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殿。
“皇上,皇上,这里可不行,这处理公务的正殿,一会儿您还召了大臣们议事呢……”
一声娇媚无比的娇嗔从殿里传来。
“哈哈,在此处寻欢,不更有乐子?大臣们在外候着便是了,朕可侯不了了,即刻便想要了你。”
“啊——啊……”
一声声更混更氵?的声浪绕着殿堂。
门外的宫人只埋着头全当未听见。
只是个别胆小的脸上流下几滴尴尬害怕的眼泪。
因为太子此刻也正立在门外。
周恒听着这些氵?声浪语,脸上倒未露出什么神色。
只是袖里的拳头紧握着,指甲也早嵌入肉里。
一老太监从台阶下小跑而来,跪在周恒面前:“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屋外冷还是先到侧殿歇一歇。”
转头又骂起两旁的太监:“不知好歹的东西,让太子殿下在殿外冻着了怎么办,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周恒摆了摆手:“父皇召本王议事,本王也才刚到,何公公不必责怪他们,既然父皇还在忙本王就先到侧殿等候吧。”
闻言何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恭恭敬敬的带着周恒到了偏殿。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皇帝才召了周恒入殿。
周恒进去时,丞相钟岩,太尉姜世晟,御史大夫高鹤,卫尉卿杨武也都到了,立在两旁。
周恒行礼:“拜见父皇。”
皇帝抬手免礼,四位大臣便也行礼拜过太子。
龙椅上的皇帝一脸餍足,眼里迷离的盯着刚原美人离去的方向。
周恒朗声回着朝事:“父皇,南边呈上来的急报,流民与日俱增已到数十万之众,许多暴戾的流民聚集起来占山为王,抢夺财物,买马买刀欲成军队,已是混乱不堪。”
皇帝闻言,回了神,又蹙起眉:“各位爱卿,可有什么良策啊?这样下去可如何了得……”
“回皇上,当务之急是要寻一位大将军,下南边剿清那些狂妄之辈。”丞相钟岩说道。
“丞相所言有理,可流民之乱源于天灾,加之南方赋税繁重百姓们就乱了性,减轻赋税、安抚赈灾才能解决根本。”御史大夫高鹤言。
周恒冷冷道:“不知道拨了多少银两下去,可结果却不尽人意,反倒是越来越乱了,各地官员层层关卡克扣银两。这次既要平乱也要赈灾,派遣的赈灾官直接带着赈灾所需下南方,省去中间地方克扣到各地州府直接分发,大将军在暴乱的地方弹压,双管齐下。”
“派什么人合适呢?”高鹤接话回道。
卫尉卿杨武上前,拘礼回道:“皇上,臣愿前往剿清逆贼。”
杨武是个纯臣,从前是青州护城将军,有勇有谋,凭着军功迁到了卫尉卿之职。
他这几年掌管宫卫井井有条,确实是剿贼最好的人选。
只是,谁当赈灾官?
剩下几位面面相觑,太尉姜世晟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望向了太子周恒。
周恒也未做什么表情,只是转着手中的玉扳指。
姜世晟上前:“皇上,老臣愿意当这赈灾官。”
丞相钟岩闻言,面起不悦,放声道:“皇上,这不妥,姜太尉位居三公,南边暴乱凶险且路途之远,若是路上发生什么乱子就不好了,太尉遇险必定人心惶惶。”
又转向姜世晟说道:“姜太尉,朝中人才众多,也该让年轻人历练历练。”
“正是位居三公居其高位便要为朝事尽力,为皇上尽心,为百姓尽责,且丞相也言路途艰险,臣为太尉手下不乏良将勇士,赈灾钱财也需他们护卫安全。”姜世晟不紧不慢回道。
这回答十分合理让人信服。
杨武率先表示同意。
龙椅上的皇帝本就没有什么良策,只想着有人为他处理了这棘手的问题,至于是谁他不在乎。
皇帝年过半百便愈发痴迷炼丹,又沉溺美色,这些年朝政渐渐是撒手不管了。
朝中能理事的只有太子和昭王。
昭王抱病不朝,如今只太子理事。
剩下几人看向太子,太子也点头同意,这事儿便这样定了下来。
凤鸾殿。
丞相钟岩自无极殿议事散后直奔凤鸾殿而来。
钟皇后让人上了茶:“昭王这身子如今正是关键时候竟抱病不朝了,前几日我派人去他府里瞧见他病得起不来床,二叔,这事儿……”
丞相钟岩心想着赈灾官这么大的位子他坐不上就罢了,在他的门生里挑一个可心的人担了也可以。
可刚刚议事的四人,除了杨武,其余都是太子的人。
姜世晟敢直接担了此职不就是有太子撑腰吗。可昭王人却未来!
钟岩心想着这些,恼了起来:“皇后娘娘,我钟家不是只有一个皇子,昭王如此行事是要等朝中都是太子的人才知道反击吗!”
钟皇后脸上也挂不住了,她明白钟家要的是皇子,要皇子做太子,做皇帝,要钟家百年不衰的繁盛。
若昭王失势她这个皇后之位也会不保,况且自己并无真正的亲生儿子,若是到了那一天连背后的钟家也不会在自己这边了,她这半生容华是要留不住了。
她急忙道:“二叔,昭王这事确实做得不好,可如今除去太子也就昭王能在朝中有些威望,还望二叔好生辅佐,我一定好好说教昭王。”
一声声二叔,甚至连本宫也不自称了,钟皇后已经极献诚意,倒也诚恳中听。
钟岩闻言,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周祯将柒七留在子渝山后便直接回了中州,他确实是病了。
可能是在樟州遇袭时留下的旧疾,到了深冬右腿膝盖便有锥心之痛。
许多名医也看过,都只道是伤得过深骨头碎裂需慢慢疗养。
他坐在楠木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狐裘被,细细思索着今日所发生之事:姜世晟当了赈灾官,杨武领了大将军之职,后日便要往南边去了。
周祯转念一想,来到桌前写了一份密信。