。

今日,正好。

前有李云琅,后有这个什么红玉。

女子反问他,“你是什么人?”

吴良不语,放开李云琅,举着火铳向院中女人走去。

女人向前一步,挡在他身前,“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我叫沙鲁库,是乌托人。”

女子轻笑一声,良久,靠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气声小声说道,“你怎么撒谎呢?吴良。”

她转过身来,透过黑纱盯着吴良,“莫不是在乌托五年连自己名姓都忘了?”

吴良眸光一闪,女子知道自己这五年在乌托?

她是冲自己来的!

“你究竟是谁?”

“你记性不大好呢?我刚刚不是说了?”

倏然抽出腰间短刺,手腕反转,尖刺登时堵住火铳口,她勾唇轻笑,“小心哦!这样开火可是会炸膛的。”

吴良将火铳扔掉,抽出身后的短刃,一只眼目露凶光,“不管你是谁!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女人后退几步,“哦?”

她侧身朝他身后喊道,“小心,小孩儿!”

吴良盯着她,“声东击西?陆仲达的弟子就只会点儿,这不入流的……”

“招数”二字卡在喉咙,却见一只手突伸过来,左手伸手格挡,那手正抵住吴良掌心。

针扎一般疼痛入骨,吴良一声大叫,“啊——”

竟是真的。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孩子还藏着针。

女人负手而立,沉声说道,“一日便入骨,三日便入心,七日便可入五脏六腑七窍。”

一句话没头没尾。

旁人听不到,吴良可听清了。

他忍痛看向手掌,那针半截已没入掌心,掌心汩汩冒出黑血,心下大惊,有毒!

“贱人!”

他右手突袭,女人一个闪身,猝不及防短刃勾住手腕,血溅黑纱。

女人闪至吴良身后,一掌打在他背后,吴良顺势直奔门口而去,夺门而出。

女人拾起火铳,拔出短刺,随手一掷,门框“铮铮”作响,短刺入木至深。

“看看你们的火铳快,还是我的短刺快?”

年轻的乌托男人们眼见吴良逃走,放下火铳,夺门而出。

女人捂住渗血的手腕,“该死!”

撕下一块黑纱,缠上手腕,三四圈后胡乱打了个结。

阿普跑进屋内,给李云琅松绑,“你可还好?”

李云琅点点头,阿普甚少这样亲密讲话。

女人进屋来,看着阿普和李云琅,黑纱下不辨情绪。

李云琅躬身行礼,“红玉姑娘,今日多谢搭救!”

女人细白皓腕一抹黑纱,血浸染流到掌心,她开口,“小女略通一些医术,可否帮您包扎?”

李云琅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取出一枚黑色药丸,“这药是止血止疼的。”

她从脑后取下一枚银竹发簪,腰间解下缎带,扯开缎带内白布,用发簪放在白布上,碾开那枚药。

李云琅扶住她手腕,将黑纱一层层揭开,将白布缎带附上去,小心翼翼缠过七八圈,手腕打了个结,小心收好。

“红玉姑娘,这个药每隔十二个时辰换一次。若是你近日还在镇云,也可以去西街济民医馆找我。”

她盯着那胡乱打结的黑纱,敛目,“我帮你换,要好一些。”

女人勾唇,果真是小菩萨。

低低应声,“好,”全然没了刚才的凌厉之感。

“你知道这里的院长去哪里了吗?”

女人开口问道。

李云琅垂眸摇摇头,“我也不甚清楚,今日我也刚到镇云,只知道两个月前,院长还在。”

女人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没法住了。”

李云琅点点头,“红玉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随我去济民医馆,暂时落脚,再打听院长下落。况且刚刚隐约听姑娘说中毒,济民医馆医术远近闻名,解毒,或可一试?”

女人勾唇,声音怜惜,“这不好吧?会不会太打扰了?”

“应该的,若非姑娘今日出手,我性命难保。”

李云琅看看她的手腕,她行走江湖,定是不会好好换药,这伤说大虽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若是不及时换药,日后留疤是小事,筋骨之伤才难修复。

“况且,姑娘现下有伤,理应在医馆疗伤。我在医馆的师兄师弟们,久居镇云多年,他们或许知晓院长下落呢?”

她极力劝眼前的女人去医馆疗养。

女人拱手道谢,“好吧,多谢。”

出来屋门时,院子里一群小男孩小女孩瑟缩着挤在南墙角落里,呆愣愣望着李云琅、蒙面的黑衣女人和阿普。

李云琅知道他们都是孤儿,无家可归,放了他们自生自灭,在如今镇云的地界,多半是活不下来的。

她回身看着身后的男孩,“阿普,你今天跟我走,我明日给你一些银两,派给你两个人,你去寻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安顿他们,此事拜托你,可以吗?”

阿普点点头,“没问题。”

他走向墙角,用乌托话说,“今日你们都待在这里,明日我来带你们去一个新的家。”

他们都看到了阿普刺伤那个坏人,把他当做英雄,几个个子稍高一点的孩子大着胆子站出来,“好,阿普,我们听你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首领!”

阿普回头看她,李云琅点点头,孤儿们没了父母,彼此就是亲人。

“不要害怕,你今天很棒!”

他转过身来,郑重得用大齐话对李云琅说,“我今日不走了,姐姐。”

“不可以,你今日把我引来,又跟红玉姑娘说让她自称沈寂,对方恐怕怀恨在心,若今晚他们回来伺机报复,你无法抵挡。”

阿普摇摇头,回屋内拿出一把火铳,看看身后的小男孩小女孩,用乌托话说道,“我们没有爸爸妈妈,要从现在学会保护自己。”

身后的小男孩小女孩,都拿起来身边可以拿到的武器,火铳、砍刀和木棍。

齐声喊道,“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

“好,今日依你。明日一早我便派两个人来这里寻你。”

女人跟着李云琅出了门,左拐右拐,出了巷口,走上大路。

没有她,阿珠不会单独带赵行舟去济民医馆找师父。

李云琅去了她和阿珠常住的那家镇云常记旅店,还没进门,就听到身后急促脚步声,一双手环住她的腰,小声喊道,“郡主。”

是阿珠。

她喘着粗气,哭腔唠叨,“我去找了镇云镇守使,他们说他去巡营了,还未归。他们还说,没有他的允许,他们不能私自捉拿那些绑你的人。”

“好了,别哭了。我如今这不好好的?今日多亏了这位红玉姑娘。”

李云琅介绍身后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女人,阿珠懵懂得点点头,“红玉姑娘?您好。”

女人点点头。

一同进了旅店,老板抱歉得说,近日镇云来了许多乌托人投宿,已然没有空房。

阿珠暗自庆幸,“幸好我晌午过后,便先来开了三间房。”

三间房,那就是自己和阿珠一间,李吉李福一间,赵行舟和小厮一间。

李云琅看着身边的黑衣倩影,思索良久,“既如此,我们三个今日挤一挤一间房,待明日有空房了,再开一间便是了!”

女人直言,“我不喜欢与人同住。”

阿珠目瞪口呆,郡主愿意将就,她倒拿乔端着做姿态,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李云琅垂眸,“是我考虑不周全,那我去和他们商议一下,问他们可否让出来一间空房?”

阿珠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拽拽李云琅衣袖,小声道,“赵公子听闻镇守使去巡营,他带着小厮赶去营地了,最快也得明早才能回来,不然让这位红玉姑娘先住那一间?”

“也好。”

阿珠心底腹诽,什么人啊!耍起了好大的威风!

瞥一眼黑衣女子,面色不愉说道,“您随我来吧。”

黑衣女子毫不客气,“好。”

李云琅先行回了房间。

“红玉姑娘,明早会有人将餐食送到房间,这个是油灯,这个是门栓,夜深要这样穿好才能落锁,你晚上先......”

因镇云地处乌托大齐交界,安全一直是旅店的大问题,所以门栓落锁复杂些,才能确保住客的安全。

阿珠一边演示,一边尽职尽责介绍,女人出言打断,“知道了,你出去。”

阿珠简单介绍之后便被女子赶了出来,她出了门,随后转进隔壁二人这间客房,“郡主,这女子,太......”

阿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太没教养了!”

“阿珠,慎言!”李云琅开口轻声斥责。

隔壁房间的姜怀卿,勾唇轻笑,还真是小菩萨。

有人无人,都是一副渡人不渡己的慈悲模样。

连说个没教养,都不许的吗?

她利落摘了黑纱斗笠,铜镜露出一张嫩白小脸,可惜,左脸上蜿蜒至颈下,一片青记。

这青记都在脸上待了三个时辰了,再不弄掉,就要留下痕迹了!

从腰间取出一个红瓷小瓶,倒出一枚白药丸,食指一捻,成了粉。

纤白手指将粉均匀抹在青记上,不肖一刻,再拿手帕沾了水擦拭一遍。

铜镜里青记全无,嫩白脸颊,只有左颊一脸微微泛红,若不说根本看不出擦拭的痕迹。

姜怀卿心底暗骂,该死的沈寂!

若不是那日非得拿自己给赵行嫣当挡箭牌,自己今日何苦化这种伤肤的妆!

洗漱后,姜怀卿听着隔壁没了声响,才开始渐渐升起睡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